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到了的”她低着头,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难过。
“抱歉,如果我早些时候知道,也许qíng况不会这样糟。”穆正钦不无内疚地说道。
“穆少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助,或许我连哥哥的面都见不到。”
听她这样称呼自己,便知道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穆正钦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会让她因为自己少帅的身份而觉得安心。
☆、探视
到了监狱,那监狱长对着穆正钦一路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穆正钦不多言语,只命令了那监狱长带着盛侍安去探望她哥哥,自己和一众人等就守在外面,给他们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这是盛侍安第一次到监狱来,yīn暗cháo湿、充斥着重重的霉味,这些与她以前闲暇时看的小说上面写的一模一样。在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前面,监狱长停了脚步,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推开那扇门,盛侍安终于见到了牵挂已久的哥哥。他虽身穿囚衣,却至少是gān净的,脸颊不似以前那样饱满,深深地凹陷下去,十个手指头上面缠满了绷带,看来是吃了不少苦。
看见了眼前这人,盛卓深不由得大惊,“因因,你怎么会来这里?”
盛侍安看到他这般模样,心疼至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哥哥,你受苦了。”
盛卓深挣扎着站了起来,努力想将妹妹抱在怀中,可胳膊一动,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出了一身冷汗。盛侍安见状,连眼泪也顾不得擦,过去将他扶着坐下。
“苏先生的学生,穆正钦少帅,是他带我来的。”盛侍安向他解释了自己能来这里的缘由。“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师弟。”
“没想到,把老师也牵扯进来了。”盛卓深苦笑,“本以为,只要不是我做的,终究能洗刷冤屈,还我清白。可还是耐不住这世道炎凉、人心不古啊。”
“哥哥,先别说这些了。你可还记得,被抓走的那天,药铺可有何不正常?”盛侍安始终觉得,药铺每日都有清点药材的习惯,鸦片这东西,若想长时间存放在铺子里而不被发现,是绝没有可能的。如此推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鸦片偷偷放了进去,然后立马去报官。
“不正常……”盛卓深极力回想起那一日的qíng景,“那天我本打算去码头接你,可是铺子里太忙了。”那天确实跟平日不大一样,好像来抓药的人特别多。“对,不知怎的,那天铺子里的人出奇的多,摩肩接踵,。我和两个伙计一直没有得闲的时候,若说有人趁乱将鸦片放在药铺的某个地方,想来我也无法注意。”盛卓深说着,又想起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地方:“不知是为什么,那天来买药的人个个手里都拿着银元,铺子里的零钱几乎都不够找了。”
“银元……”盛侍安心中浮现一个念头,得去查一查钱庄。“后来那巡捕房将你抓走的时候,可有同你说什么?”
“他们只说有人向他们报告,说咱们盛延堂私藏鸦片。我问他们是谁报的信儿,他们并不肯告诉我。”
这事qíng渐有些眉目了,盛侍安心中已有了九分把握,认为这确是陷害无疑。接下来,就看胜轩哥和苏先生的了。她估摸着,探监的时间该到了,为了不给穆少添麻烦,即使她想陪着哥哥,终究不得不离开。要走的时候,她看着着盛卓深的眼睛极认真地说道:“哥哥,相信我,一定有办法救你出去的。”
盛卓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只听他缓缓开口:“因因,哥哥信你。还有,替我谢过少帅。”
“嗯,我会的。”盛侍安qiáng颜欢笑着与盛卓深道了别,当那扇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她仿佛觉得自己跟哥哥就像隔绝在了两个世界,心中猛然一痛。
出来见到了穆正钦,盛侍安向他极恭敬地鞠了一躬,“哥哥让我替他谢过穆少。”
穆正钦见状赶忙去扶,无意间看见了她红红的眼眶,心知她刚刚是哭过了。想来一个女子,承受了这许多,换作其他人,也许早就听天由命了,所幸她是坚qiáng的,即使哭泣,也绝不当着别人的面儿。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到了,他竟有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伸出手臂,却还是守礼地停在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宽慰道:“盛小姐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坐车,他陪着她在街上慢慢走着。警卫们不敢靠前,只在较远的地方谨慎地跟着。所幸夜幕已经降临,一切都不会太惹眼。
“盛小姐,如果……以我手中的权力,保你哥哥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从此以后,他便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所以,若是能找到证明他清白的证据,还他一个公道,才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他扭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穆少说的,我自是明白。以哥哥的为人,让他去过不见天日的生活,他也是不愿的。家中已有人着手调查这件事qíng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个结果。”他比她高出许多,因此她同他说话,须得努力仰起头。
“如此便好。”
夜色很美,月朗星稀,洒了一地的月光将一切都罩上一层洁白的薄纱,朦朦胧胧的,煞是好看。街边小吃摊大多已经打烊了,白天喧闹的街市,现在变得无比安静。穆正钦指着远处的几栋西洋建筑,向盛侍安一一介绍它们的历史。
“这个是一位美国商人的别墅,建于民国三年,是天津唯一一栋巴洛特风格的私人别院……”
盛侍安听得入迷,偶尔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了一句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我们是否,真的曾在哪里见过。
☆、挑衅
回到卧房,盛侍安拿了纸笔,将哥哥所说的qíng况和她自己心中所想写了下来,吩咐桃花寄到扬州去。这一夜,盛侍安睡得很踏实。虽然哥哥还在监狱里,可有了穆少的帮助,至少他不会再受任何皮ròu之苦,一颗悬了很久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升的老高了,盛侍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迷糊间看见桃花走了进来。
“小姐,你可要快些了,穆少在等您吃饭呢。”桃花笑着将湿了的帕子递给她,又把她今日要穿的衣服放到她身边来。
“他在等我?”盛侍安有些懊恼,自己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真是失礼。于是,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整理好衣服之后立马冲下楼去。
到了饭厅,只见穆正钦坐在餐桌前面悠闲地看报。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慢慢走过去,小声道:“穆少,真是抱歉,我竟一不小心睡到了现在。”
穆正钦朝她笑笑,“无妨,我也才刚起。坐下吃饭罢。”
这饭才吃了一半,向挚虞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对穆正钦说道:“穆少,雷元帅和雷小姐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余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