百里九完全晕了过去,唇角依旧还挂着一抹讥讽的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愚笨,还是安平的枉费心机?
他口齿噏动,低声呢喃:“你是不会得逞的,因为,我百里九生是慕容诺的人,死是慕容诺的鬼。”
安平气急败坏,因为诺雅失踪的消息,刚刚才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因为诺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离了驿站而恼羞成怒,一剑斩杀了负责监视驿站的将领,并且下了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搜捕的命令。
她绝对不会允许那个霸占了百里九的心的女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哪怕是láng狈地苟活偷生。那是她的眼中钉,ròu中刺,碰触不得的伤口。
百里九病倒的消息被侯爷以避免扰乱军心的理由隐瞒了下来,只有步凡兄弟二人与石陆知道。侯爷理所当然代替百里九成了这支军队发号施令的人。他多年以来在朝中的威望,同样令众人信服不疑。
而范世谋父子被擒,云南大军入境的消息,令范士谋的反军军心大乱。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不少人开始偷偷谋划逃离,内部起了争斗,简直溃不成军,谁还有心思继续留下来自寻死路?大军一到,反军降的降,死的死,尽数收复,对方谋划了十几年的心血,瞬间毁于一旦。
百里九重病和诺雅失踪的消息这时候才一起在军中散播开。安平义愤填膺地告诉大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百里九的夫人慕容诺竟然将他弃之不顾,自己一个人逃离了武昌府。百里九爱妻心切,所以才会急怒攻心,重病不起。
众人与诺雅并不相识,只是对于她的事qíng略有耳闻,听安平这样诋毁,俱都信以为真,不齿诺雅的作为,多有唾弃。
步凡几人在终于转危为安的时候,压根就不会细思其中的不妥之处,他们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给百里九看诊,也只是诊断伤口化脓,引起的体内高烧。多少付汤药灌下去,高烧退了,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安平不分昼夜地照顾百里九,呵护备至,寸步不离,丝毫不避讳男女之嫌,郎qíng妾意,令人感动。
镇远侯计谋得逞,就即刻按照原定计划,以押解被俘虏的反军为由,直接北上。
这时候的诺雅,已经被冰魄安然护送到了河南郡境内。她清醒过来以后,呆愣良久,十分平静,并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寻死觅活地哭闹。
冰魄多少有点心虚,支吾着劝解:“我们爷也是一片苦心,担心你的安危,我…我…”挠挠头,再也说不下去,不知该如何劝她不要意气用事。
诺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安详:“冰魄,不用劝了,我知道。”
冰魄就住了嘴,暗自松了一口气。
“冰魄,朝廷有没有调兵的动静?”
冰魄摇摇头:“即便有八百里加急战报,最快也要明天才有结果。”
“我们如今有多少人手?”
“五十人,都是挑拣的jīng英,而且还有三百余杀手阁杀手在路上,不日即可抵达河南郡。我也已经命人送信回百里府,老将军得知qíng况以后,肯定会派兵前来的。”
“那湖广方面如今可有消息?”
“我已经沿路留了人手,只要一有消息,即刻会传书过来。”
诺雅心里猛然升腾起希望:“你有没有试过用八哥联络你们九爷?”
冰魄摇摇头,有些黯然:“试过了,暂时联系不上。”
她颓丧地坐下来,双拳忍不住握紧,恨不能单枪匹马,奋不顾身地杀回湖广,与百里九同生共死,也总好过,这样束手无策,忧心如焚,却连个他的消息也没有。
更可恨,地方军队只认虎符不认人,她们没有任何调兵信物,否则调集千军万马,踏平他湖广反军,战个淋漓尽致。
湖广犹如龙潭虎xué,百里九孤身一人,定是危难重重,怎能不令人心如火焚?诺雅如何按捺得住?搜肠刮肚,只盼望能够想出一个调兵的法子来。
正在她实在无计可施,打算独闯河南郡府衙,bī迫郡守发兵时,冰魄派出去的人送来第一条消息,说是范世谋yīn谋泄露,百里九成功策动朝中驻军,与镇远侯一同齐心协力,活捉范世谋父子,然后与反军正在对峙中。
得知百里九安然无恙,镇远侯又是与他并肩作战,诺雅方才qíng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只要镇远侯并没有异心,凭借百里九的满腹兵书,即便敌众我寡,也不足为虑,他定然会创造出奇迹,令世人刮目相看的。
她略微安下心,紧接着,湖广的消息便接二连三地送过来。
第二道消息,是说关键时候,镇远侯的云南驻军攻入湖广,一路势如破竹,进入武昌境,协助湖广原有驻军一起,尽歼反军,首战大捷。
这一次,却没有百里九的消息,诺雅在彻底放下忧心的同时,心中难免疑惑,若是大捷,为何不见百里九差人报个平安?而且,那镇远侯的军队竟然如此神速,犹如天兵天将,简直迅速得令人匪夷所思。
诺雅的心里,莫名其妙就觉得其中有哪里极不对劲儿。但是她收到的消息极是简洁,并不了解具体qíng况,难以评判。
第三个消息,是元宝亲自带过来的,当时镇远侯已经率领神机营及一万大军,风驰电掣般进发至河南边境,即将进入信阳城。元宝先大军一步进城,按照标记寻到了冰魄等人藏身之处。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三个臭皮匠
诺雅见到元宝的第一眼,心就没来由地“噗通”沉了下去,开始拟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怎么了,元宝,是不是你们九爷出了什么事qíng?”
元宝qiáng作淡定地摇摇头,见诺雅一脸焦灼,赶紧出言安慰:“夫人你先不要着急,九爷现在没事。”
诺雅方才长舒一口气,这两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他怎么没有来?”
是的,假如百里九如今安然无恙,兵临河南郡,为何没有他的一点消息,而且他定然应该迫不及待地自己进城,突然出现在诺雅跟前才是。
元宝紧蹙起眉头,支支吾吾:“事qíng有些蹊跷,我不敢擅自行动,只能过来寻你,向你讨教一个主意。”
“到底怎么了,这样吞吞吐吐的,是要急死个人是不是?”诺雅急得上房,恨不能上前将元宝的嘴扒开,直接钻进他的肚子里,探查个究竟。
“夫人别急,可能只是我一时多疑而已。”
“嘭”的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元宝的身上,诺雅急红了眼,火烧眉毛:“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元宝被踹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再废话一个字:“是这样的,两军对峙之时,我们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截获了一封qíng报,jiāo给九爷以后,九爷对着我们比划了一个“qíng势有变”的手势,并且让那人立即带话给我,让我权益行事。”
“比划手势?他怎么不说?”
“因为当时有安平郡主在场,而那封qíng报,是关于镇远侯的。”
“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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