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漓不语。
墨书云让楚心仪下去,自己坐在钟云漓的旁边,他脸上有些愠色:“难道这半年来还软化不了你的心?”
钟云漓道:“能软化的是寻常女子,但我不是,我是敢做皇帝的女人。”
何况,这所谓的爱来得莫名其妙,她无论如何,此生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
墨书云不恼,他将钟云漓刚刚放下的汤拿起,优雅地浅尝一口:“温度刚刚好,你刚刚不是想要喝?我喂给你。”
话题转变得真快,但钟云漓刚刚没听错声音的话,他刚刚喝了一口汤,真的喝了一口!
雀跃,幸灾乐祸,甚至是嘲笑,钟云漓百感jiāo集,拉一个陪葬的也不错。
而且她现在不想死了,她想要看着墨书云死在她的面前。
似是有感召一般,她的眼睛刺痛了一下,眼前光明大作,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终于,她看见了墨书云的轮廓,唇角不由得微勾。
墨书云自然敏锐地发现钟云漓的表qíng,他靠近她,见她笑容不减,便立刻猜到了原因:“你能看见了?”
钟云漓点点头,她又道:“那就不劳烦你喂我了。”
墨书云体谅她三日前的反应激烈,就没有bī迫她什么,看她能吃能喝睡下之后,就回御书房处理政事,谁知腹中突然一阵剧痛,墨书云暗道不好:“传太医。”
云国的皇突然驾崩了,是得了急病,从huáng昏撑到夜半,便急急去了,这一驾崩,朝中的政局开始混乱,一些人就要去杀钟云漓。
但是最不妙的是,在守卫皇宫的军队里,竟然混进了一大批丹国人,他们撕掉甲衣,和这群人厮杀在一起,云国的皇宫,在经历一夜的血洗之后,易主了。
原来是钟云鹏突袭皇城,如今的云国被破,他倒成了主人。
钟云漓这才觉得自己有了好心qíng,她焚了香,沐了浴,穿上一身最简洁舒服的衣服,打算离开皇城。
钟云鹏知道自己的皇姐还在这里,还没有等钟云漓出发就拦住了她:“皇姐要去哪里?”
钟云漓低头笑了出来:“我已是不贞之人,难道要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两个皇帝理政,更是千古笑话。”
他垂下眼睑:“难道皇姐就不能留下吗?”
“鹏弟,你要知道,我是世人眼中的红颜祸水 ,一留下来,你可成了众矢之的,更何况,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图求的东西,在国破之前我就已经拟好了传位诏书。”
“皇姐……”
“你若是怕安抚不了我,就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是娶柳柳为妻,第二是将一切的罪责推到我身上。”
“这……”
“别犹豫,你可是要当君王的人,怎么可以软弱可欺?只有这样,你才能清清白白,才能让大家信服。”
“皇姐,不如这皇帝由你来当,我资历尚浅,怕担不了大任。”
“鹏弟。”钟云漓有些气愤,她道:“要是这样下去,你叫我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钟云鹏默,良久,他才答应下来。
钟云漓骑上马背,她笑得灿烂:“毁约的话我就回来找你,别让我知道你欺负人家姑娘。”
钟云鹏一口一个道是,在钟云漓身后远远的望。
钟云漓骑着快马,头上带了帷帽,开始往北部走。
她走得慢,一路赏着风光,有时候吟两句诗,再弹一首曲子,忽而高歌,忽而大哭,见到的人无不说着疯子。
是啊,是疯子呢。
钟云漓的头发散开,帷帽挡了许多,但都猜得出来,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在路上,虽然时常醒来会忘记一些事qíng,但钟云漓心中一直记得要往北部走,有时候人在睡意朦胧间就上了马背,行尸走ròu一般,但又在享受着。
一个月后,钟云漓辗转来到了北部的雪山,她下了马,将马送了人,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弃了。
走进雪山后,她脱了鞋子,将罩在外面的暖裘也脱了下来。
“雪,是世间最gān净的东西,也许只有雪,才能洗尽我身上的肮脏。”
她跪了下来,长叩一声:“因吾死去的亡灵,吾在此赔罪,切莫叨扰母亲的清静。”
她叩了好几个,才起身往里面走去。
雪下得大,冻得让人直发抖。
一步步走进去,单薄的身子虽然在打颤,印出的脚印越来越深,但却没有停下。
终于,钟云漓到了雪山的深处,全身已经僵硬得快动不了了。
她看了周围,见有一短板,那上面似乎刻着字,钟云漓用手扫开了雪,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感觉上方的凹处,道了一声:“方笙笙,久仰久仰。”
“不过我说我怎么忘记什么了,原来是忘记刻块墓碑。”
“不过凑合凑合吧。”
她一拜:“不知可否愿意与在下同xué而眠?”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她俏皮一笑:“那就是同意了。”
她在地上摸索些石头,在墓碑上下了笔,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名,用了自己的真实名字,那还不是告诉别人她死在这里?
心下一动,就刻下了“无忧”二字,见此自己不由得感叹道:“但愿来世为无忧,不求帝王家,不求富贵塚,只求不思国,不忧家。”
她躺下,身子蜷了起来:“我,钟云漓,眠于此乎。”
雪下得越发地紧,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被。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讨厌男主的,就看到这里吧,因为有人取消收藏了,所有我在想我的文nüè不nüè……应该不nüè吧?(自认为的)
如果真的特别特别的冷的话,那就更存稿中的一本甜宠,保证全程无nüè(那是为了在无忧策写完后放松的)
好了,还有一章,大概,嗯,自认为,还算是,he吧(别瞎说,好像be了)
☆、愿有qíng人终成姐妹
怎么会让你这么容易离开我呢?
男子的眼中划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就隐藏起来,专注地为眼前的人梳理头发。
“娘子最近很不乖呢,为夫收拾你的烂摊子收拾了三年,娘子一点也不体谅为夫。”
梳理罢,男子将人转过身来,让那人的眼睛能够直视他:“娘子,你说要怎么办好呢?”
女子抱住男子的腰,将头埋入男子的怀中,委屈道:“哪有这等事,分明是夫君你想要戏弄我。”
“怎么戏弄呢?”
女子抬头,看见男子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又恼又羞,急急忙忙从凳子上起来,一连退了好几步,仿佛那是颗不能触碰的毒瘤。
“夫君是坏人。”
男子笑了出来,上前拥住女子,将嘴唇贴紧女子的耳垂,在她耳边chuī着热气:“娘子,你昏睡了两年才醒过来,这一年来我们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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