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反扣着女人的两只手,试图捂住她的嘴。
她力气不小,剧烈挣扎着。不知为什么,脸色突然又是一变,大声嚎起来:“苏先生,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冲苏应衡的方向跪下,几个保安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弄得愣住了。
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跟神经病似的。
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的空挡,女人身手矫捷,膝行到艾笙脚下,竟然俯下身去,舔着她短靴上的脏污。
艾笙吓了一跳,苏应衡把她往自己怀里带,让保安赶紧把人拖走。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
直到进了暖意弥漫的大堂,艾笙脸上也木木地。
不少人透过玻璃墙,看到了充满戏剧xing的场景,这会儿都带着好奇,打量的目光汇聚在苏应衡夫妻两个身上。
苏应衡的脚步陡然顿住,长身玉立在大堂流苏吊灯下面。
澄明的光线将他眼中的yīn鹜照得分明,待目光徐徐在看好戏的人脸上扫过,一个个都像被太阳烤焦的植物,悻悻地垂下头。
苏应衡的大衣遮住了艾笙大半个身体,直到上了电梯,才整理好衣服。
“吓着了?”,他眼里褪去寒意,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的疼惜。
“你没事吧?”,艾笙条件反she般地问道。
苏应衡摇头:“刚才那人并不是要真正的人身伤害”。
艾笙对上他dòng若观火的眼眸,转念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刚才那女人没疯,她先是装作对苏应衡失望透顶的粉丝,在惊惶地认错,事后有的是人cao刀编故事。
就像苏应衡所说,那人并不想对他们造成实质xing的伤害,而是要把舆论扩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一场公关危机,就看瑞信怎么善后。
苏应衡一到总裁办,贺坚就说公关部总监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
苏应衡立体的下颌微点一下,揉着艾笙的头发说:“隔壁是我的休息室,你先过去”。
说完给贺坚递了个眼色。
贺坚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照顾好苏太太。
可这都火烧眉毛了,总裁还不急不缓,不下五个高层都过来旁敲侧击问过这件事。
再这么下去,他都快顶不住了。
苏应衡进了办公室,公关部总监徐伟明就站起身来。
苏应衡冲他摆手,示意他不要拘谨。
“上午我已经召开过紧急会议,这是公关方案”,说完把几个文件夹放在苏应衡面前。
苏应衡坐在老板椅上,脚底往前撑了一下,老板椅往后划出一段距离,他修长的身体总算不用那么憋屈。
目光徐徐往文件夹上扫过,苏应衡手搭在扶手上没有要翻开的意思。
徐伟明心如擂鼓,不知道这位丰神俊朗的老板到底什么意思。
苏应衡掌权后,大半时间是在束州,这就意味着京里总部的地位渐渐被架空。
这次听说总裁要常驻,总部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往老板跟前露脸。
而这次的公关危机对徐伟明来说,是一次空前绝后的机会。
本以为总裁会因此愁眉苦脸,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理会。
注意已经帮他想好了,他都懒得做个决策。
徐伟明不知道这位掌权时间并不长的老板水到底有多深,一时竟觉得当前的沉默异常难熬。
苏先生,比想象中还要沉得住气。
苏应衡像是为了安慰人一般,随手翻了翻文件。
在徐伟明屏息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文书起糙得不错”。
徐伟明愣住,这算什么?夸他还是避重就轻?
苏应衡把文件放下,也不绕弯子,“象征xing地在瑞信的官网上发一则声明,其他的不要管”。
徐伟明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外面都快闹翻天了,可这位却不在乎,意思意思就完了。
公关部总监带着一脑门儿关系走了。
苏应衡打开网页,果然各处都是他让保安威胁人,给艾笙舔鞋的新闻。
冷笑一声,把网页关掉。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苏应衡扬声说:“进来!”
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凝着表qíng说:“寰立的总经理以与人有约为由,把我们的人挡了”。
苏应衡:“和他有约的,是周羽的人?”
项目经理愣了一下,老板还真是料事如神,“是的”。
苏应衡倒是食指轻扣着太阳xué,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敢明目张胆跟他对着gān的人,屈指可数。
“这么大的项目,寰立肯定慎之又慎,不会那么快定下来。这个项目的洽谈先搁置下来,总有寰立自己找上门来的那一天。得让他们知道,给瑞信吃闭门羹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眼里散发着淡淡的光彩,语气带着笃定和自信。
项目经理本来发紧的心弦,也被他的魄力给安抚住了。
苏应衡连着见了好几个高层,才渐渐定了人心。
忙到天擦黑,苏应衡的私人电话响了。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外公家”几个字眼,他眼皮跳了跳。
电话那头是不无担忧的梁嫣,她肯定对这两天发生的事qíng早有耳闻。
但在电话,却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叫他回去吃饭。
“你外公今天啊,抄了一天的佛经,难得啊”,梁嫣叹气道。
苏应衡立刻会意:老头子怒极的时候,为了静心就会长时间地抄佛经。
可见这事qíng已经捅到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
今天的晚餐,是场鸿门宴呐!
苏应衡表示知道了,“那就谢谢舅妈了”。
梁嫣忍不住笑,“家里就你能拿捏准老人家的心思”。
定好了回家时间,苏应衡收了线,到隔壁去找艾笙。
她靠在沙发上,睡得小脸一层粉嫩颜色,含苞待放的花瓣一样,香暖醉人。
睡觉还抱着手机。苏应衡试图把手机抽走。
她一下子被惊醒,身体还在沙发上弹了一下。
“做噩梦了?”,他帮艾笙把衣服正了正。
艾笙怔怔地,摇了摇头,“也不算”。
只是梦见自己长了很多只脚,每只鞋上都脏了,周围是森森的骷髅,被她鞋上的脏污当做美食。
艾笙回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
“家里让我们回去吃饭”,苏应衡扫了一眼她的短靴,顺手扔进垃圾桶,接通内线,让贺坚重新送双鞋进来。
他把艾笙的鞋码记得分毫不差。
贺坚的效率高得出奇,没一会儿就把鞋子送来。
苏应衡蹲下身,把雪地靴给她套上,利落地系好酒红色的系带。
换好之后,两人乘了专用电梯下去,乘车回八金胡同。
胡同里的宅子到了晚上铺出来一层氤氲的光。
两人步行进了周宅大门,正厅里,周家人都齐了,阵势不小。
艾笙和苏应衡一一叫人,打头就是周震,老头子不假辞色,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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