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到_风漫神眠【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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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魂:“娘啊,没有。”

  我转着眼珠子,问:“爹的生辰快到,娘打算送什么给爹?”

  我娘立刻露出惊骇的表qíng:“丫头,你怎么记得你爹的生辰?观音菩萨啥时候让你变得那么乖巧孝顺?”

  这话是做娘的该说的吗?

  我头顶一段黑线:“每年我都记得!”

  虽然我这个不孝女儿经常顶撞南宫大将军,但是我爹他老人家的生辰,我还是刻到骨子里面的。就算那些年,我潜伏在军营里面cha科打诨,不敢正门走进南宫家,但是我每年都在他老人家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簇漂亮的白茶花。

  我娘把被子在阳光下叠开:“你爹每年的生日,我都会给他做果粉苏。”

  我娘的果粉苏做得甜腻。天知道南宫大将军怎么会喜欢吃!

  我溜溜地转了一下眼睛:“娘,传说爹年轻的时候是帝都标准的拽傲高富帅,爹要成亲的消息炸出去,帝都的那些名门闺秀还有为他而要死要活的。是不是真的?你当初是怎么跟爹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你是不是主动勾引爹的,你们怎么就生下我?”

  我娘小心思的眼神看着我。

  她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我娘喃喃自语:“没有发烧。”

  我娘又说:“丫头,是不是闷得慌?闷就帮老娘晒被子!”

  我娘又扯开话题了。我知道我娘的诡计。我也曾经听我娘偶然提起过,她是大山坳的村姑一枝花,脸蛋可美,腰儿可细,一身红衣服就像杜鹃花漫山遍野,清脆的歌儿也唱得漫山遍野,方圆几百里的山头山谷的年轻小伙子都喜欢找她对山歌的,可惜他们唱到口吐鲜血,都没有把我娘唱下来。偏偏我娘遇见我爹,我娘就被南宫大将军给扛了下来。那时候,我爹的军队刚好经过,两人简直就是gān柴对烈火、王八对绿豆,然后……呃……就有了我。

  我记事以来都没有见过我娘娘家的亲戚。

  我说:“娘,什么时候我们去你娘家?你总得照顾照顾娘家。”

  我娘拿出jī毛掸子,打着被面:“娘家人保守,不稀罕你娘回去。”

  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他们不认你,他们总认我这个可爱的外孙女吧。你告诉我地址,我回去替你尽孝。”

  我娘把掸子都打飞了:“尽孝?!丫头,你又讨什么歪主意?你少气你老娘,让你老娘长命百岁、天天赢钱,就是最孝顺了!”

  我黑:“……”

  过了一阵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爷爷姥姥都不在,你怎么尽孝?”

  我坚持:“你告诉我地方。”

  我娘靠过来:“丫头怎么着?”

  我说:“娘,我怀疑……”

  我娘点头:“怀疑啥?”

  我吞吞吐吐:“我怀疑——”

  我娘:“嗯?”

  我嘿嘿笑着:“我怀疑你家老爷在外面藏着野女人,就好像当年遇到你一样!”

  我娘扬起jī毛掸子:“呸!把老娘当成是野女人!”

  掸子认真抽下来。

  我手臂都被她打残了。

  我娘又心痛,替我揉着手臂:“丫头,你爹不会,你爹是好男人。”

  我翻着白眼:“好男人,不见你抓住?”

  我娘赏给我一下大栗子:“臭丫头!”

  这几年,人长大,日子过得有点浑浑噩噩,我所看到的,南宫大将军不是对我娘不好,只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说不出的陌生。

  仿佛都带着什么秘密。

  我闷闷在一边。

  我娘像一只小蜜蜂,进进出出几圈,把被子晾得像唱大戏搭戏台。忙完了,她就抱着小篮子回去暖炉子勾线女红,一边吩咐小豆芽点灯整理屋子,一边对我喊:“小透,你今天留在家里,过去南宫夫人那边吃饭吧。你大哥刚被处了流放,夫人心里难过,你去开解一下她。”

  我奇了:“我这是谁的亲生女儿?”

  我娘瞪了我一眼:“你是南宫家的女儿。”

  老太太这话说得比文光殿的大学士还有学问,让我哽咽无语。

  同为南宫家的主妇,司徒恩恩住得院子,是我娘住的小屋子不能比的。

  不说其他,就说这三进门屏之后的一池假山活水。

  这迎面的假山有个漂亮的名堂,叫做“清池千灵”,叠起堆砌,流泻jīng致,翠绿带雪,是名匠世家的杰作。假山的石头乃天山神池水冲刷了几百年的光化石,每一块都像开过光一样,带着灵xing神气;池底的泥巴乃碧落江江口的黑色泥巴,色泽墨黑而gān净,死死趴在池底,水流倾斜也不会起浮沫;这一池清澈的池水是通向旭阳大湖的源头水;里面养着的大肥金鱼曾经都是福州种,《西游记》里面观音莲池的品种,是在国分寺的莲池天天听着梵音长大的肥金鱼。我爹喜得贵子的时候,国分寺的方丈老和尚从莲池捞过来的。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这莲池听过经文的龙身金鱼,同街边没有听过经文的五文钱一条的鲫鱼,两者的味道好像没有多大区别。

  南宫夫人就是依身坐在这个池子边缘。

  雪白的狐绒短衣勒着腰间细细的,落到的紫色长裙铺盖着地面。

  她幽幽的眼神看着池水。如同绝色阁的珍藏版画里面的忧郁美人。素颜的芙蓉脸上,翠翠的笼烟眉,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幽怨。

  ?那个晚上,我注定望不见我爹及时回来安慰他娇滴滴的娘子。我倒是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好说歹说,口水都gān了,什么都答应了,后来都忘记了自己答应了她什么事qíng。南宫夫人哭累了才安心睡下。能从她的被窝里面抽手出来,我就逃命似的跑回去自己的屋子。

  我娘的院子里面有灯火。

  我走过我娘的房间门,忽然听见里面有着含糊不清的男人声音。我硬生生停住了。

  我的娘!我的老娘的房间,老太太的房间,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我娘偷汉?!

  我贴着门,透过fèng隙,就看进去……

  房间整齐宽阔、gān净暖和,窗台上还有一盆吊顶墨兰。而现在,这个整齐的大房间,正面对着窗户的地方,摆着的神案,上面清果苏饼,点着白色的蜡烛台。神案跟前站着的是念念有词的人。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是那人恭恭敬敬拜着上香。

  挺直的背梁,宽阔的肩膀,墨黑的长发,一身黑色的素衣,稳重如山,沉着儒雅。不是我爹南宫大将军,还能是谁呢?

  我娘站着一边,给我爹递擦手毛巾。我爹弯腰之后,就起来,接过我娘的毛巾,擦gān净手指,看着神案上的神位牌。原来不是jian夫。而是我爹……但是是我爹啊!

  我掐着自己脸颊两边的软ròu。我没有做梦,真的看见我爹。看到我爹,比看到我娘的jian夫还有惊骇。

  自从我记事以来,我爹白天都鲜少踩到我娘的房间,更加不要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南宫大将军和他的正夫人吴墨心,就好像书中所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一直觉得他们不是夫妻,而是摆放在官衙门口的夫妻典范的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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