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孔仁甫,按耐不住终于出手了。”凌钧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元朔,你去刑部打点,让我爹和于大人免去皮ròu之苦。元度,你与我一道进宫面见皇上。”
“可刑部都是孔相的人。”元朔为难。
“是孔相的人,但也认银子。”凌钧衎看了一眼尹七月,对她说了一句,“我且回去瞧瞧”,然后便快步出了门。
“怀远,小心。”尹七月倚在门框上,看着他越走越远,忧心忡忡。
☆、绑架
齐胤倾很想冲过去,一刀结果了孔仁甫。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一致跪下,要求严惩凌相和于毅。齐胤倾知道,那都是得了孔仁甫的授意,而始作俑者则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看了让人恶心。
凌相和于毅,是他所剩不多的忠臣了。若是连他们俩都离开,这朝廷便真正成了孔仁甫的朝廷了。
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齐胤倾真的很想硬气一回,将孔仁甫的真面目揭露出来。那份文书,漏dòng百出,可是,满朝文武都是他的帮凶,即便是黑的,他们也能说成白的。
无奈,齐胤倾只得含泪将凌相和于毅打入大牢。被污蔑之后的凌初从并无任何惧色,只跪在地上对他说了一句话:“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眼睁睁看着两位爱卿被带走,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道来:是寡人无能。
“皇上,凌将军求见。”梁全进来通报。
“寡人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齐胤倾身心俱疲,却依然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如今,凌将军理应避嫌,待刑部审理完凌相的案子,再还他自由之身。”
梁全明白,立即执笔,替齐胤倾拟了一道圣旨。
齐胤倾想了想,又说道:“收回凌钧衎执掌之兵符。”
那些人扳倒了凌相和于毅,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手下有数十万大军的凌钧衎了。他将凌钧衎禁足,实际上也是为了保全凌家的血脉。
梁全带着圣旨,面带愧色地对凌钧衎说道:“将军,这是皇上的旨意。”
凌钧衎跪下接了旨,心急地问道:“皇上不肯见我?”
梁全摇了摇头,待四下无人之时,在凌钧衎耳边轻声说道:“皇上说了,他已经下令,让刑部的人切勿为难两位大人,其他的,皇上也无能为力了。”
凌钧衎带着圣旨,仔细揣摩着梁全的那一番话,或许,当今皇上一直都明白,谁才是大jian大恶之人。
回到凌府后不久,便有一大批禁卫军过来,将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去刑部探听消息的元朔被盘问许久,最后才得以进去。
“公子,刑部的人说,老爷跟于大人都没有受刑,给他们安排的也都是gān净的房间。您暂且可不必担心。”元朔将带去准备打点一切的一百两huáng金原封不动地又拿了出来,“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心,帮老爷打点好了。这些金子没花出去。”
禁卫军头领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凌将军,请将兵符jiāo上来。”
凌钧衎去了自己房间,将藏于暗格内的兵符拿了出来,jiāo给了那头领。“程统领,不知何时才能解了我的禁足?”
那头领正是程峥,他朝凌钧衎使了个眼色,暗示这里有孔仁甫的人,随即面无表qíng地说道:“这就要看皇上的旨意了,还请凌将军耐心等待。”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钧衎手中攥着程峥悄悄塞到他手心的纸条,若有所思。
而于家,此刻也乱作一团。于穆氏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她想不明白,为何早上还好好的,一上朝,这人就回不来了。
于飞蒙此时被禁了足,也无法出去探听消息。他心中急躁,恨不得拿着剑冲出去。听说刑部的酷刑最为狠毒,一旦爹被用了刑,还不知能不能保命。
此时,扶疏已经换好了衣服。她对于飞蒙说道:“翰清,你在家中照看好娘,我进宫去见皇兄。”
“于家上下都已经被围得结结实实,嫂嫂又如何出的去?”于飞蒙担忧地看着他。
“我手中,有皇兄御赐的免罪金牌,如今,也只有我能出去了。爹在大牢里,还不知是何qíng形,我必须走这一趟。”说完,扶疏酒立刻让下人准备马车。
“嫂嫂”,于飞蒙看着她,目光里有感激,有担心,“若事不成,也不必自责,回来就是。”
扶疏朝他笑了笑,“既然去了,必当尽力而为。”
车夫在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天气炎热,他戴上一顶糙帽,懒懒地遮在头上。慧儿扶着扶疏上了马车,而后即刻便向皇宫奔去。
于飞蒙坐立难安,一边要安慰于穆氏,一边还在担心狱中的于毅。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有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等到傍晚,于穆氏感到有些奇怪,问于飞蒙道:“翰清,这扶疏去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不见回来?”
按理说,只是进宫去跟皇上求求qíng,就算亲自去一趟刑部,也早该回来了。于飞蒙也纳闷,不过为了不让于穆氏担心,他便开解道:“兴许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娘您别担心,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日头西落,依旧不见马车回府,于飞蒙彻底坐不住了,就在他要冲出去的时候,慧儿一身láng狈地跑了回来,扑到于飞蒙跟前跪下,哭着说道:“二公子,快去救救公主。”
于飞蒙一把将慧儿从地上拉起来,眼里似乎要喷出火,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慧儿哭诉道:“那个车夫……那个车夫不是好人,我们走后没多久,就有两个人上了车,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不让我们出生。到了西华山,那人便将我放下来了,要我回来报信,说是要二公子亲自跑一趟,赎回公主。”
“赎金多少?”于飞蒙已经等不及了。
“他们说……他们说……要二公子的一条命。”慧儿压抑着嗓子哭道,她怕声音太大,惊到老夫人。
看来,这是跟自己有仇,才连累了扶疏。于飞蒙小声叮嘱道:“老夫人问起来,就说我睡下了。”
他回到房间,换上一身夜行衣。虽说到处都有人守着,可要困住他还不是那么容易。对方要他一条命,行,他就把这条命给出去,就看那些人是否要的起。
悄无声息地越上房顶,于飞蒙飞檐走壁,毫不费力便离开了。路过一处马厩,他扔下十两银子,掏出短刀割断缰绳,骑马狂奔而去。
西华山离天都有几百里,他夹紧马腹,手中的编绳狠狠地抽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一下越出几丈远。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久,扶疏便会多一分危机。
一个时辰以后,于飞蒙来到了山脚下一处茅糙屋前,里面亮着火光。这周围,统共也就这么一处有人烟的地方,看来,就是这里了。他推门而入,进门之后,便有两把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放下你手里的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摘下头上的糙帽,对他说道:“多日未见,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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