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拼命告诫自己,大喜的日子,发脾气不吉利。
到了地方,婚车停了下来。
苏应衡率先下车,没等他替艾笙开车门,将她牵下车,那道洁白身影已经钻出车外。
他嘴角一抹冷笑,呵,真是长本事了。
婚礼现场是艾笙第一次见到。
听说都是苏应衡亲自设计监工完成的。
只见四周搭着花架,一条条花穗从上面垂坠下来,随着微风摆动,十分飘逸好看。
一条洒满花瓣的甬道通向jīng心搭建的圆形舞台。
舞台旁边,是忙碌的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
这景象,绝对能满足一个女人对婚礼最为完美的想象。
不过为了他们这种烂在根子上的婚姻,糟蹋了。
415.没用正眼看他
看见新人进场,相熟的不熟的都上前来祝福。
别人真心实意,艾笙心里再怎么难受也得笑脸回应。
被扔在后面的几个伴娘也也到了。
现场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艾笙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看见了坐在人群中的荀智渊。
他穿着西装礼服,显得很jīng神。
不过在她大喜的日子,作为父亲的他,却不能上前来嘱咐叮咛。
无非是怕给她丢脸。
艾笙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如果他不是因为太过愤怒,失手将母亲推下楼,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今天要和她jiāo换戒指的男人。
排山倒海的愧疚感奔袭心头,在荀智渊看过来之前,艾笙慌忙偏过头。
很快就到了正点,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刻。
艾笙嘴角终于露出笑容来。
她挽着苏应衡的手臂,到了证婚人面前。
证婚人的身份显赫,这个国家的一号人物。
今天却笑得和蔼可亲,放佛只是个世jiāo叔辈。
新人在他面前站定。
众目睽睽下,只听证婚人对证婚词信手拈来。
最后问道:“苏应衡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荀艾笙小姐为妻?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直死亡”。
苏应衡语气坚定:“我愿意”。
相同的话,证婚人又问了艾笙一遍。
艾笙怔怔地,嘴唇动了动,明明想好了要把这场戏演完。
可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她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母亲双死不瞑目的惨状。
她停顿的时间太长,底下的人开始jiāo头接耳。
苏应衡本来笃定艾笙的答案会和自己一样。
但现在,他心脏怦怦跳起来,不安的感觉在身体各处游移。
他握紧了拳头,直到艾笙轻声说:“我愿意”,苏应衡才暗地里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他后背竟然出了一阵冷汗。
这场婚礼是他jīng心打理布置的,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苏应衡调整了一下呼吸,但愿是他有些紧张,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岛上自在的氛围让大家丢开平时的束缚。
紧接着,就是新人向长辈敬茶的环节。
长辈们自然又是一长串嘱咐教导的话,又给了沉甸甸的红包才算完。
苏应衡一带着艾笙下台,就被他那群发小围困。
他舍不得艾笙喝酒,自然一一挡了。
艾笙今天的反常模样,被苏应衡压制在心底。
可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却越燃越旺。
谁敬酒,他都来者不拒,连温序这个挡酒的伴郎都没能派上用场。
到最后,即使事前吃了醒酒药,苏应衡还是喝醉了。
喝得这么猛,连敬酒的人都怕了。
顾士诚都不想和他喝了,苏应衡还在倒酒:“今天可不准扫兴啊!”
顾士诚都快哭了,他怕苏应衡明早醒了找自己算账。
还是艾笙看不下去,跟众人道恼,扶着他回房修整。
苏应衡拉着她的手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高兴?你知不知道我忙活了这么久,等到这一天,就是想让你高兴”。
艾笙坐在旁边,试图把手给抽回来。
他却执拗地不让:“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趁他张嘴说话的艺术,艾笙另一只手将醒酒药填进他嘴里。
苏应衡喉咙滑了一下,把药咽了下去。
药效来得很快,他立刻就跑到卫生间吐了酒。
洗了一把冷水脸出来,就看见艾笙木然坐在沙发上的侧影。
苏应衡陡然升起一股慌乱的感觉,就像她的身体还在这儿,魂却不知道到了哪儿。
听见脚步声,艾笙抬起头:“好点儿了吗?”
苏应衡点头:“嗯”。
见她余光又回到地板反she的光晕,他猛然意识到,从头到尾,她都没用正眼看过自己。
416.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苏应衡阔步走过去,艾笙像是被人扎了一下似的,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长辈们都在外面,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过去”。
然后忙不迭就离开了。
婚礼第二天,客人陆陆续续就离开。
苏应衡定好了蜜月行程,说要带艾笙在外面转转,就没跟其他人一起。
岛上转眼清净很多,刚才送外公他们的时候,艾笙都还在,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昨晚的宿醉让苏应衡太阳xué突突地跳,他问酒店经理:“太太去哪儿了?”
经理一懵,这两口子不是向来形影不离么,怎么问到自己头上了。
他老实答说不知道。
派人找了一圈,听说艾笙在绝qíng崖,苏应衡过去同她汇合。
一登上最高处的礁石,便看见艾笙坐在一块石头上,风将她的头发往脑后顺着。
听见脚步声,艾笙没有回头。
苏应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崖边的树上挂着一个首饰袋。
“那是什么?”,他问。
艾笙低声回答:“耳钉”。
苏应衡眼眸一紧:“你再说一遍!”
她终于回头,一字一顿:“你曾经送我的耳钉”。
苏应衡猛抽一口气。
绝qíng崖的作用之一,就是将定qíng信物挂在树上,表示一刀两断,心意已决。
苏应衡沉着脸,大步朝崖边走去。
艾笙抢在他到达那棵树之前,扑过去。
她力道用得太急,脚一下子收不住,就要往崖底滑去。
苏应衡大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
怒火将他的瞳孔燃得很亮。
艾笙趁机把首饰袋捞在手里,往崖底一抛。
黑色的丝绒袋子很快落进海水里。
苏应衡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对她怒目而视。
“我们分开吧”,这句话在心里排练许久,说出来的时候,异常顺溜。
苏应衡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剑眉狠狠一压,大掌死死扣住她的两边肩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给我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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