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到_风漫神眠【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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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御四方军这里,能拯救我,逃出南宫澈的魔爪的,唯有他:老明!

  我找到老明的时候,他正在他的私人小别院刷羊ròu。

  热辣辣的火锅,秋高羊ròu香。滚烫的汤水里面,浮着红当当的辣椒,漂浮着肥而不腻的五花羊ròu。

  老明一见我过来,就把锅盖盖上。

  老明那心眼就绣花针丁点。

  “呵呵,吴副将大人,好久不见,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我瞟了一眼桌面,碟子装着的五花羊ròu、羊筋腱、羊肚、羊柳、还有一壶绍兴花雕,一闻就知道有着几十年的陈酿。

  老明活得有滋有味。

  我在他对面不请自坐,一边用眼睛寻找着筷子,一边说:“鸣哥,我们早上在司徒大将军那见过面啊,你还恭喜我呢!鸣哥那么快就忘记啦?”

  老明一拍脑门:“哎呦,你瞧我这破记xing。小怜,你找我何事?”

  我撑着下巴,揪着心肝的紧张:“鸣哥,我想你。”

  老明眉头皱得打成了死结:“别!我是男人,我只喜欢漂亮的女人。”

  我把凳子移到他旁边,拿起手边的绍兴花雕,给他满了一杯八分。清洌的花雕浓香扑鼻,三分酒香,七分浓色,通透见底,真的是好酒!

  我正要给自己的杯子倒酒,老明把我的手按了下来,顺手拿走酒壶和酒杯,重新把gān净的酒杯移过来,倒给我的是,茶水。

  “小怜,请用茶。”

  我看着他酒杯的清洌浓色,我看着我酒杯装的无色。

  我一喝。

  他奶奶的老明!

  这茶都不是,是白开水,还是冷的。

  老明拿着花雕酒杯,慢慢品尝。他就是这节cao:自己人,给花雕;不是自己人,给白开水。他又给我满了一酒杯丁点的白开水,笑着说:“小怜,有事只管说,鸣哥给你做主,不需要吞吞吐吐的。”

  我手指甲抓住桌沿,低头,看着酒杯装着的白开水,想着人家的是花雕,那委屈的眼泪就自然涌出来。我说:“鸣哥,你真是玻璃剔透心肝啊。小怜什么都瞒不了你。鸣哥,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看有什么不同?”

  老明“唔唔”地看着:“升官了,更加俊俏了!”

  “不是!鸣哥,我跟着你的时候,脸圆圆的;跟了南宫澈,脸都瘦了,huáng了。”

  “仔细一看,还真的。”

  “鸣哥,你是小怜心中唯一的老大。”

  “嗯。”

  “所以,小怜要一直跟着鸣哥、伺候鸣哥啊!”

  油滑搭调的老明,完全不搭调说:“伺候我?你是想蹭我的羊ròu锅吧?”

  我冤枉:“难道小怜在你心中,除了吃,就一无是处?”

  老明斜视:“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听好听的话。”我痞着脸,“鸣哥,我不能做南宫澈的副官。南宫澈喜怒无常,动辄得咎——”

  “南宫澈,南宫澈!”老明突然抽搐发癫,巴掌一拍桌子,白开水都震出来,“南宫将军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

  他的变脸功夫,惊得我张大嘴巴。

  老明长长,长长舒了一口气:“小怜,这一次你叫我鸣哥、鸣相公、鸣爷爷都没有用。南宫将军开口要你过去他那边的,大司徒点头同意了。南宫澈现在是将军军衔,比我高半个头。你知道南宫澈的亲爹是谁?他爹是帝国军的将军统领,南宫崇俊。大司徒同南宫崇俊同脚踩着凤皇城大和殿那块御甲青石板,大司徒都要给南宫崇俊让路。所以,不要说你区区一个小副将,就算南宫澈看上我老鸣这臭烘烘的男人,我也得把自己的□□洗gān净送过去!”

  老明说得句句滴血哀怨,仿佛他正是被qiáng盗抢去当压寨夫人的小姑娘。

  我错以为老明那张白鳝脸都挂牌勾栏了。我一愣一愣的。

  此时,扑哧扑哧的声音,锅盖正在冒着烟气。我眼珠子一转:“鸣哥,羊ròu熟了。刷羊ròu,不能刷太熟,太熟就不好吃。”热qíng地正拿起筷子。

  老明敲下我蠢蠢yù动的筷子,然后按住跳滚滚的锅盖:“不太熟,不太熟。”老明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耳不赤的。

  我翻翻白眼。

  老明真他妈的抠啊!

  ?

  ?

  城御四方军西大将军司徒昀麾下,少将军明鸣,系出名门,是贵族之贵族——明四家的庶出少爷。但是这位贵族少爷与众不同,心眼小,特别抠,抠得可谓“天上有地下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就算把五花羊ròu熬成羊ròu羹,把锅底煮穿了,大家一拍两散,都不便宜我。

  火烧旺盛,锅盖噗噗作响。羊ròu檀浓,香味扑鼻,闻而未吃,肠胃已经暖洋洋的。我口水直流。

  今天找到这里,我当然不是空着手。我把藏起来的礼物递给老明。

  “小怜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仗鸣哥照顾。以后不能追随鸣哥,不免有点伤感。这是小怜对鸣哥的小小心意,鸣哥一定要收下。小怜无以为报,以茶代酒,敬鸣哥一杯,就此告辞,不打扰鸣哥独乐乐刷羊ròu。”

  我捧着酒杯,里面是白开水。

  敬茶。

  老明就闪烁着感动的眼光,用力握着我的手,拿下酒杯和白开水:“既然这里有酒,不要用茶。敬茶,小气,是娘们才做的。你们兄弟就该喝酒!”

  他终于舍得拿他的陈年花雕出来了。

  我同他gān了一杯。

  老明这一刻脱胎换骨,立刻给我满上酒杯:“好。不急,不急,今晚只有我一个人,你就留下陪我吃一顿羊ròu。大家聊聊天,叙叙旧。”

  绍兴花雕甘香醇厚,入口柔和。

  老明那只抠门的禽shòu,立刻变成了热qíng的禽shòu。这就是礼物的恩赐。老明立刻把我当财神了。

  五花羊ròu鲜美,汤料火辣浓烈,我同老明一边喝酒,一边吃羊ròu,满足到天上人间、极乐世界。

  老明用余味悠长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欣赏着陈年花雕的清澈之色:“小怜,我一直看你都是好的。你这人,jīng,jīng得像天山的雪种白狐狸。一身亮丽的皮毛,四肢矫健灵活,踏雪无痕,懂得用水漉漉的眼光勾引人。若被猎人抓住,你就装死,一旦猎人松懈,就夹着尾巴逃走。”

  我眯着眼睛:“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鸣哥也!”

  老明笑得眼神都是红艳艳的水光,醉意三分:“嘿,有时候,我都被你外表给骗了。吴还怜,琼州的吴还怜,城御四方军的吴还怜,还怜……还怜是个很好听的名字,让人联想起邻家病弱无依的女孩,联想起委屈求全的倌儿。说起倌儿,我最近认识了一位倌人,身段好,皮肤水,唱功妙,xing子单薄,说话倒是实在,挺有趣的。最巧的是,他的的名字同你一样。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他呢?”

  老明那狗鼻子仿佛嗅到了ròu。

  我心里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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