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未因三名小流氓的出现就一哄而散,反倒对他们指指点点,等着看他们倒大楣。
“我说老头儿,我瞧你这杂戏有许多人捧场,正好我们兄弟三人欠缺零花儿,索xing你就拿些出来做江湖救急吧!最好呢,是识相点儿,别让我们兄弟三人亲自动手,否则场面可就难看了!”长得高头大马的小混混语带威胁,隐约察觉qíng况不对,偏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看来唯有速速拿到银两,快快闪人方为上上之策啊!
“我们大哥说得是!老头儿,你若不想受伤,最好乖乖听话!”一旁的小混混跟着附和。
杂戏团的团主与围观群众的目光皆有志一同地瞄向“龙凤酒楼”二楼雅座的方位,三名小流氓不由自主地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见兀自悠哉喝酒的年轻男子,三人面面相觑,隐约察觉酒楼上潇洒的男子将会对他们构成阻碍。
但是既已撂下狠话,当然不能临阵脱逃,若是想在京城闯出一片天,说什么都得脚跟站稳,蛮gān下去了。
“臭小子!你对我们兄弟三人有意见是吗?有种的话就下来!”高头大马的混混指着二楼的男子,叫嚣下战帖。
“不错,你有种就下来!”两名小混混跟着附和。
四周听见他们狂妄叫嚣言论的人不禁摇头嘲笑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想在京城闯出名堂,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小牛哥,帮我沏壶西湖龙井。”项子麒未将三人的叫嚣放在眼里,迳自吩咐小二沏壶好茶等他。
“好咧,项爷,待您收拾完三个小混蛋,正好可以来品茗!”小二哥深知项子麒身手不凡,连素来纵横于京城的“青龙帮”见着项子麒都会绕道而行,因此这三名不成气候的小混混,根本就没人将他们放在眼里。
“大哥,你瞧那臭小子好大的口气,咱们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咱们可不好惹!”眼见对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小混混气得七窍生烟。
为首的小混混无法估量对方是否真有能耐扳倒他们兄弟三人,可光在气势这一点上,他们已经输了一大截。
“臭小子,你不给爷儿们滚下楼,难不成要我们兄弟三人上去请你吗?”虽带着惧意,混混老大还是故作镇定地对上方的男子喊道。
项子麒剑眉微扬,放下掌中的酒壶,起身跃过二楼栏杆,施以轻功翩然落地,立即赢得四周围观人群的大声喝采。
三名小混混见他尚未出手,便先展现一身好轻功,早已吓出浑身冷汗。
“你……你别以为会轻功就了不起!我们三兄弟不是不会,只是不想施展出来让众人大开眼界罢了!”为首的小混混不愿示弱,逞qiáng道。
“听起来我倒像是占尽了便宜。”项子麒冷冷一嘲。
“你能明白是最好!”
小流氓得了便宜还卖乖,惹来众人不满的嘘声。
三名小流氓为免被抢得先机,因此互使了个眼色后,便立即出手,从三方攻击,打算来个出其不意,让对方分身乏术,无法同时对付他们三人。
岂知,他们三人的动作快,对方的动作更快,在他们甫出手偷袭时,对方已快如闪电地出手,他们三人根本就来不及看他是如何出手的,于下一瞬间已然被打倒在地,痛苦哀号。
项子麒三两下就轻松解决了三名小流氓,赢得现场所有人的一致喝采。没人同qíng三名小流氓,这些个只会以武力欺压小老百姓的人,全都不值得同qíng。
“项爷,您的西湖龙井沏好咧!”“龙凤酒楼”的小二哥于二楼大喊,随即斟上一杯香气四溢的西湖龙井掷向项子麒。
“谢了。”项子麒以漂亮俐落的轻功跃起,接住小二哥掷下的西湖龙井,且涓滴不漏,仰头饮下。
三名小流氓这时才赫然发现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光凭他先前打倒他们兄弟三人的身手,再加上这身好轻功,两相比较下,简直是天差地别,难怪他们会被打得灰头土脸。
“奉劝你们一句,老老实实找份正经的工作,别再gān些损人利己的勾当。下次若让我再看见你们为非作歹,就不是随便挨几记拳头能够了事的。”项子麒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马上将他们送到官府严办。
三名小流氓见项子麒不追究,顿时松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京城和家乡一样好混,随便亮出刀剑威胁个几句就能得到白花花的银子,结果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天晓得京城里还有多少这等他们惹不起的人物,假如他们再不知死活地挑衅,就算是九命怪猫也不够死啊!
他们三人哼哼唉唉,说不出感谢对方网开一面的话来,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们丢尽脸面的地方。
项子麒教训完三名小流氓,正准备回到“龙凤酒楼”二楼的雅座时,突然间瞪大双眸,全身宛如遭受雷殛,迅速拨开人cháo往左方奔去!
“丹雅!”
撕心扯肺般的呼唤声震疼了所有人的耳膜。
大伙儿惊骇地看着他如失心疯般跌跌撞撞地往左方奔去,如果他们没听错,方才项子麒的确是在叫宋丹雅,但……宋丹雅明明都已经死了六年,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在京城里呢?
这项子麒该不会正如传言所说,已相思成疾吧?
众人摇头叹气,惋惜他的大好前程就这么毁在一个死去的女人手中。
项子麒疯狂地寻找,双眸焦急迷乱。方才分明瞧见一名女子的背影和丹雅一模一样,怎么一眨眼就不见那名女子的踪影了?
她上哪儿去了?为何宣武门外的大街上会有这么多人?为何大家都赶在今夜出来闲逛?为何不过一瞬间而已,他就再也找不着她了?
她是丹雅吧?对吧?一定是丹雅的魂魄太过思念他,才会飞越千山万水,回到他身边。但为何她不肯现身?她应当有听见他在唤她,为何她不肯回应?
她是在怨他、恨他吗?
如果当初他毅然决然地带她离开,她就不会死了。
为何当初他不能果断地下决定?为何非得要尝尽生离死别的痛楚才来后悔?
“丹雅!你在哪里?”他大声呼唤,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他此刻脱序的行为。
“丹雅,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肯现身?”他发狂咆哮,四下寻找,全然的失去理智。
“项爷怎么会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四周的人开始不安耳语。
“宋丹雅明明就死了,他这么喊着,着实让人打从心里发毛啊!”有人全身寒毛竖起,现在是晚上,而且又快到yīn历七月,项子麒不会真见鬼了吧?
“项爷,我瞧您是喝醉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吧!”有人认定他是看走了眼,宋丹雅的容貌他依稀记得,四下都瞧过了,可没瞧见什么清雅秀丽的姑娘。
“不!我没醉!我瞧见丹雅了,她刚刚就站在这里,她在看着我!”他不会看错的,当时她戴着覆有薄纱的帷帽,他瞧不清她的模样,可那身形和丹雅如出一辙,她岂能不是丹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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