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一方_大象蚂蚁【完结+番外】(21)

阅读记录

  听声音停在身前,未及来人开口,她便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不待孚青出言提醒,来人便自报了家门,“孚姑娘请坐,在下申泽玉,王爷刚刚回京,还有些事要处理,怕姑娘等得急,便嘱托在下出来相见。”

  孚木南向他另行见过礼,便直秉来意。

  申泽玉听后心中一惊,面带难色,“不瞒姑娘,这紫芃其实是王爷寻来给我娘亲治理顽疾的,昨日便差人送回了府中,眼下不知是否已经入药,我现在让侍从回府看看,若是还来得及,我马上命人将药送到府上去。”

  “此番找公子寻药,陷公子于不孝,实乃不义,但人命关天,不论能不能拿到药,公子的qíng谊,小女铭记于心。”孚木南向他深深地鞠一了躬,随着孚青就要离去。

  见她要走,申泽玉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目送着人离开。

  这一幕恰好被方灲看了个正着,看着那个两年不见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他才偏头去看还痴在门边的人,“你爹若是知道你用药去救孚相,只怕会气得不轻。”

  申泽玉回过神,转身回了厅中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坐到了孚木南之前所坐之处,“我爹本就只是暂代宰相之职,孚相若是病好了,我爹也少些cao劳些不是?”

  “你爹要是也如此想就好了!”方灲随他坐下,“这次孚家遭劫,乃是必然。孚家三代为相,位高权重,虽历来中立,但父皇近年来多好猜忌,朝中大臣几经挑拨,积年累月,也才有了今日之灾。不过不论怎样,你我不必掺和其中。今日之事,你未免鲁莽了。”

  见他面色凝重但并未出言反驳,知他定是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要害,才又道“我知你不忍拒绝她,但凡事得有个限度,如若下次你再如此这般,就莫怪我动手了。”

  申泽玉没有忽略他眼底闪过的狠厉,也知道他这些话虽说的随意,但显然已经不容更改,不待他开口,但见侍从跑了进了,“公子,府中大夫说那紫芃今晨已入药了。”

  侍从一走,两人再是无话。

  ☆、第二十章 消亡

  午间,紫芃已入药之事便传到了孚府,不久,给孚相治病的太医因劳猝死的消息也传入了府中,此二事一下子将孚木南燃起的希望浇了个透。良药求不到,名医不可寻,孚木南已经无计可施了。

  未过两日,一代名相溘然长逝。

  相府大丧,京都的王公贵族相约到府吊唁,但皆被禁闭的大门拒之门外。

  “府中出了何事?为何不让众人入府吊唁亡者?”礼部尚书不禁问门外的护卫。

  “夫人jiāo代了,府中大丧,众人过于悲痛,无心接待宾客,还请诸位大人请回。”哪能容你们这帮豺láng虎豹来假慈假悲,扰了老爷和公子安息。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只得各自回府。

  府内,肃穆的灵堂中,并排供着三人牌位,香烛浸染了半个案台,也无人擦拭。一众家仆安静地守堂外,着孚夫人和孚木南并跪于堂下,四周一片死寂。

  “娘,大哥和二哥要回来了,我出城去接一下他们,很快就回来,您别累着了,等下记得要吃些东西,不然爹又该心疼了。”

  “知道了,你早去早回。”

  殊不知,一别成殇。

  孚木南行到枫亭才接到自北地扶灵归来的孚木竹一行人,她目不能视也无法见兄长的最后一面,“孚青,我哥……可好?”

  孚青听罢,上前揭开尸身上的厚布,一股腐臭之气迎面扑来,车上的尸体,一具早已腐烂得看不清模样,只能从身上的物件辨识出是孚木北,另一具则可以明显地看出正是孚木东。

  孚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曾经鲜活的两位主子。

  孚木竹脸上早已没了以前的嬉笑,他走到车旁将布再次盖上,而后拉起孚木南,“回家吧。”未及上马,一支利箭便迎面而来。

  “小心!”孚青骇然,孚木竹及时躲过,拉着孚木南避到了一侧,警惕着注意着周围。

  暗处之人见一箭不中,随后数箭齐发,随行的不少人和马匹皆是中箭,未给他们喘息之机,数名蒙面将他们围了个正着。

  孚木竹护着孚木南向外突围,将载着孚木北和孚木东的马车jiāo给了孚青。

  他扯过一匹受惊的马将孚木南放到马上,自己也翻身而上,骑马往城中而去,只是令他意料不及的是,越往里走,蒙面人反倒越多,各个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无奈之下,他调转马头往西而去。

  孚木竹从小长在南地,哪晓得京郊的西面靠着高山和悬崖,上不得下不得,最是凶险。而知道此事的孚木南,早被颠簸得失去方向,不知道此是西去之路。

  杀手逐渐靠近,孚木竹一边要注意着险路一边要护着身前的人,更重要的是,还要对付身后的索命鬼,一时有些应对不及。

  突然一刺客提速向前,借着崖壁飞身跃至了马前,孚木竹被身后人缠着,不及阻止那人拍在马头上的手,马痛的身子一矮,两人一齐向悬崖一边跌去。

  孚木竹稳住身形,待去抓孚木南,又被之前伤马的刺客缠住,见她在临近崖边之处自己稳住身形,慢慢摸索着站了起来,正要松一口气,不料,她忽然两腿一软,身子往一旁跌去。

  孚木竹看得大惊,没顾身旁的杀招,直接向前扑去,正欣喜拉住了她的手,不料,身上骤然的疼痛,让他一瞬失了力气,一刹那,手里的手就那样滑了出去。

  孚家众人于枫亭被伏,孚家小姐坠崖、堂公子被杀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这一噩耗终是成了压垮相府的最后一根稻糙,大丧过后,孚家自此从京都消失了。

  ☆、番外 申泽玉

  世人皆知京都申家乃高门大户,历代为官入仕者甚多,却不知官职最高者不过侍郎,所谓富庶也不过是金玉其外。

  在四岁之时,看到众叔伯的挥霍无度,我便知晓申家并没有外人说的金光,亏得祖辈留下的田地以及父亲的手段才得以继续欺瞒世人。

  父亲算是申家一族中最图建业之人,虽有时手段不甚磊落,但也未从彻底抛弃过圣人之训,是以最多不过是世故圆滑,并非大jian大恶。

  许是自小比其他兄弟聪慧,父亲一直对我寄予厚望,管教得十分严苛,大到读书jiāo友,小到礼仪休闲,事无巨细,他具一一过问,一有不妥,定严加训斥并亲自教导。

  知他艰辛,既要维系家族又要应对官场,故对其教导,我事事听从,从未违逆。对我来说,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来,满足他的期许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亦从未觉得为难,二来,父亲可以省下不少jīng力,专心升官加爵。既然可以各得其所,我又何乐而不为?

  五岁时,我第一次做了件出格的事,在街上将一个小公子给揍了。那时我是真的生气了,娘亲从生下我就身体不好,好不容易给我fèng了件新衣,一出门便让那人给沾了一身糖水,是以不由瞪了他,不料他不但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无所谓地说“不就是件衣裳?赔你就是!”

52书库推荐浏览: 大象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