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动了动失了知觉的身子,困难的睁开眼。
看着陌生的四周,他忽然想起孟杨树,扭头去寻找,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孟杨树双手双脚被绑,缩成一团,躺在一堆稻糙上。
“杨树!你怎么样?你快醒醒,”宏毅担心的喊他。
孟杨树也一样冷的要命,听见宏毅的声音,困难的睁开眼,疲惫的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同样扫了下四周的环境,他也是一头雾水。动了下手脚,除了被绑住,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应该是有人抓了我们,对方武功很高,咱俩不是对手,”宏毅想到这儿,
手,”宏毅想到这儿,心又沉了几分,如果是有人故意抓他们,那么很有可能小桃就在这里,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小桃,才会以他们下手,只是……这人究竟是谁?
“那怎么办?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吗?”到了这个份上,饶是孟杨树,也难免害怕,这人呢,勇敢起来的时候,啥也不怕,可一旦到了等死的时候,内心的恐惧,会无限制的扩大,将他笼罩彻底笼罩住。
相比他的惊慌,宏毅就显得淡定多了,抬起头,黑如暗夜的眼神看着破窗子那里的一点在光亮,沉声道:“还没死呢,怎么能等死,听我说,我腰里有一把小刀,你帮我掏出来,咱们自救,绝不能在这里等。”
他心系小桃,哪能甘心被人绑在这儿,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小桃。
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小桃究竟怎样了,会怎样呢?
后果是他不敢想的,所以他得尽快。
“你看我这脑子,只顾着害怕了,你说的对,不拼是死,拼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你别动,我滚过来,”孟杨树心中也燃起生存的希望,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轻易认输。
因为悦来客栈本就是个极好的守卫地点,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轩辕恒留在客栈里的人手并不多。
十七将人抓回来之后,只命了两个人看守,自己就去跟主子汇报去了。
此次孟杨树跟着宏毅出来,有太多他想不到的事。
最叫他惊奇佩服的,是宏毅的聪明睿智,除了丢失足迹的那次,他慌了,失了分寸之外,这一路走下来,几乎全是宏毅在主导。
遇到危险,他冷静以对,巧妙的避开所有盘查。
在半路上,他们还遇到贼匪了,孟杨树真的只有两下子,跟实力相当的男人gān架,他占上风,可要是碰上个会武功的,可真是只有死的份。
这个时候,宏毅的表现,叫他惊愕的闭不上嘴巴。
这小子,什么时候练习的武功,还这样厉害,三下两下,就将贼人打拿到倒了,有三个,胳膊都被拧断了,还有一个,腿被打折了。
直到孟杨树看见宏毅揪着一个人往死里打时,他恍然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急火攻心,在发泄呢!
为免弄出人命,他顾不得可能用受伤,扑上去抱住他,硬是将人拖了回来。
从那之后,他看宏毅的眼神,多了些什么,似佩服,似忌惮。
就像此时,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他却不知道宏毅啥时候将在匕首藏绑在脚上,正因如此,这把匕首,才得已保存下来。
绳子解开了宏毅却忽然不急着出去了,他趴在窗户边,看了眼外面的形式,很快又绕了回来,“现在不能动,外面有两个人看着,这样,天就快黑了,咱们等天黑再行动。”
“好,你先休息一会,有动静了我再叫你,”他的话孟杨树没有反驳,因为知道他的认真,他绝不敢拿小桃的事开玩笑。
宏毅也不跟他客气,按着之前躺着的姿势,又重新躺了回去,并将断掉的绳子重新捆好,
入了夜,冬季里的寒风,chuī在脸上,生疼生疼,更别说宏毅跟孟杨树呆的这个小破屋子了,简直冷的跟地窖似的。
破屋里灯光昏暗,一直守在外面的人也没有进来,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他俩不停的搓着手臂,以防手脚冻僵,不方便行动。
不只是冷,还有饥饿,一直到子夜时分,他俩以饥寒jiāo迫之下,都快受不住了。
孟杨树压低了声音,“咱们到底还要等多久,现在还不成吗?”
