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傅丞相的父亲去世,做儿子的需要守孝三年,孙女只用守孝一年即可。
用这个理由,最好不过。
丞相夫人没奈何,只好答应了。
老太太收到丞相府里传来的消息,听说还要再过半年才能小定,有些不满意,但是也的确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也只能勉qiáng答应了。
安正鸿听说聘了丞相家的嫡女,却是满心高兴。
自己都三十多岁了,还能娶一个二十出头的huáng花大姑娘做正妻,别说让他再等半年,就算再等一年也是愿意的。
更何况这个未来的妻子还是丞相家的嫡女,如果娶了她,那么自己的仕途,大概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果然就在他将即将与丞相府联姻的事qíng透了口风出去没多久,他才升了没多久的正四品太常寺少卿,就被调任为从三品的光禄寺卿,掌管朝会、祭祀等事宜,手里的权限跟油水,愈发的大了不少。
几件喜事接踵而来,很快就将安景华考试失利的事qíng冲淡了。
七月初,老太太等不及,准备好了聘礼送到了丞相府,没料到却被丞相府婉拒了,只说热孝未除,不能下定,还埋怨国公府,也不商量好下定的日子就私自送了聘礼来,这算什么礼仪之家?
说的老太太满脸既羞愧又懊恼,被老国公知道了,更是一顿好说。
老太太本想毁了这门亲事,丞相府如此拿大,岂不是将他们国公府不放在眼里?
安正鸿却很不愿意,因为他偷偷打听过,丞相府的嫡女傅瑶是个美人,加上这门亲事又能给他在仕途上带来很大的助力,哪肯如此轻易放弃。
他带了礼物亲自去了丞相府致歉,丞相没有见他,丞相夫人却是很客气,陪着他喝了两盏茶,才将他送了出去。
安正鸿倒是很得意,心里更加确信这门婚事定然是板上钉钉了。
他走了以后,丞相夫人去跟傅丞相摇摇头说道:“以前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今日见了怎么就这么个轻浮样子?当年易安郡主可真是盲了眼,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一个人!”
傅丞相微微冷笑,“很快就有结果了,你只管等着看好了!城阳公府,也光鲜不了几日了。”
还未到七月底,就有御使弹劾城阳公府三老爷、光禄寺卿安正鸿qiáng娶他人之妻阮氏一事,顿时引起朝中轩然大波。
皇帝动怒,命人将弹劾的奏折拿来,一看顿时大怒,当场将安正鸿好一顿训斥。
安正鸿将皇帝甩到他脸上的奏折捧起一看,几乎气的心肝脾肺无一不疼。
原来竟是阮梦娘的老爹将他告了。
说阮梦娘原本早已与东城的一家绸缎铺掌柜有了婚约,而他安正鸿却不管不顾将阮梦娘私自纳了,做了自己妾室。
御使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皇上,那阮梦娘之父阮大成说了,当初安正鸿可是答应过他女儿的,要扶她做续弦,这才勉qiáng退了那个绸缎铺子的亲事。可是安正鸿自从纳了他的女儿以后,只是做了一个妾室,根本不是续弦,而且阮大成上一次来国公府找女儿,居然还被安正鸿命人打了一顿赶出府去。那阮大成陪了女儿一无所有,这才一怒之下,将诉状送到了京兆尹手中,京兆尹才转而将这件事qíng告诉了微臣。”
底下众大臣都开始掩口笑了起来。
纳一个不入流的女子做续弦?
安正鸿的脑子没问题吧?
好歹也是国公府的贵公子,竟能做出来这种荒唐的事来?
正文 第131章 罢官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
言官们最爱做的就是一人弹劾,众人一起弹劾。
既然有了第一个人开始指责安正鸿qiáng娶他人之妻,很快便有一大堆人站出来,列举了无数条这些年来安正鸿的种种不是。
从早期易安郡主怀孕时,他就把其他女子养了外宅,不敬皇族。
再到易安郡主带着女儿搬离主院住到偏院,宠妾灭妻。
然后郡主死后妾室做了平妻,暗害嫡女......
种种事qíng被这些御史言官一一扒了出来,众人才惊觉,原来城阳公府居然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啊!
安正鸿被扒了一个gān净彻底,瘫倒在地上浑身抖如糠筛,冷汗直冒。
皇帝果然震怒,当场就让人扒了安正鸿的官衣官帽,叫他滚回家里反省去。
幸好那个孟夫人早早的死了,不然也会被皇帝抓起来,再死上几次。
皇家最是护短,不知道也就罢了,没被翻出来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御使扒的这么gān净,皇帝再不给个说法,皇家的脸面也就丢净了。
安正鸿灰头土脸的回了家,顿时惊到了城阳公府的所有人。
老国公没管老太太在一边的哭天抹泪,只是心里暗暗揣测此次事qíng的严重xing。
跟安正宥商量了一下,两人换了朝服递牌子进了宫,向皇上请罪去了。
可惜皇帝并不见他们,只让他们回家以后好好管束家人。
两人面面相觑,如果皇帝肯见他们,哪怕骂一顿还是有所惩罚还是好事,可如今见都不见他们,只怕这件事qíng还没完。
果然应了他们的想法。
从第二天开始,御使们开始将攻击的目标改到了城阳公府上。
老国公跟国公爷安正宥暂且放了一马,没说什么,从大老爷安正书当年的荒诞不经、调戏良家妇女、打死几个婢女,再到三老爷安正鸿行贿受贿、买官卖官,又到四老爷行贿买官、任职期间各种贪污腐败,又说到了五老爷在外任上的渎职行为。
整整一个朝会几乎就成了城阳公府的批斗大会,幸亏老国公没有上朝,否则只怕要气死无数次去。
因为昨日安正鸿被罢了官,安正宥今日上朝,本想探探口风的,没料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只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大dòng好钻进去。
可惜如今他是国公府的国公爷,不仅不能逃避,还得为底下几个不成器的哥哥弟弟们求qíng。
安正宥一肚皮的老火,却只能跪在殿前,低着头听着御使们的参弹劾,以及受着皇帝的怒火。
他垂着头,心里暗骂,这些庶出的,真没一个好玩意!
还有那个跟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安正鸿,怎么说也是个文人士子,怎么竟gān出这种不靠谱的事qíng?
安正宥跪到膝盖发麻,皇帝的斥骂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最终的处罚,就是老四安正淳和老五安正阳停职,等一切事qíng查清楚了再做处罚。
安正宥在家闭门思过,没有奉召不得进宫。
安正宥只得磕头谢恩了,的确是谢恩,要不是皇上看在他们家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自己在外领兵打仗还有那么一些微薄功劳,仅凭老三安正鸿做的那点事qíng,就够他们抄家削爵了。
老国公很生气,只怕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坐在正厅,将桌子拍得震天响,可又有什么用处?
安正宥也很郁闷,底下的这个哥哥弟弟们,怎么就没有一个是让他省心的?
刚刚接手国公府这还没几天呢,就出了这么多的事qíng。
还有这帮御使们,怎么就一窝蜂似的尽攻击他们家的人了?
这是商量好了还是怎么着?
安正宥想到这里突然心里一咯噔,冲着自己的老爹看了几眼,脱口说道:“父亲,你说这次的事qíng,会不会是早有预谋的?”
老国公毕竟身处官场几十年,一开始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被安正宥一提醒,顿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惊呼了一声说道:“预谋?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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