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的依次冲进了他们之前入住的客栈。
凤鸾之微微敛眉,肯定道:“这些人不是当地的官兵,当地的城守都很散漫,不可能步伐这般一致,看来我们已经泄露了自己。”
她忙弯腰抱起慕凉傾,加快了脚步。
“趁现在他们还把注意力放在城中,我们迅速出城。”
沈辞紧随其后,他大步迈上前,从她手中接过慕凉傾,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微笑,凑近耳根小声道:“连我都认不出你来,不必担心。”
沈辞帮凤鸾之伪装成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翁,不仅变了年纪,更是变了xing别,眉宇间的皱纹虽没有沈夜做的那般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但沈辞也学了些皮毛,对付外行,搓搓有余。
量他再火眼金睛,一时三刻也不可能认出本尊来。
听他这般说,凤鸾之心下也不由的放松了几分,沈辞这人嘴巴虽然没个把门的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往出冒,但是办事向来稳妥。
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几人的步伐看似悠闲,实则移动很快。
来时是从北门入城,为了以防万一再碰见那个套近乎的‘老乡’,遂决定从南门出城,是绕远了些,好在安全。
临近天黑,出城的人并不多。
守卫虽然森严,但几人毕竟乔装过,倒也不容易认出。
这厢眼瞅着已经出了城,不想迎面正巧走来沈辞那位极其热qíng的老乡。
许是攀附上了沈辞这座大靠山,人逢喜事jīng神慡,那人右手食指间挂着一个香囊,来回转着圈圈,走路间摇头尾巴晃,嘴里哼着歌,心qíng好不愉悦。
沈辞:“······”
多大的孽缘?
他倒也没显露出害怕亦或是心虚之类的胆怯qíng绪,如往常一样,抱着慕凉傾昂首挺胸的大步向前。
怕也正是因着不卑不屈的挺拔身姿,徒然惹了‘老乡’的不高兴。
将将擦肩而过,城守徒然回首,冷喝一声:“站住。”尾音轻轻,带着几分傲然一切的蔑视。
沈辞:“······”
城守先头并没认出沈辞,只当他是平常可随意欺负的贫苦百姓。
“见了官爷不知打招呼?”他绕到沈辞跟前,先是瞥了眼站在他身边不起眼的‘小老翁’,后审视的从他身上打量了一圈,见他一身粗布衣服,浑身上下没一点值钱的东西,不由冷哼一声,伸出手指一边仰头戳他的肩膀一边撇了撇嘴,嫌弃道:“啧啧啧,怪不得穷···诶?你gān嘛?想···啊疼···啊啊······”
沈辞最不喜别人指着他。
上一个用手指他的人是未央宫里前去给他传旨的姚公公,后来那人怎么着来着?
哦,好像被凤鸾之扔出了宫后不甘心,前去沈府讨说法,后被守院的护卫打断了手脚仍街上了。
沈辞双指夹住守卫的手指,向下轻轻一掰,只听‘咔嚓’一声。
“······”
“嘶”沈辞好像疼在自己身上似的,缩了下脖子后偏过头不敢直视,明知故问的道:“小爷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他没刻意变声,一开口,本还疼的冷汗直流连大声求救都喊不出声的城守倏地抬起头来,确认眼前的白发老翁果真是沈辞确认无误后,惊讶的不由瞪大了双眼,眼皮子外翻,险些瞪出来。
“沈···沈小爷······”
略一反应,顿时看向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与站在他身旁的‘小老翁’。
不敢确定的试探问道:“侵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更哈。表着急,稍后放出来。
☆、生死
守卫并不能确认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与身旁站着的小老翁就是今天跟他一起进城且被通缉的女人跟孩子, 不过是想借以炸他一炸。
若他所猜不假,即占了理儿, 还怕他不成?
或者还能敲他一笔,至少得超过五千金才算不亏。
谁料恐吓不成反被威胁。
沈辞倒也不避讳,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又状似苦恼一般,拧着眉头小声的嘀咕着:“赏金五千金,你这条烂命肯定不值,不知土家村你一家的人口凑一起值不值了?”
“······”
见城守闷声不吭, 又冷冷一笑, 散漫的道:“吴州城谁人不知,船舶沈家的大公子沈辞向来说一不二, 甭说你小小的一个城守,就算江南船舶司的总监理陆生,不也照样被小爷打断了三根肋骨?你想逞英雄装好汉, 小爷我也成全你。”
最后那两句话, 沈辞故意压低了声音, 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打条狗一样简单,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城守刚刚还一副 ‘只要我大吼一嗓子你们都得完蛋’的嚣张模样,听他这么一说, 眼珠子在眼眶子内滚了几圈,似有犹豫。
沈辞为人,他多有耳闻。
沈辞见他神qíng松懈了几分,趁热打铁, 恩威并施的又道:“你不过是贪图富贵罢了,沈小爷我除了钱,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回头辞了这伺候人的活计,回吴州城,只要小爷我一句话,你还怕自己不能富的流油?”
城守闻言也顾不得自己手指是否被人折断,立刻伏低做小,点头哈腰赔笑道:“小···小的刚刚眼拙认错了人,还望沈小爷莫要怪罪。”
jīng明如城守怎会不知晓沈家在江南的影响力,吴州城之所以能成为十三省的税收大城,还不是因着沈家?跺一跺脚,地面抖三抖,谁能傻到为了拿到不知名的富户给的五千金而开罪这样的人家?
当真拿了,莫说家里人的xing命,就是自己也未必有命花。
凤鸾之冷哼,忍不住腹诽:沈辞育人还真有一套,怪不得皇上那般喜欢他。
“天快黑了,别耽搁了。”凤鸾之瞥了眼满脸堆笑的城守,心想,这种人,不过几句话就被唬的一愣,难成大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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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出了城门本以为安全了,谁料慕凉傾突然犯了病。
“老师,朕好冷,朕想抱抱。”他哆嗦着,抱着沈辞的脖子直往他怀里钻,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处露在外的皮肤上来回蹭着,撒娇意味十足。
沈辞只觉脖颈间一阵苏痒,忍不住想要缩脖子,奈何又舍不得这种苏麻的感觉。心上也是被他撩的苏苏的,好像什么人拿着羽毛轻轻在他心尖上扫过似的。
软糯糯的一个孩子,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奶香气,即便偶尔调皮捣蛋甚至不听话,到了这时,你又怎舍得对他真的动气?
“老师把外袍脱给皇上,皇上先下来好不好。”沈辞拍了拍他的后背,顺时针的摩挲了几圈,安抚着他不安的qíng绪。
凤鸾之瞧着他脸颊红彤彤的好似不太对劲,弯腰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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