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颅微昂,傲视着前方,眼神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谢宿看的怔神了许久才对清昭低声说道:“我终于明白你说的上古神祇大多姿容绝世是什么意思了。”
女魃径直走到轩辕帝处,坦然地受下众人目光,伸出右手轻念咒语,手掌上立时出现一方金色铭文。
女魃将其弹向正座的帝处,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昔日帝赐我huáng金诏,上言四海九州诸神之位任我选择。但女魃如今身处汜水,再难奉行,特将其还于帝。”
轩辕氏以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劝说女魃,除了汜水她没有选择。如今归还huáng金诏,即使当初她欢喜的收下,可如今只是显现了她的天真可笑而已。
从前千求万求求她出手,却在入主中原后弃之不顾,这便是她最无声的抗议。
不顾众神议论,女魃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脚下低低的匍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神shòu,这是神shòu择主的姿态。
众神的目光更加热烈,那可是扶音啊,连轩辕帝都想收入帐下的神shòu啊。
不明白众神奇怪的反应,谢宿下意识的拉了拉清昭衣角,清昭耐心的给他解惑;“扶音是《山海经》上没有入册的神shòu,其真正能力不可考,但他的灵力却是众shòu之首。并且是为数不多可以幻化成人形的神shòu,扶音向来高傲,不会轻易屈从于人或神,这倒是个特例。”
谢宿看着女魃只愣了那么一会儿,随后轻笑,尽管那笑浅淡的几乎看不出。但让人觉得万世苍生颜都在其中,女魃带着扶音留下背影在沙石乱舞中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谢宿看着他们的背影低喃:“女魃有她的责任,即使被变相幽禁在汜水,但为了天下百姓她个人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以后的日子有扶音陪着她也不会孤单了吧。”
谢宿这一通感慨发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清昭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后退一步,小心的问着清昭:“你这么看着我gān嘛?每次你这个眼神一出来都没好事。”
清昭跟上女魃他们的步伐,笑道:“我只是很惊讶你还会有这么正经品评他人的时候,我以为百花丛中过到你这个地步了,大概什么样的qíng爱你都看不进眼了。”
谢宿不急不慢的跟着她:“可能是他们这一对颜值尤其的高,高到我都觉得这样般配的天生一对,没道理不在一起。”
女魃与扶音相识于微时,尽管他们在战场上或许匆匆瞥过对方一眼,但那时,她是高高在上、莲步轻移百里皆旱的神女,他是恰逢人间大乱一时无聊答应相助的神shòu。
他们并无任何jiāo集,但终归要相遇相知的人,即使是万水千山的阻隔,上天也会给他们最终相识的机会。
到那时,他会低下一直抬视的眼眸心甘qíng愿的追随她,只因为那时她俯下身,轻轻抚过他的背脊,眼中俱是笑意,深沉的黑袍夹着她的墨发与他雪白的绒毛jiāo汇在一起,她用多年不曾有过的欢喜开口:“好,我们一起走。”
这么多年了,你那句话我一直记得。所以,你怎能先离我而去。
随着扶音记忆的翻飞,清昭与谢宿也快速的移动着,还没跑几步,谢宿已经快喘不上气来了,无赖似的往地上一坐:
“清昭,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不自己走的吗?”
“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某人回答的肯定。
“我可以让你不使力,我还可以让你在这个上古界一下子成为各个凶shòu的觊觎对象。谢宿,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觉得我会选哪个?”清昭一句一句说的很是诱惑。
谢宿蹼蹬一下站起,边往前走边一脸正经道:“怎么走这么慢,快点,要赶紧追上他们……”
辽阔不见涯际的大地,一人一shòu、一黑一白从容地行走着。女魃估摸着并不知晓扶音是可幻化成人形的,她只是静静的带他走着,上古的风清冷而来,chuī的大地簌簌生响。
天地间没有多于其他的颜色,除了暗淡的日光、褐色的山石,便是guī裂的土地,单调的恐怖又惨烈。
清昭二人终于领略到什么叫“所到之处,不见滴水”了,女魃的黑袍在风中dàng的肆意,她每走一步都万分沉重,虽然特地挑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回去,但看着脚下逐渐gān涸的土地,女魃悲伤的叹了一口气。
这片土地,至少有两百年怕是种不出庄稼了。
女魃心上浮起浓重的无奈,脚步也迟缓了些。
在间接搅huáng了轩辕帝的宴会之下,女魃没想到自己还会遇见寻仇的。
山石震动。扶音感觉地面松了松,由远及近有黑沙袭来,带着灭天之势,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向他们奔来。
清昭与谢宿目测它的身高至少有五米,体型更是庞大的骇人。它张着獠牙嘶吼,锋利的牙刃上仍泛着血迹,凶shòu浑身是毛,像一只被放大了数十倍的猩猩。
女魃在之前的场场大战中已经积累了无数内伤,时至今日也未曾调养过来。况且面前的凶shòu,她当初合三位神明穷尽一切办法也只是将它封印,现下怕是它自己冲破封印了。
凭借自己与脚下的神shòu必然不是他的对手,旱神女魃死了,那九州万民与上古诸神会不会暗自庆幸呢?
想到这儿,女魃低下身轻抚扶音:“乖,向着北边一直走就到汜水了,那儿被轩辕帝设了封印,我qiáng行出来使封印脆弱了一些。这只凶shòu我来对付,就算它到了汜水,我也保证他没有灵力进去了。”
“那你呢?”扶音一双眼定定将她望着,沉着开口。
女魃愣了一下,只当这只神shòu修为较一般的高了些,她起身,领起风沙一片,让她的声音也仿佛染了混沌。
凶shòu越靠越近,她静立不动;“我是源天地而生的神女,生来便不是畏缩之辈,若是压上毕生法力,说不定可以和它同归于尽。你快走。”
即使被天下苍生厌弃,你也可以为了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女魃与凶shòu纠缠打斗在一起,灵光四泄杀声震天,凶shòu的怒吼响彻天地,女魃在它跟前显得太渺小了,但仍然不退缩的奋勇杀之。但她之于凶shòu就像捏在手中的玩物,热气一làng接着一làng,在他们周围形成了恐怖的沙圈。
天上引下惊雷,却没有他们各自的术法来的摄人,huáng石四起,都在向中央的圈里聚集。
随着女魃术法的灵光越来越微弱,谢宿看的抓耳挠腮,急得直跳脚:“我们回去抱一箱炸药过来吧,往那个怪shòu身上使劲砸!”清昭拦下他,示意他噤声,给谢宿指了个方向。
指尖处,扶音正慢慢走向那光圈,步履沉静,在光圈外沿时他顿了顿,抬首一刹那,清昭与谢宿仿佛看见了他嘴角的笑容,可,一张shòu脸怎么会出现笑容。
自扶音走近光圈里,大概一分钟后,有诡异的宁静,随后便传出了凶shòu痛彻心扉的叫声,有点点荧光流出,光圈散去,凶shòu刹那间化为点点流光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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