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声嘹亮的jī鸣响起,屋里合衣而睡的兵士们纷纷转醒。
闻澈走到门边,拔了闩,推开门,让一阵冷风卷进来。
兵士们打了个寒颤,顿时睡意全消。
闻澈看了他们一眼,“雨停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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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花嘉与云檀一路欢欢喜喜地往文安进发,途径盱昶城时,气候突发炎热,一行人策马而行,水袋很快便空空如也,大家热得口gān舌燥,一进城便匆匆找了间茶楼来消暑乘凉。
花嘉的两位表兄知道云檀是晔国人后,对她渐渐卸下了心防,他们听不懂雅语,时常需要花嘉给他们解释。
四个人在茶楼的一角喝着茶用着点心,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离开盱昶后再搭船过江就能到达文安了,云檀因为离上颢越来越近而心中雀跃,花嘉和他的表兄则有些压力,胡狱不好闯,他们要拼死一战才能救出阿骨勒,到时候怎么行动,他们还没想好。
四人坐在窗边用茶点,还未吃尽兴却突然被一阵yīn影笼罩。
只见六个彪形大汉缓缓围住了他们的桌子,魁梧伟岸的身材如钢板一样挡住了窗外的亮光。
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从中间走了出来,他的貌相十分俊秀,乌发高冠,手里持着一把龙边描金的折扇,只见他径直走到云檀跟前,作了一揖,“夫人可是来自京都五里外的遥玦山庄?”
云檀方才正嘻嘻哈哈地跟花嘉他们学孟莱话,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这位公子是……?”
“在下姓于,单名一个瑾字,敢问夫人可是姓云?”小公子笑道。
“不错,”云檀满脸狐疑,“不知公子从何得知?”
“在下与文相之子乃是知jiāo,半月前有幸前往遥玦山庄一览风光,在下曾远远望见过夫人一回,”小公子回答,他的年纪尚小,未及弱冠,笑起来的时候仍带着三分稚气,“夫人姿韵清美雅致,小生过目难忘,特向好友打听,才知您就是遥玦山庄的女主人。”
“公子过奖,妾身不敢当。”云檀微微一笑,花嘉发现她的笑容明显不及方才明媚了。
“今日相逢实乃缘分,不知夫人为何千里迢迢来盱昶?”
“哦,我是来探亲的。”云檀淡淡笑道。
“夫人在盱昶有亲戚?”
“不,我要去文安,途径此地罢了。”
小公子略微沉思,忽然一笑,“听说上将军近日在文安平贼,夫人要去文安,想必是去找上将军的吧?”
云檀低头抚弄了一番衣裙,没有接话。
于瑾小公子讨了个没趣,立刻转变话题,冲花嘉一揖道,“这位姑娘是?”
花嘉心中一紧,她不敢说话,生怕bào露了身份,好在云檀替她回答了。
“这是我小妹。”她轻描淡写地回答。
“敢问姑娘芳名?”于瑾殷勤地笑问。
“小妹名唤云嘉,”云檀又替她说了,“她生xing腼腆,不爱说话,公子莫要bī她。”
“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佳人了,”于瑾说着目光又落在花嘉的两位兄长身上,“这两位又是?”
花嘉心中又是一紧,她的兄长们同时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好杂云檀又替他们解了围,她不咸不淡地开口,“这是咱们请的护卫,他们一路随行也不容易,今日天气分外炎热,我破例让他们上桌用些茶点。”
“夫人真是好心肠。”小公子连忙赞道,他暗忖: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有了权贵当靠山,连异族侍卫都请得起。
“哪里哪里,”云檀挂着敷衍的笑容,“今日与公子相逢实是三生有幸,但妾身与小妹还有路要赶,不便在此多留,这就要失陪了,还望公子海涵。”
说着,她便拉着花嘉起身,作势要走。
于瑾悄悄打了个手势,六个彪形大汉立刻围拢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花嘉的心第三次抽紧了,她的兄长们又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大战一场,连云檀的神qíng也变得有些紧张。
“公子这是做什么?”她冷冷询问。
“夫人莫慌,”于瑾依然笑得热qíng,“在下只想知会夫人一声,近日文安兵荒马乱,驻军早已封锁了东边半座城,逃难的百姓们蜂拥而来,没人会往文安去,江边的渡船早就歇业了,夫人此番要去文安,怕是没有船只可搭。”
云檀与花嘉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当然属实,在下为何要骗你?”小公子哑然失笑,“夫人若不信,大可到江边看看。”
云檀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公子与文相之子是知jiāo,不好得罪,不如暂且顺着他的意思,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
念转至此,她嫣然一笑,“既然如此,公子可有方法让我们姐妹渡江?”
“不瞒您说,家兄乃是新封文安太守,此番正要去文安上任,明日恰至盱昶,”于瑾从容笑道,“只要小弟开口,家兄一定很乐意渡夫人过江。”
花嘉听到这话,两眼充满了警觉。
她相信这个小公子一定不怀好意,跟他上船多半会有麻烦,但目前他们有六个打手,而她们只有两个,所谓qiáng龙不压地头蛇,好汉打不过人多,若是正面冲突,她的表兄没到文安就被消灭gān净了。
“多谢于公子美意,此番渡江就劳烦您了。”
云檀说着露出了一个极妩媚的笑容,欠身施了一礼,同时给花嘉使了个眼色,花嘉立刻心领神会,学着云檀的样子,娇滴滴地欠下身去,看得身侧的两位表兄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云檀和上颢这篇里也会有不少戏份,看过胭脂与杀将的就当这是番外了,没看过的就当是副线cp好了,捂脸……
☆、第二十三章
当夜,两路人在盱昶先找了家酒楼住下,预备翌日乘船渡江。
花嘉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夜里回了客店,紧紧关上门,她才跟云檀说起话来。
“那个于瑾到底是什么来头?凭什么威胁咱们?”异族少女憋了一肚子火,一进屋便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他是皇城里的一个小权贵,背后有高官撑腰,咱们得罪不起。”云檀回答。
她事后仔细想了想,从前在皇城里确实听说过这个叫于瑾的公子,他的父亲是文相的门客,谄媚多谋,甚是得宠,而他也深谙溜须拍马的一套,成天围着文相的儿子打转,将他当月亮似的捧着。
“可你的夫君来头不是也很大吗?大不了王对王,怕他作甚?”花嘉不服气地将下巴一扬。
“我不想给我夫君惹麻烦。”云檀无奈地笑了起来。
“说得也是,换作是我,我也一定很小心,你说这于瑾小公子到底要gān什么?”花嘉疑惑地问道,“他该不会是发现我们的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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