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一整日都无比闷热,现在突然下起雨来,huáng豆般大小的雨滴伴着滚滚雷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让人猝不及防。
“胜轩,我送你回家去。”眼见着雨越下越大,盛卓深伸出手去,想将他扶起来
宁胜轩推开他的手,木然地站起来,他忽而觉得这雨下地十分好,浇息了他心中那团一直在灼烧着的火。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盛卓深忙跑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所幸,并无甚大碍,只是连日来酗酒伤身,失了元气。他使出全身的劲儿,将胜轩从地上拉起来,就这样拖着他慢慢向前走。
前思后想,盛卓深还是将胜轩带回了自己家中。盛清怀见他二人如此láng狈地回来,一时间也顾不得问什么,只让阿元去烧些姜汤来。余芷修则去找了两身gān净衣服来,让下人给他们换上。
“这孩子怎的如此作践自个儿?”盛清怀闻到宁胜轩满身酒气,痛心疾首地说道。
“爷爷,胜轩心中难过,他这道坎,不知几时才能迈过去。”盛卓深用毛巾将自己的头发擦拭gān,随即让下人将胜轩抬到了自己房里。
盛清怀亦知晓胜轩这孩子近日过得并不好,他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叹气。
整整睡了一日一夜,宁胜轩才慢慢转醒。盛卓深吩咐阿元给他做了些清淡的小菜和白粥端到他跟前。
盯着面前的这些饭菜,宁胜轩木然地端起碗,拿起筷子夹菜往自己嘴里塞,他并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只是一味地吃,直到吃撑为止。
他站起来,抹抹嘴,“卓深,这几日叨扰你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沉沦了。”
还未等盛卓深开口说些什么,他便走了,盛卓深也不知他这番又是为何,只是见到他肯吃饭了,心中自然有些欣慰。
自从盛家回来,宁胜轩每日都起早贪黑,铺子里的伙计都不如他这般辛劳,宁家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以为以前那孝顺懂事的儿子又回来了。只是,宁胜轩几乎不会笑了,他晓得,自己心中好似少了些什么,虽不至因此殒命,但三魂已不见了七魄。
☆、蜂蜜
不觉间,嫁到少帅府已有月余,这段日子,除了做给下人看而住在一处的那几次,穆正钦都以公务繁忙为由宿在了书房,盛侍安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每日都坚持早起,不让自己闲着,或是练习书法,或是看看诗集,再者侍弄侍弄后花园里的那些海棠,生活过地安闲平淡。
前几日Charles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连家都顾不得回,一到天津就赶到了少帅府。自收到盛卓深的书稿之后,他越看越痴迷,后来索xing带着行李去深山里采集药材,以至于错过了穆少的婚礼。
盛侍安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下半张脸都快被胡子给爬满了,身上也有几处伤口。Charles并不在乎这些,他一想到自己采到的那些珍贵的药材就兴奋不已、滔滔不绝。
“盛小姐,不……现在该改口叫夫人了,错过了你们的婚礼,我真是后悔。”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青花瓷坛,郑重地jiāo给盛侍安。
“这是什么?”盛侍安不明所以。
Charles将坛子上的封口拆开,一股淡淡地清香扑面而来,“是一罐蜂蜜”。 Charles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蜂蜜,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蜜蜂窝里掏出来的,很抱歉我错过了你们的婚礼,这罐蜂蜜算是我的补偿罢。”
盛侍安很是感触,这蜂蜜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确实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谢谢你,Charles,我很喜欢。”
“你们中国有个词语,叫做甜甜蜜蜜,这也是我对你们夫妻二人的祝福。” Charles说道:“穆少他一直过得很苦,可自你来之后,我常常看到他脸上带着笑,可能你是唯一能让他笑的人了。”
盛侍安知晓穆正钦肩负着许多常人不可及的重任,别人都说他不苟言笑,可自己每一次见到的她,都是嘴角含着笑的。她兀自想着,也许是因为自己孤身远嫁,他便将少有的温柔全部留给了自己。这样的俊卿,可谓是体贴备至了。
“你放心,我会多陪陪俊卿的。”
Charles在离少帅府不远的庆光路开了一家小诊所,算起来,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军医,他自由惯了,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会跟着部队,太平日子里,他便将自己的小诊所开起来,专门救治那些穷苦百姓。
盛侍安想着自己平日里闲散时间也多,在征得穆正钦的同意后,便去那诊所里给Charles帮忙。
Charles见她来,并未觉得不妥,他的观念里从来没有那些高下尊卑,盛侍安也是。所以,在Charles眼中,盛侍安更像是一个朋友。
诊所每天都人满为患,Charles和一个助手负责帮他们看病,盛侍安对医理不甚在行,便负责安抚那些痛苦的病人,给他们喂药。
她每日回到家,都会觉得很疲惫,可心中的满足感却不是做其他事能比拟的。穆正钦见她如此辛劳,也曾劝过她在家歇息,可盛侍安再三坚持,他也只好随了她的意。
一日凌晨,穆正钦在书房处理完公文刚要睡下,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明了,这个时候打进来的电话都是十万火急,从无例外。
接了电话,他便匆匆冲下楼去,此时夜已深,他特意吩咐手下的士兵动作轻些,切勿打扰夫人休息。
天津永定河边,此时处在高度戒严的状态,向挚虞和周戚扬带兵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过往船只一律停船接受检查。
穆正钦赶到时,地上摆着几百只大木箱子,向挚虞将穆正钦面前的一只箱子打开,里面是十几只崭新锃亮的□□。
“这些都是美国生产的最新型枪支,she程远、杀伤力大。”向挚虞凑到穆正钦耳边小声说道,“这艘船伪装成商船,想借机躲过检查。船上的人宁可自尽也不愿jiāo代,不过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这很有可能是雷霆所为。”
“雷霆,又是他。”穆正钦整了整衬衣上的袖扣,“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没有那么容易。”
“少帅,如何处置这些枪?”向挚虞请示道。
“全部昧下,既是送上门的礼物,哪有不收之理。”穆正钦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将这些大木箱抬到车上,运回仓库。
“戚扬,留下的可有活口?”
“有,不过嘴够硬,还没问出些什么。”
“继续盘问,另外传令下去,今晚的事qíng,谁都不准走漏一丝风声,违令者按军法处置。”
“是。”
☆、生辰
雷霆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雪茄,自听说那个消息之后,他勃然大怒,然而毕竟是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犯事在先,他没有兴师问罪的理由。
“元帅,难不成就这么算了?”雷霆手下的副官问道。
“算了?没门!老子活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他容彦坤见了我都得让我三分,这穆正钦不过是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儿,老子若是就这么算了,他还当真以为老子怕他。”如此大的损失,雷霆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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