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作得太厉害,万一被你吓跑了呢?”
“那就说明没经受住考验呗。”
“姑娘,这不行啊,喂!喂!”
……
同样在这片露了晨曦的土地上,辜尨所在的地方依旧昏暗得没有一丝光。
伦敦地下赌刀场。
这里满是噪杂的人声,湿热的空气,以及阻隔了阳光的厚厚石墙。
“7988号,上场吗?”
辜尨将墨色的方巾裹住口鼻,在脑后系了一个活结。
“好了。”他答。
他空手来到了赌刀场的台上,黑衣黑裤,俊挺而疏离。
看台上沸腾了起来。谁都知道这位来自东方的刀者战绩斐然,手起刀落最是狠戾。
每一位刀者都渴望与他试一试身手,却又惧怕与他正面jiāo锋。
试刀可获得宝贵的经验,但更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真是又爱又恨。
恰相反,7988是所有贵族看客的宠儿,只要往他身上押金,定能赚个衣钵满盘。
然而今日,贵族老爷们却有些迟疑,因为7988对战的是另一个狠角——来自红海的不败战láng。
他们二人皆是不败的神话,却从未同台出现过,到底该押哪一个呢?
赢面有了摇摆,却更叫人激动,如果一个能杀掉另一个,那更是不枉今日此行。
红海战láng已经在台上等了有一会,不耐地看向对面瘦削的亚裔男人。
他抡了抡手中厚重如铁锤的长刀,却在看到对手两手空空时qíng绪起了波澜。
观众席上发出了一阵嘘声。明眼人都能看出,战láng被激怒了,他的宝贝长刀“铁锤”已蠢蠢yù动。
很快,铁锤虎虎生风地向7988砸去,观众席上已有女人不忍地别开了目光。
然而,这一击落了空。
那个看似单薄的亚裔男人灵巧地避过了战láng的攻势,又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敌人的身后。
“be careful, wolf.”男人笑得玩味又恶劣。
战láng一锤子砸碎了台子,恼怒地转头,一个肘子向后袭去。倘被这雷霆万钧的后肘打到前胸,起码得断掉三根肋骨。一个不察,折断的肋骨便可能戳入心脏。
辜尨已迅速在大脑中计算了速度和角度,陡然间跃起,双脚架住战láng的手肘用力一拧。
咯啦啦。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嗷!”
战láng的嘶嚎惊得看台上的老爷们脊背一凉,押了战láng的客人们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
任谁都能看出,哪一位刀者占了绝对优势——
战láng已抡出了他的“铁锤”,7988却还未出刀。
接下来的战局恍若儿戏,瘦削的亚裔刀者如猫戏老鼠,将那大块头的战láng耍得团团转。
战láng虽有一身碾压旁人的蛮力,却抵不过7988诡谲的攻势——他太快了。
7988每一次攻击,战láng身上都要碎一处骨头。到了最后,这头勇猛的红海战láng双膝骨骼碎裂,支撑不住倒在了台上。
看台上有不忍的嘘声传出,7988实在是太狠了。
谁也没有看到,那位亚裔刀者是何时出刀的。等他们回过神,战láng已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7988擦了擦袖间刀,一言不发地走下了台。
只有在台上抽搐的战láng才知道,这位亚裔刀者并非沉默地下了台。当锋利的袖间刀抵住他的颈动脉时,他的耳边响起了7988冷漠的声音。
“你的雇主派你伤了我的兄弟,如今这七十一道伤痕我原样奉还。我本yù割断你的喉咙,但一想,总得留你一条命给你的主人通一通口气。”
“不要动韩,否则下一次我的刀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刀客,最是亡命之徒。”
平素嚣张跋扈的战láng竟忍不住颤栗起来。
与前边看台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不同,赌刀场的后台安静得有些沉闷。
辜尨看了看那箱赢来的huáng金,照例打算将它们全部留给韩擎。
忽而转念一想,自己还是留一些吧,毕竟现在他要追求一位可爱的姑娘,总得有资本投入不是么?
至于韩擎,少拿一点不碍事。嗯。
***
新生酒会的最后两日,书玉都没能在礼堂里见到辜,心内不免有些怅然。
她的足腕上戴了他送的链子。小巧的链子轻盈又有质感,蕴着内敛的锋芒。
倘若这真是一柄刀熔后铸就的,那么那一定是一柄好刀。
可是那个愿意为她熔刀造链子的人,此刻又在哪里呢?
他既然不愿来找她,那么她也不要去想他了。
然而鬼使神差的,她却寻了个借口与简一同来到了皇家实验室。
“喏,那就是生化系的专用实验室。”简眨了眨眼,“你去吧,我在前面的图书馆等你。”
书玉忽而有些紧张,好端端的,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出现的理由呢?
然而当她推开那扇实验室大门时,忐忑的心却忽然静了下来。
大实验里分了几个单独的实验隔间,唯有一间亮了灯。她轻悄悄地走了过去,推开了隔间的门。
入眼的是两排试管架,再往后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后有个修长的人影躺倒在椅子上闭目小憩。
那人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下巴上冒了淡青色的胡渣。
她觉得自己无意间见到了另一面的辜。
沉稳的,安宁的,与这个充满学究气息的实验室相融相契的辜。
她走到他身边,跪蹲在他的椅子旁,安静地看他的睡颜。
毫无预兆的,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你来了。”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到来。
她刚刚准备好的一肚子理由竟没有了用武之地。
“实验很忙吗?”她软软的嗓子里不自觉地透着关切,“你很累?”
他笑了:“最近实验正到关键的时候,确实有点累。”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接连几夜都混迹在赌刀场,攒下了不少老婆本。
忽然他伸出手探向了她的足踝,准确无误地握住了系着脚链的那一只。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大小估量得正好。”
gān燥灼热的掌握着她冰凉的足踝,感官的刺激令她腾地红了耳根。
所幸他很快松了手。她正要暗自松一口气,却不料他转而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笑着看她红了脸。他的姑娘温柔又沉静,墨似的水眸脉脉地望着他。
心脏瞬间一热,他倾过身来,凑近她的脸。她白皙的脸上泛了浅浅的红晕,小巧的鼻梁下是他肖想了许久的唇。
清冷的实验室里,温度正在悄悄上升。
“辜!这么晚了还没忙完啊?”
大大咧咧的声音自实验室外传来。下一秒,亚伯晃dàng晃dàng地出现在了门口。
“咦?”亚伯惊喜地瞪大了眼,“小羊羔?”
书玉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将手从辜尨的掌中抽了回来。她嗖地站了起来,礼貌得体地向亚伯点了点头:“你好。”虽然她并不懂小羊羔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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