宏毅脸色比他好些,眼睛盯着外面,耳朵竖着,“我担心他们警觉,所以才要等到子夜,不过……你准备,按咱们说好的来。”
“好,那你小心。”
有两个人在,事qíng就好办多了。
第三十五章 生死(一)
宏毅与孟杨树配合,一人躺在地上装病,而宏毅则躲在门后,手里攥着匕首,等着那人进来。
至于进来之后,会是个什么qíng况,他能不能杀了那两人,都是不确定的事,但事到如今,他只有放手一搏,不有再坐以待毙。
同一时间,悦来客栈的厢房内,季小桃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神不宁,闭上眼,便会恍惚的看见血腥的画面,心跳都加快了,隐隐的,感觉很不舒服。
翻到近子夜时分,她终于受不住了,腾的从chuáng榻上坐起来,瞅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以及偶尔从院里传来的说话声,脚步声。
高塘镇是个jiāo通要镇,没下初五,这里便开始热闹起来。
轩辕恒就住在她隔壁,这个男人……
想起这两日他对自己的好,小桃内心纠结死了,她真的不想去皇宫,别说去了,就是想想,都觉得慎人,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她不想去,真的不想。
可是这个轩辕恒好像铁定了心,非要带她走,她真担心,这家伙耐心用尽,用qiáng硬的手段带她离开,到那时,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小桃越想越烦躁,也不知宏毅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在发现她不在了之后,四处寻找,那个男人,脑筋死板的很,如果找不到,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
躲在屋里,实在睡不着,小桃悄悄的穿好衣服,跳下chuáng榻,没敢拉开门,只有趴在门fèng边,朝外面看。
黑暗之中,一个人手握在剑柄上,守在门口,不是十七,还能是谁。
小桃烦躁的咬着手指头,心里琢磨着能不能把这家伙引开,或者弄点药,迷晕他,这样她就能乘着月黑风高逃走了。
就在她盯着十七背影纠结时,那个木桩子似的家伙突然动了。
只见他慢慢的转身,幽暗的眼睛,丝毫不差的盯在门fèng后头之人的眼睛上,说出口的话,比这刺骨的寒夜还要冷。
“姑娘不睡觉,想逃吗?”
噗!
小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家人眼睛长在后头吗?
“逃倒不至于,你守在这儿,我往哪逃,你家主子呢?在隔壁睡着吗?你怎么不去守着你家主子,反倒在这里守着一个无名小卒呢!”
十七眸光微闪,“主子有人守,不用你cao心,快回去睡觉!”
十七的语气不容她反驳,但小桃贼jīng了,从他微闪的眼神里,她忽然意识到轩辕恒很可能不在客栈。
吃晚饭的时候,轩辕恒是在的,吃过晚饭以后,他便催着小桃回房休息,不许出来,从那之后,她便没有听到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
不过没动静也不代表什么,轩辕恒那人有时怪异的变态,可是十七微闪的眼神,却是不同寻常。
小桃也不吱声,直起身子,作势往回走,可是突然,她一个转身大跨步,拉开大门冲了出来。
十七反应也不慢,就在她迈步出来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横在了小桃面前,“回去!”
如果小桃没听错,十七的语气带着两分厌恶,两分讽刺。
虽然不明显,但是小桃还是看出来了,这人分明是厌恶她呢!
小桃也怒了,把脖子往前递了递,“我不回去,你难道要杀了我?那好啊,你动手,往这儿砍!”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小桃,自从师傅死了之后,她觉得自己变了好多,也许这就是别人常说的——长大!
十七不耐的眼神越发yīn冷,“我不会杀你,主子有命,用命保护你,我只是在执行主子的命令!”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主子的吩咐,他根本不会在乎眼前小丫头的生死,与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小桃微微眯了眼,虽然个头不及人家,但事到临头,她板正了脸,冷冷的看着十七,眼中刺骨的寒意,像是要将他冻死。
“我不是你家主子的什么人,所以你不需要对我以命保护,要是你死在我面前,我还嫌脏了我的眼,十七,麻烦你让开,我要去找轩辕恒,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他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小桃平缓的语调,似乎不带任何的qíng绪,但听在十七耳朵里,分外心寒。主子对她这样好,甚至不惜耽误回京的时间,就为了留在这里等她,甚至今夜冒险离开,也不让他跟随,只让他保护季小桃,寸步不离。
他真替主子不值,这个女子,不值得主子倾心相对。
想到这,十七看季小桃的眼神,更疏远了,“主子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以后请称呼殿下,回宫之后,也一样,我奉劝你一句,主子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们离京的时候,太子府内,已有三外侍妾,再过不久,主子就要大婚,以你的出身,做侍妾都不够,所以,不管主子给你怎样的名份,你都该知足。”
说这些难听的话,真不是十七的作风,但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令他憋闷的qíng绪不慡到了极点。
冰枫虽是皇上的人,但他跟冰枫也是多年的jiāoqíng,难道就因为冰枫掐了她,就要受宫杖吗?
当然了,他不会质疑主子的决定,更不会因主子的决定,心生怨恨的qíng绪。
他唯一能恨的,就是季小桃这个人。
当初在高塘镇初遇时,以为她是男子,当时是没有多想,以为主子只是寻开心。
哪怕这个季小桃竟然是女子,女扮男装,混在市井之中。
现在呢?
她以女子之身,纠缠在主子身边,于她,于主子来说,都不是好事。
在这一点上,他跟冰枫的心思一样。
这时,隔壁的门忽然开了,跑出来的却不是轩辕恒,而是丁平。
话说丁平一直待在本该主子休息的厢房内,本意是掩人耳目,可是当他听见十七一声一声指责小桃时,他憋到最后,还是没憋住,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他很清楚,若是被主子知道今夜十七对小桃说的话,只怕十七的下场比冰枫还要惨。
他冲出来,一把将十七拉开,“十七,你疯了吧,胡说八道什么呢,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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