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_那殊【完结】(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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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为难地看着白西装上的酒渍,“要不我帮你洗洗?”

  “不用不用。”亚伯挑了挑眉,继而摇头,“脏了扔掉就好,我只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书玉忽而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根本不记得公寓的座机号码,至于公寓的地址……

  哪能随随便便给一个陌生的男士呢?哪怕他很可能是她日后的同学。

  既然不是为了索赔……她心里微微定了定,继而接过亚伯手中的钢笔,在洁白的方巾上花了一朵西府海棠。

  “我住在皇家实验室附近。可惜刚搬入不久,具体地址尚记不清。不过,你只要看到了这个标志,就能找到我的住处。”

  一句话虚虚实实,却半点不曾作伪。

  她确实住在皇家实验室附近,且那幢公寓最特别的标志就是院子里的那株高大的西府海棠。只不过遗憾的是,因水土不服,那株移植过来的西府海棠已经很多年不开花了。

  就算他照着花来找,也是找不着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瞪大眼的年轻日耳曼人。她的目光无辜又温和,叫人挑不出半点失礼来。

  亚伯瞅着方巾上的花看了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诶,你画画真好看。”

  书玉忍俊不禁。这位一定是个热爱科研的单细胞生物,错不了。

  亚伯的同伴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冲他摇了摇头:“红酒给了你机会,你的智商却毁了这个机会。上帝都不忍心看你犯傻。”

  第一声礼钟敲响,书玉正好寻了个理由往同系的新生那里去。至于那位单细胞的倒霉蛋,有缘再见吧。

  典礼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这还不算完,接下来的一周还有新生jiāo流酒会,以充分地让新鲜血液与老血液迅速融合。

  闹腾了一天,书玉和玛丽两人皆兴奋不已,走在学院外头的小道上吃吃地傻笑。

  “所以说,你被那个生物系的怪人索要联系方式了?哈哈哈哈……”玛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geek,玛丽这样形容亚伯。

  书玉也忍不住笑了:“所以理工学院里头还有正常的青年才俊么?”如果都像亚伯这样呆头呆脑,那么她宁可孤独终老。

  鬼使神差地,她又想起了一身工装的辜。

  如果他在理工学院,又会是什么模样?她摇了摇头,实在想象不出来——辜像是泥土里狂野生长的荆棘糙,半点学究气也无,怎么看都与一板一眼的实验室相去甚远。

  “谭,你在想什么?”玛丽挑眉,“最近你经常走神,如果不是因为我天天与你在一起,我会以为你遇到了某位绅士,并为之如痴如狂。”

  书玉暗暗心惊。玛丽的话歪打正着,竟戳中了她的心事。

  不行,打住打住,辜只是那港口小夜的梦幻泡影,于现实是不存在的。

  “我能想什么?”书玉故作镇定,“我……”忽而,她的话音一顿。

  玛丽问:“怎么了?”

  “刚刚看到一个人影。”书玉轻声道,“就在礼堂和石桥的拐角处。”

  那是一个纤瘦高挑的人影,光看体格似乎与书玉相差无几。那抹影子仿佛静静蛰伏在那处拐角很长时间了,就到书玉以为那只是一座石雕。

  直到刚刚,石雕动了。

  就在书玉和玛丽靠近的刹那。

  两人顿住脚步,正准备一探究竟,那人影却如受惊的小鹿,飞奔着跳下了石桥,沿着护城河的边缘跑远了。

  “该不会遇到偷窥狂了吧……”玛丽惊魂未定。

  书玉冷静地答道:“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夜里独自出门了,哪怕你我一起也不行,须得找一个男伴。”

  “所以亲爱的,”书玉弯了弯眉眼,“你准备什么时候联系你的马修呀。我们需要一位护花使者,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

  “哎呀,谭。”玛丽倏而红了脸,“你和阿加塔一样讨厌。”

  “喔,我们只是都喜欢说实话。”

  ***

  嘉穗回到公寓时,带了几分夜里的凉气。心跳得有些快,神经末梢的激动怎么也抑制不住。

  “近日开学典礼怎么样?”

  大厅里,倚着长椅阅读报纸的阎崶抬头向她看来。

  “还不错。”嘉穗调整了面部表qíng,笑着看向壁炉前的男人,“同学老师都很和善,我想我很快就能适应。”

  “下一次如果有活动结束得这么晚,你不该拒绝我的陪同。”阎崶严肃道,“伦敦的治安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

  “还有。”阎崶蹙眉,“看样子你的英文不太好,未免落下课程,你应提早来英读一个语言预科。”

  他没有想到,谭书玉对伦敦求学的准备这样单薄。看来谢知远平素夸奖外孙女的话,也不过是长辈对后辈的偏爱和宠溺罢了,其真实xing不值得考证。

  嘉穗的身形僵了僵。她的生活被其他东西占据得满满当当,她不可能有闲工夫如那位谭家大小姐一样学贯中西。

  谭书玉学的是如何优雅而高贵,而她嘉穗学的则是如何生存。

  但这些负面qíng绪也只存在了短暂的一秒。下一秒,她已绽开笑脸迎向阎崶:“我知道自己学得不好,你可以教我吗?”最后一句话微微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阎崶冷肃的眉目缓和了几分。虽这谭书玉资质不高,但好歹谦逊好学,总算不是一无可取。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他说,继而又低头看起了报纸。

  嘉穗雀跃地蹦上了木质楼梯:“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一定早起!”

  楼顶上响起了少女欢快的足音。楼下,阎崶紧抿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松了松。

  ***

  典礼结束,亚伯向来没兴趣与那一帮汉子喝酒嚎通宵。他早早地回到了宿舍,躺倒在chuáng上,对着方巾上钢笔画出的不知名小花嘿嘿傻笑。

  他太过沉醉,连宿舍门被推开了都不知道。

  “gān什么呢你?发qíng了?”慵懒又不屑的声音自他头顶飘来。

  亚伯愣了几秒,继而惊呼:“辜!?你不是应该在非洲的某个部落寻找铸刀的陨石么?怎么提早回来了?”

  辜尨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去的是东南亚,你选修过地理么?”

  亚伯却顾不得计较室友的奚落,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方巾挥舞起来:“你看,一个小甜心给我画的花,美吗?”

  辜尨皱着眉头看向那朵西府海棠。画者应是久经训练的,走笔和功法都很纯熟,不过这样的画法倒更像是中国古典工笔。

  “哪来的?”他问。

  “今日开学盛典,我从文史学院的一位美人手里要来的。这是她的联系方式,嗷,她连联系方式都给得这么特别。”亚伯简直要迷醉了。

  “文史学院?”辜尨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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