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_那殊【完结】(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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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儿转过头看书玉,眼神直勾勾的,不知落在了何处。半晌,她停了哼唱,神秘兮兮地说:“我常听姑姑唱,听着听着,我也会了。”

  书玉一愣:“哪一个姑姑?”

  刘三儿答:“顺儿姑姑。”

  书玉迅速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刘氏族谱。刘顺,刘氏族谱上有这么一个人么?

  这个名字实在普通,男女皆用,光是近两辈叫这个名字的旁系族人就有不少。刘三儿口中的“顺儿姑姑”,到底是哪一个?

  蓦地,书玉脑中浮现了那幅布帛上的紫禁游园图。她心里一顿,游园图里头,倒确实有一位女官名字里有一个“顺”字。

  至于那位女官有什么来头,经历了什么事qíng,书玉大脑中一片空白。彼时,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位贵嫔娘娘身上,哪里会去关注她身边的小小女官?

  族谱放在了客房,此刻去取是不可能了。书玉只得继续套一套刘三儿的话。

  “顺儿姑姑是康熙年间和贵嫔娘娘进宫的那一位吗?”书玉问。

  刘三儿点点头。

  书玉斟酌着字句:“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姑姑的?”那位女官是两百年前的人,刘三儿如何能听已作古的人唱曲?

  刘三儿想了想,答:“她在我这里。”

  书玉又是一愣,只见刘三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她走过的路,我都晓得。”刘三儿认真地说,“爹爹说我疯了,其实我好好的。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书玉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好半天,她才找回了一点思路:“你为什么想嫁给小顺子?你们统共见面不到五分钟。”

  众人都道是小顺子那一扑英雄救美俘获了美人心,书玉不信。

  刘三儿忽而红了脸,嘴角漾起了个小梨涡:“自然是想嫁的,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

  书玉只觉匪夷所思。五分钟内便能辨清一个人是好是坏?这才是最无厘头的一见钟qíng吧。

  几番问话,似乎有了些线索,然而依旧叫书玉一筹莫展。

  等所有的祭祖事宜都jiāo代完毕,日头已逐渐西斜。

  祭祖分为外祭和内祭。今夜,准新娘和准新郎在祭祖台外头叩天祭祖。待明日礼成,一双新人则进到祭祖台内,开陵祭拜。

  书玉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当日在那小木屋里,小顺子心仪的美人大概不是一身华裳的贵嫔,而是贵嫔身后的某位女官——那位名字里头带着“顺”字的女官。

  小顺子要婚礼办成,极有可能是为了进刘氏祖坟去祭拜某个人。那个人,应该也是两百年前那位女官。

  只是……书玉心里打了个突。按皇家的规矩,宫里头的人,就算是死了,尸骨也带不回本家。本家顶多虚虚立个牌位,算作家族功绩罢了。

  为了一个虚的牌位,处心积虑出一桩婚事?

  不对。书玉蹙眉,一定是哪个环节被她遗漏了。

  *** ***

  夕阳的一缕余晖照进了客房。

  客房内,亚伯揪着头发痛苦道:“辜,你信我,不会有事qíng。”

  辜尨沉着脸,一言不发。

  韩擎像看疯子一般看着亚伯:“那你怎么解释,都这个时候了,地上这位还一点反应也没有?”说罢指了指地上气绝已久的小顺子。

  小顺子上身的衣服被除去,露出了显着尸斑的上半身。

  □□的上半身布满了老旧的刀枪箭伤,在这些伤口间隙,cha了数根银针。银针密密仄仄,看得人头皮发麻。

  亚伯无奈:“你们不要这么紧张,他本来就是死的。他是廖神医的杰作,哪能这么容易坏掉?我按着廖神医平时给他做的针灸刺激一下xué位,应该没有问题才是。”

  韩擎以手扶额:“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和个死人说话,还陪着他来讨老婆?哦,你们继续,容我静一静。”

  一直沉默的辜尨忽然开了口:“你说,小顺子当年是被毒死的?”

  亚伯点点头:“表面上是这样,但是那种活体细菌改造了他的身体构造,他随时可能因为某种特定媒介重新获得肌ròu活力。”

  “他是死了的,作为人的意识和感官早在心脏停跳的时候就消失了。活体细菌滋养的是他的ròu体,但不可能同时保持他的意志。”亚伯继续道,“所以当我看到他还能留有几分神智,我只觉得这简直是个奇迹。”

  韩擎愕然:“所以这是变相的不老不死、不人不鬼?”

  “bingo!”亚伯打了个响指,“我追着这种活体细菌跑遍了半个世界,终于在中国找到了这么一个完美的病例。从他的肌ròu僵硬程度来看,他昏睡了很长时间,直到某种外力把他唤醒。他很幸运,遇到了廖神医。廖的针灸让他不至于被这种细菌完全吞噬。”

  辜尨突然抬眸望向亚伯,眸中冷得可怕:“你说的这种活体细菌,以及有着培养出这种细菌的奇怪癖好的人……”

  亚伯忽然笑了:“辜,你猜得没错。”

  “是mr. x。”亚伯勾了勾唇,原本显得yīn兀的浅灰色眸子瞬间有了异样的光芒,“他没有死。他回来了,而且,来过这里。”

  话音刚落,小顺子的右手,动了。

  第92章 Chapter11. 端倪初绽

  要想弄清楚小顺子和那位两百年前的女官到底有什么瓜葛, 只得先找到那本族谱。

  书玉估算了下时间,回客房是来不及了。于是,她索xing又回到了刘氏宗祠习堂, 这习堂里应该备着类似族谱的文献。

  再度回到习堂,里头已空无一人。

  书玉环视了一圈, 走到靠墙的格子架前站定。架子上码着一排排筒状的卷轴,卷轴末端标着年份。

  抬手抽出几卷两百年前的卷轴, 书玉迅速阅读起来。

  翻过十卷,书玉眉心凝起了疙瘩。

  每一卷文献都记载了那位贵嫔娘娘, 却一字也未载她身边女官的生平。

  唯一的线索只是在一卷文献的边角处发现了一份名单, 里头载着康熙一十三年刘氏入选宫人的名单。名单末尾, 恰恰便有一位叫“刘灵顺”的刘氏女儿。

  但再多一点信息却没有了。

  卷轴里头大多记载得官味十足, 也偶尔有乡野杂本混在其中。

  翻阅得越多, 书玉倒被那位贵嫔娘娘的佚事吸引了半分注意。这位汉人娘娘,初入宫便极受恩宠, 但不知缘何触怒了龙颜, 一朝从云端跌进了泥地, 恩宠不再。乡野杂本里众说纷纭,但最有模有样的一条说道似乎是这位娘娘与朝里的某位将军有暧昧, 皇族为了保住颜面, 于是把她软禁在了行宫里。一直到死,那位娘娘也没能出得行宫。

  书玉不由心里一咯噔。

  她蓦地想起小顺子掌心厚厚的茧来。辜尨曾不经意道, 有着那双手的, 必定是一位使刀用箭的老手。

  一个傻里傻气的汉子, 记忆都常出岔子,偏偏有一身不错的功夫。谁教的?必然不是廖神医那半截骨头要入土的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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