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胜笑笑,“你说的是,不过大家敬重程大夫是一回事,但毕竟男女有别,你私下里传我的令,让弟兄们都收敛着点,不要孟làng了,否则军法处置。”
徐鸣乐呵呵地应着,其实哪里用将军特意提点,因为有程大夫在,这些沙场上九死一生存活下的铮铮男儿个个都成绕指柔了,他见了不少男儿看到程大夫的时候都脸红了呢!
徐鸣掀开帐帘走出去,果然见青衣在隔壁的青帐前手持一本医书读着,正读到“故河图五行之数,互为生成,即为数,便可测其气也。”
徐鸣扬声打着招呼:“程大夫——”
青衣抬头望着他,“你可以叫我青衣,我不是大夫。”
徐鸣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虽然青衣并不介意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但是因为大家都极是敬重她,若是唤她闺名实在有些唐突,他转移话题:“你刚刚读的什么数啊,气啊,是什么意思?”
青衣将视线放回到书上,然后抬起头来,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实我也不懂。”
“啊?”徐鸣惊讶。
青衣笑得略显娇憨,“我只是喜欢读而已。”
徐鸣仍然觉得很吃惊,“你不懂,但喜欢读?”如果不懂的话,读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青衣点点头,“这句子好复杂啊!”
是不是他听错了?徐鸣眨眨眼,程大夫在抱怨,抱怨书本上的句子太难懂了?
啊!
程大夫才气过人,出口便能成对,怎么会看不懂呢?
一定是他恍惚了……
第三章 离去
更新时间:2014-01-13 14:00:03 字数:3121
听着帐外的对话,齐胜忍不住莞尔一笑,这程青衣确实不像个探子,反而更像个隐世的高人,这时外面又传来青衣读书的声音,“又因秉气之yīn阳,以成其数奇偶,以定药之yīn阳,非其数能治病,实因其数而知药之主治也。”
本来拿起笔想要办公的齐胜摇摇头,不可否认,他被这鲜少间断的读书声给打搅了。带她回来的时候,他刻意将她安置在他旁边的帐篷内,一则是因为可以监视她的行动,二则是可以保护她,可是现在她每天里不停地读书,倒让他不能安心办公了。
齐胜摇摇头苦笑,他不能安心办公,不能怪她的读书声,怪只怪他的自制力似乎下降了一些。他本来因为常年行军在外,睁着眼睛也可以睡着,闭着眼睛也可以处理公事,可以说外界的影响对于他来说早已减到了最低,而现在他却因外面并不大的读书声给扰了心志,不经意间便会倾听她所念的每一个字句。
提笔yù振作一下jīng神,但终究还是觉得这些书信折子实在乏味得让人提不起兴致,抬头看了看被风chuī动的帐帘,齐胜的心动了一动,外面的天气,应该很好吧!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好,空气有些冷,但阳光明媚,不少养伤的士兵们歪在四处的空地上晒太阳,昏昏yù睡的样子。
青衣见他出来了,露齿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读书:“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
齐胜向她打招呼:“程大夫jīng神不错。”
青衣抬着看向他,“我不是大夫,你可以叫我青衣。”然后她又说:“吃饱了,睡好了,自然有jīng神了。”算是接他的话。
齐胜微微一笑,“这些天辛苦你了。”
青衣笑着说:“我不觉得辛苦。”
齐胜又说:“你现在有没有空?一起出去走走吧!”
青衣“哦”了一声,似乎对他的邀请有些怔然,“好。”
两人一起穿过军营,引来不少士兵注目。
经过伤者休息的空地的时候,青衣嘱咐那些伤者,“你们不要在这里睡着了,否则风一chuī就要着凉了。”
“是,程大夫。”
“知道了,程大夫。”
“谢谢程大夫。”
大家十分热qíng地回应她的问候。
青衣略偏着头,“我不是大夫,你们可以叫我青衣。”
这是齐胜今天第三次听青衣说这句话了,他心中不免泛起一种想要欺负她的心思,“程大夫——”
果然,青衣回过头来看着他,“我不是大夫,你可以叫我青衣。”
齐胜含笑,“程大夫——”
“我不是大夫,你可以叫我青衣。”
“程大夫——”
“我不是大夫,你可以叫我青衣。”
……
众士兵们傻了眼,将军这是、这是在故意撩拨程大夫?
感觉到士兵们怪异的眼神,齐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轻咳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里是军营,不应该有女眷,如果你不是以大夫的身份便不能留在这里。”
青衣“哦”了一声。
齐胜以为这是她妥协了,心中正要得意,又听她说:“那我就不留在军营吧!”
齐胜脸色一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青衣说:“我不是大夫,既然将军如此说,那我也只好离开了,这几天多谢将军收留了。”
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开。
齐胜瞪着她,这女人,是在和他赌气吗?
不!不是!
她只是单纯地在留在军营和做大夫二者间做选择,并且没有一丝犹疑地选择了不做大夫离开军营。
可是正是这种单纯的认真,让齐胜也不得不将之前的玩笑话以认真的态度对待起来,所以他没有开口留人。
一旁的士兵们急了,“将军——”
“将军——”
……
这声声叫唤让齐胜心生烦躁,他皱了皱眉,冷厉地扫了众人一眼,于是再没有人敢说话,只看着那青衣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青衣独自走在huáng土路上,心中升起担忧,她这次下山真是坎坷啊!现在又要面临着饿肚子的危机……
“程姑娘——”
青衣回头,见是从回chūn医馆就一直跟着她的王永昌王大夫,“有什么事吗?”
王大夫喘着气,拍拍肩上的包包,“我要和你一起走。”
青衣本想拒绝,但心念一转,“你有银子吗?”
“啊?”王大夫怔怔地说,“有一点。”
青衣点头,“那好吧!如果你的银子花完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三条黑线从王大夫的额上掉下来,用不用说得这么明白?她之所以让他跟着她,只是为了让他帮她付账?
王大夫忍不住落下辛酸的泪,想他已是四十岁高龄,却要认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丫头为师,这倒不打紧,可是对方却偏生不爱搭理他,看上他的钱而不是他的人,难道没人教这丫头要尊老吗?
“你说什么?”青衣回过头来,眼中满是疑惑,她好像听到他在对她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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