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肢窝:“~~(╯﹏╰)b,都是老厨的潲水味道:“我在军队中是我出名的香,人称人见人爱的小香猪,连老明都这样说。老明那人属狗,整天狗鼻子嗅来嗅去,那时候我怀里藏着包子是狗ròu馅的被他嗅出来……”
我哈哈笑着。
南宫澈却一点都不懂得幽默,他不笑,而且还板刻着脸,看来正想着要把我一脚踢出去,免得影响他的食yù。
“行行行,将军大人别生气,脱就脱,有什么了不起。”
我放下筷子,看了南宫澈的将军帐一圈。我把脏兮兮的衣服一拉起,往他chuáng上一扔,拍拍手,坐下喝汤。
南宫澈的脸比之前更加臭:“你都这样脱衣服的吗?”
我不明白:“不是这样脱,怎么脱?脱衣服是我娘教的。难道把布撕开,才是正确的脱衣服?这样不就很làng费?”
行军居然还有海鲜汤味,真的不错。南宫澈的小日子不错啊。
南宫澈隐隐青筋:“我的意思是,你都在男人跟前脱衣服?”
我尝了一块ròugān片,味道不错,一边嚼,一边说:“不怕不怕,军营没有东西多,就是壮男多!我以前在卫所,一个营房几十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很好玩。不过同他们玩归玩,我最不喜欢是夏天,夏天他们臭烘烘的,光着膀子倒在chuáng上就睡着,我还要从他们那堆肥猪ròu上面跨——”
南宫澈一声不吭,只是埋头吃饭。南宫澈吃饭一板一眼。吃得有点……不共戴天之仇。我心肝儿莫名发颤,偷偷看了他一眼,也不敢说话,低头吃饭。
难道我说了什么话,惹得这阎王爷不高兴?我只不过想说一些以前的糗事给他笑一笑,哄他赏个脸。我刚到军营,新兵训练的时候,不会有自己单独房间,在军营就要跨过那些同铺男人,拿自己的枕头,到外面找大树睡觉的。南宫澈的心思越来越复杂。
最后吃得肚子饱饱,我往chuáng褥里面一卷。南宫澈看不过眼,踢了我一脚:“挺尸就挺好一点,压着胃不消食!”
“罢了罢了,龙chuáng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回去!”
“你今晚睡我这里。”
我抱着被子,缩到里面去,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宫澈:“哥,同你睡,我的贞节怎么办?”
南宫澈依旧那么酷,依旧缺乏幽默感:“狗扯!你南宫透在男人堆里混了三年,你还在意贞节吗?”
我翻翻白眼。
我:“大哥,睡觉别被我踢下chuáng哦。”把被子拉出来,让给他,我挪到里面,美美窝着。
南宫澈茶色淡郁凝雾的漂亮眼眸直直对着我,淡淡的琉璃茶色冉冉烧起红艳妖冶之色。他突然又不知道哪条筋不对劲,像个被点着的鞭pào,一下子就冒火噼里啪啦:“胡说八道,你睡我这里,我在外面睡!我怎么可以同你……同你睡到一起!脑袋都不知道想什么鬼东西!”
他说着说着,就低下眼眸,转开眼睛,不看我。但我却愣愣地看着他,不能移开眼睛。
南宫澈从军几年,骨架qiáng健颀长,脸庞凌厉俊美如同玉雕冰刻,早就脱了司徒家娇滴滴的气质。但龙生龙,凤生凤,他某些地方依旧保持着司徒家的柔致漂亮。
南宫澈哪里最漂亮?
眼睛。
绝对是眼睛。
宛若神佛掌中的无尘明珠,流动静深,彩溢五色,如同汉川水静静的流淌,看得深看得用qíng……即使不曾说出一个字已经能看入人的心坎。
我们默默不说话,有点寂静。南宫澈看了我一眼,依旧不说话,转身要出去。他转身的一刻,我就看见,他俊美如同冰雕玉琢的脸庞,柔柔dàng出浅浅的红晕。
一闪而过。
我的眼神恰恰捕捉到,连忙扑过去,拉着他,追着他漂亮的脸蛋,咯咯发笑:“啊啊啊,澈哥哥,你坏!”
南宫澈为啥脸红?老明说,如果男人脸红,一定就是在想着女人,想着软玉温香缠绵的那点坏事!我攀着南宫澈的肩膀,指着他的鼻子,羞羞羞,嘎嘎笑着:“哦哦哦,澈哥哥是不是想着做坏事?是不是想去吃野味,例如采撷那些寂寞开放的小水仙?”
南宫澈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抱着他的手臂,挤眉弄眼。
“还说什么小水仙,南宫透,你要我怎么赌咒你才相信我——总之,你就是个天底下最大的蠢蛋!”南宫澈恼羞成怒,“蠢蛋,不要碰我……滚开!”很不君子地给了我一个窝心脚,把我踢开,生气了,出去了。
我的心肝被他踹得隐隐作痛。
那天晚上至第二天早上,南宫澈有没有找小水仙,我不知道。我并不担心他们。南宫澈和小水仙,两人就是没有鹊桥的牛郎织女、隔着雷峰塔的白娘子与许仙,相见不能相拥抱,没有更加苦命的了。我独自霸占着南宫澈的被窝,美美满满,睡得像死猪一样沉。
第二天傍晚,我们的老大带着几百兵马入帝都都城门。帝都老百姓夹道欢迎的、看热闹的、看公主的、看美男的——貌若天仙的公主千岁,威风凛凛的司徒大将军,白马英俊的南宫少将军……他们护送公主回宫,顺便见太上皇,领封赏。
我留在城门之外,跟随着大部队,回营地。
?
?
司徒老顶与南宫澈去领赏,我回去收拾包袱。准备光荣退役。
南宫澈识穿了我的身份,我即使留在这里,肯定也没有好果子。见面打架,不如早散。当初我从军、留在琼州卫所,为了躲避南宫澈的冤鬼“追杀”。南宫澈现在没有把我打死,不代表他以后不会翻旧账,也不代表他不会有事没事拿我当出气筒。而且,从军几年,我这个不孝女,也该想想家里那位老太太了。这几年实在有点冷落我娘。我怕南宫澈,怕我爹,没敢回家,chūn节端午清明重阳都要躲躲闪闪的,我娘哀怨啊,她搓马吊三缺一。
回家加多一手绢的眼泪,应该可以软化南宫将军。
大不了像以前一样,我罚抄家规,难道我爹还能不认我不成?
进宫觐见太上皇的人,大半天就回来了。司徒老顶把老明和我抓去了,搞秋后的征才纳将之事,没让我走成。
司徒昀受到太上皇的嘉奖。南宫澈功劳最大,不出三个月就接了兵部的红贴,爬了一级,成为将军。以后南宫少将军,称呼为,小南宫将军。
——大南宫将军,是我爹。
意料之外的是,我,吴还怜,也有了兵部的委任状,升了官,加了薪,从正三品的参将到从二品的副将军,调任到南宫澈的麾下,还要兼任南宫澈的副官。
悲剧啊!
副官,行里话:老妈子。
我当南宫澈的副官,等于做他的老妈子,专管南宫澈的吃喝拉撒睡读写。以后跟着南宫澈混,南宫澈还不“奉旨”折腾我?
我一定会被他弄死的!将将相护,亲亲相庇,司徒昀是个好舅舅,一定会护着亲侄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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