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不知少帅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董记茶楼的一个雅间里,穆正钦和林昆余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壶西湖龙井,还有各式各样的招牌点心。
一身便装的穆正钦悠闲地品了一口茶,说道:“我找林先生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林先生是否认识一个叫‘周霭如’的女子?”
林昆余一听这名字,脸色大变,连连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可据我所知,这女子,不仅仅是雷霆的四姨太,还是你林昆余的生母。”穆正钦开门见山道。
“你调查我!”林昆余气愤地站了起来,“我拿盛侍安当作最好的朋友,可你却在背后调查我!”
“林先生先别激动,这件事我夫人并不知qíng”,穆正钦示意他坐下,“准确来说,我是在调查雷霆,一不小心,却牵扯出了你,知道了你家里的一些事。”
林昆余正在气头上,质问道:“少帅究竟意yù何为?”
“实不相瞒,我与那雷霆也有着血海深仇,或许,我与林先生,有合作的可能。”穆正钦直言道:“难道你不想将你娘从雷霆那里解救出来,替你父亲报仇么?”
“不……我没有娘……那个女人她不是我娘。”林昆余qíng绪失控,手在不住地发抖。
“没有你娘,你怎的会有今天。我敢说,你娘是这世上最坚qiáng、最善良的女子。林先生,你须得明白,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痛苦。你娘非但不是你的耻。rǔ,更应该是你的荣耀。你今日的光鲜,全是她的忍rǔ负重换来的。”
穆正钦的话一针见血,鞭打在林昆余的良心上。他说的这些,林昆余不得不承认是对的,只是自己难以面对这□□luǒ又肮脏无比的现实。
“你一直以为,你恨的是你娘,其实不然,你所恨的,是雷霆,只是他太qiáng大,你无法替你父亲报仇,所以你才将恨转移到了你娘身上,总要有人为你父亲的死付出代价,这样你的心中才会好过一些。”
林昆余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的内心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穆正钦一句又一句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慢慢剥开他的伪装,将他最真实的想法bào露出来。
“给我一些时日,让我好生考虑考虑。”待心qíng平复之后,林昆余终于表态。
“无妨,林先生尽管考虑。”穆正钦知道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并没有bī迫他。
林昆余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说道:“穆少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穆正钦笑了,从林昆余说出这句话开始,他就充分地相信,林昆余已经动摇了。
“少帅,这林昆余可会答应?”向挚虞也是一身便衣,凑到穆正钦跟前问道。
“我猜,八九不离十。”穆正钦胸有成竹,“林昆余是个君子,但囿于礼法,囚了自己的心。他对他娘,不止不恨,还有很深的感qíng。”
向挚虞随手捏了块点心放在嘴里,“听Charles说,夫人这几日总是沉默寡言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gān,总不让自己歇着。”
“雷云珠总是在找她的麻烦,昨日当着下人的面,说她整日里在诊所跟男人厮。混。她在家里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的。”一说到因因,穆正钦就会心疼。
“这么难听的话,雷云珠竟也能说得出口?”听了这话,向挚虞差点噎着。
“我昨晚恨不得一枪崩了她,只是现如今扳倒雷霆的时机还未到,雷云珠暂时还动不得。” 说起这些,穆正钦喝到口中的茶也渐渐变地苦涩起来
“雷云珠自小骄纵惯了的,霸道又自私,她这样做,不过是想一人独自霸。占你。”向挚虞说道,“夫人惹不起她,自然要躲得远远的。”
躲又能躲到哪里,穆正钦一直都明白,只要自己跟因因是夫妻关系,雷云珠就不会停止对她的伤害。可是,自己到底存了私心,不舍得放她离开。只要她肯留下,自己会拼了全力地保护她。
☆、坏心
几场寒风刮过,正式宣告了冬天的来临,盛侍安换上了冬衣。饶是天气越发恶劣,诊所那边,她也从未误了事。
天不亮的时候,她便出了门,街上行人很少,只有一些开早点铺的小贩在张罗着吃食。这个季节,嘴巴里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有人推着个烤炉,里面全是刚烤好的红薯,香气四溢的,勾起了盛侍安的食yù。她掏出零钱买了几个,用纸袋包好,不过自己并没有吃。她想着,诊所里的那些孩子应该会喜欢,索xing全都留给他们。
往日弥漫着的刺鼻的药水味,今日全都被烤红薯的香甜所替代了,那些孩子很满足,一个劲儿地说‘好吃’。
盛侍安麻利地将诊所里的炉子生起来,这诊所虽然是坐北朝南,可是大冬天的,人在里面依旧觉得冷,大人倒是扛得住,可孩子就未必了。
自从Charles迷上中医之后,治病就开始用中西结合的方法了,所以盛侍安要负责熬药,好在她之前在家里见哥哥熬过,所以火候什么的也很快便掌握了。
药熬好之后,过滤了残渣,待稍稍放凉以后,盛侍安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汤药喂到他嘴边。许是汤药很苦的原因,那孩子喝了一口之后就不愿意再喝了,一直在盛侍安怀里挣扎,扑腾的小手碰到了碗,一整碗汤药全洒在盛侍安身上了。
没有责备那孩子,她站起来,满脸歉意地对Charles说道:“我想,我得回家换套衣服才行了。”
胸前一大片huáng褐色的药渍,衣服也被药水浸透,盛侍安开始觉得有些冷了。Charles忙说道:“你快回去罢,这里有我们。”
她一路小跑着,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家。只是雷云珠此时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她衣服上染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立马让自己的人拦住了她。
一手捏着鼻子,满脸鄙夷的雷云珠尖叫着:“你这身上是怎的回事?”
“药汁不小心洒在身上了,云珠,我想去换身衣服。”盛侍安解释道。
“不行不行,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东西,一个不小心传染给我们怎么办。你整日跟病人待在一起,我还是防备着好些。”雷云珠还是不让她进来。
“这个真的只是药汁,云珠。”盛侍安越来越冷,嘴唇都有些发黑了。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进来。”雷云珠朝她翻了个白眼。
“雷云珠,你这泼妇,人家不过是想换件衣服,你何苦要为难她。”容佩荪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她实在看不过盛侍安这么被人欺负,朝雷云珠吼道。
“原来是容小姐呦,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何gān?”雷云珠瞪了容佩荪一眼。
不知佩儿为何会在这里,盛侍安怕她一时冲动,会闹得不可开jiāo,当即劝道:“佩儿,算了,我不换衣服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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