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你记住在已经被抹去的曾经,有那么一个‘宁远’,他心爱的姑娘记不起他的名字,他被灭了整个宗门只剩下自己,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来到过去,为整个修仙界带来了光明。”
“你将不会在经历我所受的苦难,而是会顺利的成为修仙界的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凌绝顶贴近宁远,像是微笑又像是哭,没有眼泪。这个时候他的表qíng真是像极了宁远伤心的时候,那是只有小时候的宁远才会做出来的表qíng,得不到称赞和糖果的木讷孩子,即使连伤心,也不敢大声哭出来——
“你还不明白吗,傻孩子,我就是宁远,而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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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昭觉得自己在不断坠落。汹涌的热làng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将她推搡着揉捏着,不由自主的跟随着烈火不断摇摆。
好热……好热……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滴到了她的嘴角,舌尖轻轻舔一舔,咸咸的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她没有一跳下来就死,多亏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予夺”。
沈泠在炼制出这个法器的时候,可谓是劳心劳神,几乎用了当时他能得到的最珍贵最合适的材料,耗尽心血,几近跌落境界才炼制出来。
为的就是能护着沈昭昭安宁。
予夺就像是将沈泠的一颗心都挂在了沈昭昭的身上,一点点损伤也舍不得她受。现在,它qiáng大的力量得到了应征。
这燃烧不尽的三千业火,即便是沈泠也不会想到,沈昭昭会遇到这样棘手的qíng况,但予夺发挥了它的作用。
现在的沈昭昭只觉得周围滚烫滚烫,可是她的周身有着一层淡淡的光形成的薄膜,将所有的火舌屏蔽在了外面,半点动弹不得。
可随之,是予夺发出的光越来越弱,沈昭昭知道,一旦光芒熄灭,以她的能力在这片烧不尽烈火之中,只怕一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住。
还是要先找到晏长庚再说,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他。
周围除了火还有什么不得而知,沈昭昭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发出声音。默默的咬了咬下唇,目光不断逡巡,寻找着心心念念的身影。
终于,在一簇贪婪的火舌中,看见了即将被吞噬的晏长庚。
沈昭昭心下一惊,连忙伸出手,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平衡,向那里飞去,拉住了晏长庚的肩膀。
可是这火焰好像是有生命的,它仿佛知道了有人在抢它到了手的失误,顿时燃烧的更汹涌了几分,直吐着热量,卷到沈昭昭的手上。
“嘶——”沈昭昭的手背顿时被喷出了几个燎泡,她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可是手指却紧紧的抓住晏长庚,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火舌的一端紧紧的咬住晏长庚的左手,怎么也不愿意吐出来,沈昭昭拉住晏长庚的左肩,用力向外拽。
火焰追逐着她的动作,不断的烧灼,沈昭昭的两只手很快通红通红的冒出了热气。她一声也不吭,咬着牙扒拉着晏长庚。
沈昭昭发现,火焰只是外部比较烫,越往中间去温度越适宜,到了咬住晏长庚的部分,就只剩下了冰冷。
“……我就不信你还有牙齿。”沈昭昭嘀咕了一声,直接将手送进了咬着人的部分,顿时觉得一阵剧痛,痛的她眼前发黑。她晃了晃头,死死抓住了那个人的手,狠狠扯了出来——
“太好了。”
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一大一小,被火烧过,不再是gāngān净净,大手上有血液gān涸着,小手上燎泡起了一排。可是仍然握着,就好像从来没分开过。
看着看着,无声的泪滴便从沈昭昭的眼角猝不及防的滑落。
她抱着昏迷不醒的晏长庚从这凶残的火舌下滚下去,没入一片汹涌,“你这混蛋可不许死,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重感冒好难受T_T嗓子疼全身疼,躺在chuáng上像一条死鱼……
73.第七十三章
沈昭昭从背后抱住晏长庚, 晏长庚的头就枕在她的胸前,双目紧闭。他们从火舌中逃离,沈昭昭却不能控制的向后仰倒, 摔入无尽的火焰。身体不断的坠落, 穿过这片灼热的区域, 没入一片汹涌之中。
摔进去的刹那,沈昭昭的神识里蓦地撞进了一道白光, 在那个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伴随着“扑通”一声响,“予夺”在她的胸口闪了闪,微弱的光芒渐渐淡去, 一切归于沉寂……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沈昭昭恍惚的抬起头, 她的脚下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 像条绸缎似的蔓延到远方。
她有些困惑的迈向了那条小道,就在伸出脚的同时,宛如一滴水溅入镜面, 划开涟漪,画面一片片组合, 又一点一点的重新拼凑, 直到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墨元宗将会广招门徒, 若有兴趣且一个月之内达到墨元宗者,皆可进入灵根测试。资质上佳者, 入我仙门。”
黑白相间的道袍在晚风中上下翻飞,乾坤太极图在落日的余晖下如同挂在天边的魅影。剑穗是蓝色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冷色调,却让眼前这个人越发的飘然出尘。
这人背着光,沈昭昭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却突然发现,在他的面前站了许许多多的“小萝卜头”。
这些小萝卜头都还只是孩子,有的已经到了这个修士的腰间,有的却只到他的膝盖,参差不齐。有些被家里人牵着手的,抱在怀里的,有些则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看就是一群小伙伴拉帮结派。
在听到这个墨元宗修士的话后,这些人的眼睛里有闪着光,面露着憧憬。
大的宗门都有自己的地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招收具有灵根的孩子进入自己的宗门培养,这也是不足为奇的事qíng。
沈昭昭耐着xing子的站在旁边接着看下去。
接着,她的目光一顿,落在了一个最外围的孩子身上。那孩子最多只有五六岁的模样,脸上灰扑扑的,唯独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像是镶嵌在脸上的一快黑曜石,掩盖了那脏兮兮的酸臭味,倒是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被独独排在外围,既没有家里拉着他,也没有小伙伴围着他。
这孩子咬了咬指尖,埋头就往人堆里钻,有人被撞到了,低头一看是他立刻骂了起来:“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乱钻什么钻!”
这语气中的怨毒之意让沈昭昭不自觉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再抬眼看去,却见说出这话的人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他身边的家人丝毫没有阻止,仿佛对一切习以为常。
“喂,你小小年纪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沈昭昭最不忍看到这样欺凌弱小的事qíng,她走过去拍了拍那个说话的孩子的肩膀,打抱不平道,“你这样说话就是有娘教养的了吗?!”
然后她的手却从这个孩子的肩膀穿了过去,这个孩子的目光空dòng,穿过沈昭昭,显然根本看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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