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意云何/看月心_余念一【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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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说得极为yīn狠,然而甚合齐胤升的心意。他激动地握紧拳头,想象着自己龙袍加身、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古槐掐着指头算了一卦:“孔相,九月十五月圆之夜yīn气最重,那时攻城,必将势如破竹。”

  “好,就按着古先生说的,九月十五那夜,血洗天都。”孔仁甫眼里闪着寒光,胸腔里叫嚣的野心快要按耐不住了。

  帐篷外,听到他们谈话的余长庚悄然离开,九月十五,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也不知这一仗,那边胜算能有几成。右手轻抚上左侧胸膛,还能感受到她那一夜靠在这里的温暖,他忽然改变主意了,想要珍惜自己这条命,再回到她身边,将她带离那个火坑。

  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了江临。他依旧蒙着面,见余长庚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便一拳捶了过去。余长庚后知后觉,没躲过去,生生受了。

  “你怎么了?我这一拳只用了三分力,以你的速度,完全可以躲开的。”江临实在难以置信,自己的功夫一向比不过他。

  余长庚嘴角涌出一口鲜血来,他也不甚在意,一把抹掉了。

  “你难道,真的喜欢上醉心楼的那个姑娘了?”江临急忙追问,他们这种在刀口上过活的人,时时刻刻都要警惕,若不是被分了心,怎么可能会犯这么致命的错误。若换成是一把刀cha在他胸口,他早就没命了。

  余长庚没说话。

  江临痛心疾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为何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吧。”他急躁地在余长庚面前走来走去,质问道:“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貌美的女子你也不是没见过,怎么这一个你就偏偏对她动了心?主子要是知道了,你可是要受罚的。”

  江临唠叨一大堆,其实都是在为他着想,余长庚心里很是受用,他轻笑:“谢了。我的事,我自会承担。”

  江临气哼哼地,gān脆闭上了嘴。眼前这人脾气太倔,只要是他认定的事qíng,谁都劝不了。

  余长庚环顾四周,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里很快就要消失了。”

  江临瞥了他一眼,“过不多久就要攻上天都了,再不转移,怕是来不及了。”

  “一切都快结束了。”余长庚苦笑,“结束以后,你有何打算?”

  “打算?”江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主子让我做什么,我便去做什么呗。”

  “不为自己活几天吗?”余长庚很认真地问道。

  江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解下脸上的黑巾,很想大喊一声,问问自己到底是谁。

  “公子,你们回来了。”一直等在医馆的元朔听到外边有马蹄的滴答声,便急忙跑出去迎他们。尹七月和双喜放下手中的筷子,也跟着跑到了外面。

  他们统共只去了一天多,但尹七月却觉得像是一个月那么漫长。自他们走后,她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就怕他们出什么事。

  “怎么样?”一进院子,尹七月就焦急地问道。

  “有惊无险。”凌钧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也好不到哪去,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围着桌子坐下,三人将水壶里的水喝了个一gān二净。桌子上的早餐还没动过,楚俊生抓起一只包子就往嘴里塞,又饿又渴的滋味真不好受。双喜赶忙又跑到灶房去,给他们炒了几个小菜端上来。

  吃饱喝足,楚俊生满足地抹了抹嘴,颇为神秘地说道:“尹姑娘,你都不知道我们见到了什么?”

  “遇到了什么?”尹七月急切地想知道。

  “一个盛满人血的坑,一片血色云河,还有一个行为怪异的人”,凌钧衎平静地说道。

  “何处怪异?”尹七月追问。

  宋隐耕与凌钧衎对视一眼,说道:“不懂得武功招式,却又力大无穷。长得活像外面套上一层人皮的骷髅,双眼血红,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怪物。”

  “那里有二十多顶帐篷,估计里面全都是这样的怪人。”凌钧衎猜测道。

  “按着豆子爹的说法,很有可能这些人都是被古槐喂下五倍子的。而之前死了的那批人,全是试药失败的牺牲品。”宋隐耕眼中全是担忧,“一个血水坑,还有那么多怪人,这个古槐真是疯了,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楚俊生吓地瞪大了眼睛,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不然他早就已经变成一副白骨了。

  “他背后有孔相撑腰,要多少人,便能有多少人。”凌钧衎最担心的,是古槐背后的那个假丞相,“这种怪人一旦上了战场,多少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孔相权倾朝野,野心勃勃,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一场恶战怕是避免不了了。

  尹七月想了想,问道:“难道,这种怪人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怕光。”宋隐耕将那个浅口瓷瓶拿来,放到太阳下,被阳光照到的虫子立马爬到瓶底的yīn暗处,身后还拖着一条淡淡的血迹,显然,只片刻的光照便让它受了轻伤。“就跟这虫子一样,我们在帐篷周围观察的时候,那边几乎没有明火,只靠着月光视物。”

  凌钧衎也颇为认同:“宋先生果然细致入微。”

  “古槐应该是用人血浇灌了云河,再用这种云河喂养五倍子,待其化作虫子,便裹在药里让人服下,而服过药的人被五倍子啃噬了身心,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宋隐耕一番话,算是将谜团给揭开了。

  “七月,你可记得,上次在古北镇与我们jiāo手的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记得,怎么了?”

  “我们当时差点被人发现,是他救了我们。”凌钧衎沉声道来,“上次我与他过招,若不是他分了心,我怕是很难伤得了他。再加上这次他将我们放走,我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何身份。”

  听他这么一说,尹七月也想不通了,“那人明明就是被我们撞破了秘密,要来杀我们灭口的,没道理要两次都手下留qíng。”

  “若是能找到他,让他弃暗投明,事qíng也许就不会那么棘手了。”凌钧衎直觉,那人是看在七月的份儿上,才屡次留qíng。可看七月的样子,她似乎也不甚清楚。

  正说着,双喜急匆匆地跑进来,后面跟着láng狈的元度。元朔见了,蹭的站起来,“你怎么如此慌张,发生什么事了?”

  元度弯着腰,一口接一口地大喘着气,说话都没力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对凌钧衎说道:“公子,就在刚刚上朝的时候,老爷被孔相栽赃陷害,此刻已经被关进牢里了。”

  凌钧衎的手在发抖,然而面上还是镇定地问道:“他给我爹安的是什么罪名?”

  “我听梁公公说,孔相呈了一份折子,还有一份文书,说是老爷和兵部尚书于大人合伙,私自向乌衣国贩卖兵器,谋取钱财。老爷和于大人都被关进牢里了,这会儿于家人已经被禁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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