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双喜。”到了医馆门口,齐胤倾大力拍门。
双喜把小豆子哄睡之后,就一直在铺子里等着,就算哈欠连天的,她也没敢睡,一直在等尹七月回来。听到敲门声,她立马清醒,起身去开门。
“这是怎么了?”看到不省人事的尹七月,双喜吓了一跳,对齐胤倾怒目而视,“你不是说不会让她伤到分毫的吗?”
齐胤倾苦笑着解释:“好双喜,我冤枉,你家大夫有心事,非闹着要喝酒,我也拦不住她。你赶紧去给她熬上一碗醒酒汤。”说罢,他就要往里走,想将尹七月放到chuáng上。
双喜从他怀里抢走尹七月,不带一点好脸色地冲齐胤倾说道:“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你行吗?”齐胤倾一番好意地询问道。
双喜向他伸出拳头,攥得紧紧作响,“我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她从小gān活gān习惯了,劈柴担水,比男人都qiáng。
“那我便回去了。”看到双喜对自己充满敌意,齐胤倾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将医馆的大门给她们带上。
湿了棉巾,双喜仔细地给尹七月擦拭。方才听齐清说,姑娘有心事,也不知究竟是何事在困扰着她。
“姑娘,你有心事就说出来,这样憋在心里,不是苦了自己吗?”双喜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惜尹七月醉地一塌糊涂,根本听不见双喜在说什么。
双喜见姑娘没有任何反应,叹了一口气,为她盖好被子,便去厨房里给她熬醒酒汤了。
睡梦之中,尹七月梦到了他,他在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七月,七月。”这声音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来不及多想,她便奔向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只有在梦中,她才可以没有重重顾虑,奋不顾身地扑向他。
“公子,您要我查的事qíng,有了眉目。”好容易等到公子回府,元度立马冲到凌钧衎跟前禀报。这些天公子都在军营里,想要见到他的身影实属不易。
凌钧衎一脸疲惫,听元度这样说,衣服也不换了,直接让他跟着自己去了书房。
“你都查到了什么?”凌钧衎以手扶额,闭上了眼睛,趁着这会儿,他也可以稍稍休息片刻。
“按着尹大夫所说的,我去了那个村子。之前山匪打劫,见人就杀,整个村子里统共就剩下七八个人了,老的老,小的小,只靠着一个跛脚的年轻人养活。我问了年轻人那次征兵是怎样一回事,他说确实有一群官兵到过村子里,把村里壮实的男子全给抓走了,他因为跛了脚,得以逃过此劫。”元度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后来我又问他,可知带头的那个官儿姓甚名谁,他说,听那些官兵都喊那人叫‘夏大人’。据他回忆,那个夏大人身量矮小,右嘴角上有颗大大的黑痣,左眼……是瞎的。”
凌钧衎立马有了反应,“夏敬海?”
“公子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元度有些得意,“多年前,有人刺杀孔相,箭she过来的时候,夏敬海挡在了孔相身前,被she瞎了左眼。也正因此,他才成了孔相的心腹,受到重用。”
凌钧衎冷笑:“难怪我去查征兵卷宗,却总是被人阻拦。原来,还是孔相搞的鬼。”
“这么多年,夏敬海靠着背后有孔相撑腰,在天都城里作威作福。他不过是个七品典仪,然而连户部尚书见了他,还要给他几分薄面。”元度提起夏敬海,颇为不忿,“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很是得孔相的喜欢。”
“心狠手辣,倒是与孔相如出一辙。”凌钧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桌子上,铿锵有力。
“夏敬海喜欢两样东西,财和色。每一年,打着孔相的旗号,夏敬海收受的贿赂足足有万两huáng金。但凡是他看上的姑娘,没有一个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只要没闹出人命来,孔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元度问道,“依您看,此次夏敬海qiáng行征兵,究竟意yù何为?”
“这是孔相在背后指使的,他夏敬海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凌钧衎一语道破,“这次征兵,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元度,你继续盯着夏敬海,他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就立马回来禀告。”
“是,公子。”
☆、应付
不知从何时起,总会有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每天晚上都在窗外那棵高大的桐树上守着。初时,葛云端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吓的不轻,以为是采花贼,登时就冲下楼去喊人。等老鸨带人来时,却发现原是虚惊一场。老鸨告诉她,那是丞相爷专门派来保护她的,葛云端这才放心。
那人很是守礼,大多时候,就是躺在树上休息,从不会轻易地扰了她。有一次,房里的丫鬟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壶,几乎是一瞬间,他就从窗外一跃而入,发现只是一个意外,便又立马飞了出去。葛云端在他进来的时候,偷瞄了他几眼,个头很高,不苟言笑,脸上的面具还有长长的一条刀疤,更是让人畏惧。她默默想着,难道丞相爷的手下都是如鬼煞一般吗?
这天,葛云端刚刚起chuáng,还未来得及梳洗打扮,老鸨就笑呵呵地来到了她的房间,“云端啊,动作麻利些,待会儿礼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就要到了,你可要好好招待。”
葛云端硬是扯出一个笑来,生硬地说道:“是,云端知道了。”
胭脂、腮红,凡是能把脸装扮地愈加艳丽的脂粉,丫鬟全帮她涂了。可她心里,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浓妆艳抹的自己,打扮得再美,也不过是供人玩乐的玩物罢了。
“姑娘,马公子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刚打扮好,便有人来催。
她起身,换上一副笑脸,看似欣喜地迎了马公子进来,向他福了一福,温柔地说道:“马公子,让你久等了。”
那人一把扶起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艳,“云端姑娘不必多礼,姑娘国色天香,就算让马某人再多等会儿,也是甘愿的。”
丫鬟识趣地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马公子可曾用了早饭?”葛云端问道。
“没有”,那人如实说道,“不过眼下秀色可餐,我光是看看也饱了。”
葛云端适时地羞涩了一番,继而说道:“公子若不嫌弃,陪云端吃些点心如何?”
“也好。”美人的请求,哪有拒绝的道理。
醉心楼里的厨子手艺一向不错,点心上桌,葛云端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块杏仁糕。
“姑娘喂我吃一口如何?”那人笑着说道。
葛云端从盘子里捏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媚笑着说道:“马公子请张嘴。”
那人吃到最后,故意把她的手指含在嘴中,眼神火热地盯着她,“美人喂的,果然好吃。”
葛云端抽。出手指,低下头去,在马公子眼里,这就是羞极了。他qíng不自禁地搂着她的腰,脸贴近她,轻浮地说道:“不知姑娘的滋味比这点心如何,我倒是很想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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