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现在和我娘同住一处,四周都有我的人把守着,应该是安全的。”穆正钦早派了人,伪装成平民,守在那个院子周围,可谓是密不透风了。
“想当年,我和你爹,还有容彦坤,就如同你们三个一样,有着过命的jiāoqíng”,朴以忠回忆道,“我们三个里,数你爹有勇有谋,也最有资格做这个元帅。只是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呐,容彦坤后来有了二心,便串通了雷霆,元州之战,他们二人来了个里应外合,暗害了你爹。我当时有伤在身,并未参战,亦不清楚你爹是怎样被杀害的。后来,容彦坤宣称,你爹临死前将帅位传给了他,还拿出了兵符作凭证,接下来,你们娘仨又连夜失踪,我终于意识到这其中有问题,就赶紧派人去寻你们。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我在扬州找到了你们。”
“他这个元帅,做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把欠我们家的,全数还回来。”穆正钦双手紧握成拳,当年容彦坤所做的一切,自己一定会全部还给他。
“那雷霆那里,你打算怎么做?”朴以忠问道。
“我想过了,若是硬碰硬,两军jiāo战,想必会死伤无数,于公于私,这都不会是我想看到的。为今之计,唯有智取。”这件事,穆正钦想着,要仰仗林昆余了。
“好,你自有你的打算,我也不便多过问了,若有用兵之时,我手下五万大军,听凭调遣。”
“多谢忠叔。”
☆、西行
“林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要来得早。”依旧是董记茶楼,依旧是那个雅间,不过此次,是林昆余主动约见了穆正钦。
“穆少的话给了我当头棒喝”,林昆余自那天回去之后一直无法安眠,他想到每次娘求着要见自己一面时的卑微样子,这么多年来,她是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他为自己从前那种迂腐的想法感到愧疚,“我想将我娘救出来,好好侍候她,颐养天年。”
“好”,穆正钦会心一笑,“既然林先生想通了,这事就没有那么难了。”
林昆余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须得说服你娘,毕竟她是唯一可以接近雷霆的人。”穆正钦示意他附耳过来,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他听。
“不行,这岂不是置她于危险之中?”听了那个计划,林昆余几乎立刻否定了。
穆正钦解释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雷霆解决。至于危险,我敢向你保证,雷霆那边,有我的人,倘若计划失败,亦可保你娘安全。”
久闻穆正钦一诺千金,林昆余虽有些犹豫,却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听说杜寅松先生几天后,要运送一批货物到西安,届时我会带人扮作商人,与你一同去见你娘。”穆正钦知道,只有自己亲自去了,那四姨太才会彻底放下顾虑,毕竟,雷霆这个人物,不可小觑。
“好,我回去稍作准备,几日后同你一道出发。”一想到要报仇,林昆余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穆正钦面上仍旧是一片平静,可内心也起了波澜,快了,大仇得报的时刻就要到了,为了死去的爹和姐姐,为了自己和娘这些年来所遭受的所有苦难,他已经谋划了十几年。很快,一切就要结束了,到那时,他便可以向因因解释清楚这一切了。
怀着试探的心qíng敲了敲门,不期然地,门开了。盛侍安探出头来,看到穆正钦在门口站着,便将他让了进来。
“俊卿,这么晚了,有事么?”
“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办些事qíng,同你说一声。”
“要去多久呢?”盛侍安将身上的棉衣裹了裹紧,天气越来越冷了,积雪又深,他这时候出去,该是特别要紧的事罢。
“要个十几二十天的,我不在家,你有事就去找戚扬,他会保护你的。”他特意将周戚扬留了下来,以防雷云珠再找她麻烦。
“我晓得了,俊卿,路上当心些。”
他站着,她坐着,像是刚认识似的,没有太多话要说。
“那……你睡下罢。”
“嗯。”
几乎每一次碰面,都只有这样客套的寒暄,在他面前,她很久都没有笑了。
深夜,一百来号人穿着样式最不起眼的棉衣,扮作商人,集结在杜寅松家门口,整装待发。这些士兵都是穆正钦jīng挑细选的,每一个都是将帅之才,枪法jīng准、体格健硕、反应敏捷。这次行动,千万不能bào露身份,一旦被识破,这些士兵只有自刎谢罪,决不能透露与行动有关的任何消息。
穆正钦身穿黑色棉袍,头戴毡帽,这一身装扮,敛去了平日里的霸气,倒像是富贵人家的俊俏公子。为了确保林昆余的安全,穆正钦派向挚虞时刻守护在他身边。
“杜先生,出发罢。”准备妥当之后,他一声令下。
杜寅松一挥手,整个商队便慢慢动了起来。
“戚扬,夫人便jiāo给你了。”穆正钦拍了拍周戚扬的肩膀,嘱咐道。
“必当不rǔ使命。”周戚扬冲他行了个军礼。
商队渐行渐远,此番前去,路途遥遥,成败亦未可知。
☆、表白
“林伯,您怎的有空回来了?”宁胜轩在铺子里整理账本时,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小男子,一副jīng明qiánggān的样子,宁胜轩忙招呼他坐下。
“有好些年没回扬州了呦,趁着家中侄儿成婚,从天津回来看看。”那男子坐下,同宁胜轩寒暄道:“这街道还是没怎么变化,我跟人一打听你,就找过来了。怎么样,上次从我那里进的珠宝,卖的如何了?”
宁胜轩笑道:“您的珠宝都是品质上乘的货色,早就被街坊邻居的买走了。”
那男子哈哈一笑,不住地点头道,“还是你脑袋灵活,是块做生意的料,若换了其他人,未必能有你这般能gān呦。”
“那还得多谢您对我的照拂不是?”宁胜轩朝他拱了拱手。
“见外了见外了,毕竟咱们都是老乡,这都是应该的。”
“对了,林伯,最近天津可有什么大事小qíng的?”宁胜轩还是忍不住打听天津的消息,毕竟她在那里。
“这阵子,也没发生些什么,不过就是天气渐冷,一些港口被封了,至于别的……”那男子灵光一现道:“你可知,雷霆雷元帅,他的宝贝闺女,跟咱们少帅成婚了,啧啧,那排场,简直前无古人嘛,光红毯就铺了几百里呦。”
宁胜轩一听就慌了,忙问道,“可是那穆正钦少帅?”
“统共不就他一个少帅么,不是他还能有谁?”
这才过多久,穆正钦竟然又娶了一个,那因因呢,因因算什么,跟雷大元帅的千金比,因因在他面前算什么。宁胜轩心中窝火,林伯后来说的什么,也完全听不进去了。
待那男子走后,宁胜轩将账本丢给伙计,急匆匆地回了家,他要去天津找她,若他发现,因因过得不好,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将她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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