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到_风漫神眠【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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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掂量了几天,只好披好盔甲,出去:“高台架一成,长城就难守。我先出去,破坏高台架!”

  诸葛拦住我:“将军,恐怕不妥。”

  诸葛指着我的肚子。

  肚子稍微突出来,不过不影响我打战打架。

  我对我的孩子有信心:“没事的。”我带着五十人掩护,从关卡门的侧门出去。五十jīng兵,对着几千疲将,我很快就走到高台架的下面,砍瓜切菜之势就把高台架的绑绳给削了开来。即使如此破坏小胜,第二天,高台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雪北国的劳动人民真勤劳!

  第三天,我扛不住了:“后方的军队呢?”

  诸葛也开始着急了:“奇怪,按照时间,应该赶到了。”

  “乌guī也爬过来。”我惊讶,“难道我们也兵变?”

  诸葛沉默。

  “诸葛,你带着我的兵符去后方。”

  “这里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顶得住。你快去快回,看看后面的王八蛋玩什么花样,必要的时候不用给面子,直接军法处置!”

  我暗地里骂着一句“土鳖王八蛋,老子以后有空就专门把那些老油条统军给下油锅炸”,吱着牙齿。等到帝国军的主力大军过来,恐怕就要抢夺长城了。我求神拜佛,帝国军的那些乌guī老祖宗能够快点赶过来。

  事实证明,我这人还点背运。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诸葛去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天天出战,我无比疲惫。我爹说战场上,没有人可以分辨战争的本质。战争就好像一场对弈游戏。我不懂得对弈,体味不到战争的乐趣。我只是越来越寂寞,越来越疲惫。

  几场战役,敌方的主帅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一次出战的主帅硬功了得,一刀劈下来都如同千斤重。雪北人长得漂亮,高挑彪悍的身高,深刻立体的五官,幽蓝的瞳孔。面对死亡的时候,不像黑眸倒映着只有无边地狱,幽蓝的眼珠仿佛看到极乐世界——人所不能触摸的世界。可惜在我看来,那一切让我想起的只有南宫澈。极乐也好,地狱也好,我最喜欢的还是南宫澈的眼睛。

  cháo水一样涌过来的敌人,我渐渐感觉气血翻涌。

  手指和手腕麻痹的状态越来越严重,缠着布条把长剑固定在手腕,挥出去的剑才能控制力度。敌方主帅红了眼睛,顾不得生死,凶猛而且疯狂。

  我硬受了几下,脚下灌着麻痹,肚子一阵钝痛。

  敌方的主帅被我出其不意的一剑刺穿,倒下。我的后背也受了一击,天旋地转。特别是下身仿佛开了一个裂口,血气从下面慢慢溢出。生命的流逝,是一个很缓慢很真实的过程。

  我站不住了。

  苍野之上,忽然晃过南宫澈的脸。

  我霎那间失神。

  难道是回光返照?

  我向着那双梦寐的眼睛伸出手,仿佛抓到了什么东西,将要开口,没有听见声音,我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手指就拼命揪住了一只手:“哥!”

  是军营中年迈的老军医:“将军,将军!”

  “孩子呢?”我迅速摸上肚子,还有充实的感觉。

  “将军,不得乱动。”

  我重新躺下,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吵闹声音。

  我问:“怎么?”

  军医侧着脸,yù言又止。

  在军帐之外,有人吵着要见我,有人在外面阻拦,有人说要废了我,有人骂天骂地,有人在挑衅生非,有人冷嘲热讽……因为现在这些大老爷们发现统帅大将军是个女人。我侧脸看着那个心虚的军医,这个也不能怪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女人的肚子。我蒙上被子,捂住无奈的笑意:他们怎么可以只知道骑在他们头顶的是女人,却忘记了我这个女人在战场上一马当先?不是每个人有太上皇的胸襟,也不是每个人有太上皇的城府。

  我重新露出脸:“我可以退休了。”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尴尬”身份,我“被bī”留在营地里面。一日三餐,还有随行的军医调制安胎药,我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而外面的军qíng越来越紧急。诸葛同帝国军的大后方部队都神奇消失。我躺着都觉得骨头酸痛:“让我出战!”

  “将军,你不能再出战。如果再出血,孩子会保不住!”

  军医紧张阻拦。

  我相信他的。可是,我们的国家保不住,军营的兄弟保不住,何来保住光韶的孩子?南宫家的家训,先爱国,再爱家。我们生于这个国家,而,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我用坚韧的麻布条将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勒得平平整整,披上外衣和盔甲,完全看不出来。兰陵王的面具让我放着一边。从四年前离家出走,bī不得已走向军营,我没有想过会走向男子走的路。我是留着南宫家好战的血,或者,命中注定会走到这一步。战争从来都没有高尚的理由,没有所谓的正义或者邪恶。打战,怕不怕?我爹说,他怕。其实我也怕。战场是一种后怕。

  几天没有出战,雪北国的铁骑已经跨上我们的国土,长城的坑坑洼洼更加深刻。

  敌人就在跟前,我连出城门都不需要。

  眼看着qiáng弓悍箭就要到了跟前,我扬起手都觉得剑尖严重往下滑。

  “将军!”

  有人在我跟前把箭挡了下来。

  后面的将士也从我的身边涌出来:

  “将军,大着肚子就不要出来晃悠!”

  “将军,挡着我们的路!”

  “女人躲着安全的地方去!战场本来就是男人的地方。”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

  “回去,回去,休息!”

  身边七嘴八舌的,一层一层挡着我的跟前,以ròu体的身躯挡着前面的危险。

  我眼睛忽然就模糊了,手掌捏紧剑,踏着大步,推开他们,嚷着:“王八蛋!吵死了,守住!将军就应该站在最前面,你们充什么英雄啊!”哪里有士兵保护将军的?我走到了最前面,那个才是我应该的位置。

  刚脚踏上城墙——

  “你这剑法怎么学的!?当初练习,肯定又去了偷懒!”chuī过耳边一声悠长幽淡的埋怨,有人轻易就夺过我手中的剑,而他另外的一只手灵活挥动,轻轻拨开了she过来的箭。一切仿佛风chuī云散、日起星落,自然流畅。我疲惫的神经瞬间绷紧起来,接着完全松懈下来,在我的四周,飘dàng着的是那种不再飘渺、不再陌生、不再撕心裂肺牵挂的特有香味。

  我咬住了牙齿,眼睛都有点温热。

  有些人消失得莫名其妙,同时,也出现得莫名其妙。

  天边的那一片黑云,yīn霾尽散。

  “傻瓜,哭啥?”

  耳边轻轻chuī过一声,然后窜到我跟前的,是那个挺拔、伟岸、熟悉、敏捷的背影。

  黑色的长袍,软贴的盔甲,帝国军的金色丝绣雍容而华丽,宽袖长袍,临风玉立在长城的墙头,把我抛弃在后面——我甚至还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还没有确定他是否安好。他对着下面进攻的雪北国军队,说:“雪北的将士听着,你们都放下兵器投降吧!你们逆王的头颅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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