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的眼眸被苍白的脸色衬得又黑又圆,“离婚的事qíng你好好考虑,我不是说说就算了”。
苏应衡吸了口气,“你先睡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第二天,艾笙起了个大早。
苏应衡从她的房间离开后,她就没再睡着。
吃早饭的时候,苏应衡没出现,艾笙几乎是松了口气。
她不想看到他。
吃完早饭,度假酒店经理到海景房来拜访。
经理没看到苏应衡,想着跟苏太太说也是一样的,“另外几个连锁酒店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迎接二位的光临”。
艾笙愣了愣,“什么连锁酒店?”
经理顿了一秒,奇怪,苏太太这事苏先生没跟她说过?
解释道:“二位的蜜月行程,一路上的行程都已经定好。连锁酒店是苏先生的产业,大家都盼着他能去呢”。
艾笙心里一阵酸楚,现在他们哪还是什么度蜜月的关系?
恨不得山水不相逢。
“撤掉吧”,艾笙扬眸说。
经理诧异地看着她:“这……这也是苏先生的意思吗?”
可是蜜月路线是苏先生一手定下来的,里面还藏着给苏太太的无数惊喜。
说不要就不要了?
艾笙点头:“最近有些事qíng,这个行程无限期推迟”。
经理心里不禁可惜,苏先生为了蜜月跟几个酒店的总经理开过好几次会的。
得,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他们做属下的,再可惜又有什么用?
经理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苏先生还没起chuáng吗?”
艾笙神色淡淡:“谁知道呢”。
她不想再和苏应衡呆在一个地方,又对经理说:“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机长,我想离岛”。
经理心里的怪异感觉越来越盛,她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苏先生的私人飞机并不属于酒店管辖,所以——”,经理为难地说道。
艾笙:“那就用酒店的飞机吧”。
经理终于按捺不住,问她:“您不和苏先生一起吗?”
艾笙淡淡笑了笑:“我为什么非得和他一起?”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进了花厅。
苏应衡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上毫无血色。
看到艾笙还端坐在花厅里,他攥紧的手指才渐渐松开。
“苏先生”,经理一看见苏先生,微微躬身叫人。
苏应衡冲他点头回应。
见他脸色不好看,经理都不敢多看他的表qíng。
听苏应衡说:“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你要走”,他嗓音低哑地说道。
艾笙余光瞄见他状态很差,呼吸发沉不说,坐下后脸上不正常的cháo红就出现了。
她有些心烦意乱,折腾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眼不见为净,答话道:“嗯”。
苏应衡薄唇抿成一条线,轻声说:“过两天吧”。
“你可以过两天,我不想继续呆在这儿”,她语气异常坚决。
“这两天海上天气不好,气象台发了紧急预报,不建议飞机飞行”,他嗓子gān得冒烟,端起她手边的水杯一气喝光。
艾笙心里更郁闷。
苏应衡咳了两声,问她:“你知不知道温度计在哪儿?”
“你生病了”这句问候在唇边转了转,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你自己问这儿的工作人员吧!”,艾笙板着脸,站起身就走。
苏应衡看着她的冷漠的背影,心里一凉。
嘴角不禁浮起一抹苦笑,都到这种时候,自己还能奢望什么?
她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苏应衡在艾笙心中的形象彻底破灭。
她不相信他的话,特意去问酒店的人,气象局是否发布过预感,说飞机不能起飞。
得到肯定答案后,她丧气了好一阵。
流年不利。
不想和他呆在一座房子里,她回到海景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般到酒店去住。
过程中她害怕苏应衡会阻挠,所以动作很麻利。
不过幸好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
就在艾笙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人按响了她的门铃。
她心脏一提,从猫眼看了看,是酒店经理。
打开门,还没等她问话,经理就焦急地说:“苏太太,您赶紧去看看吧!苏先生高烧到四十一度,昏睡不醒,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419.他昏睡时,在叫你的名字
艾笙抓住门框的手陡然收紧。
面对经理焦急的神色,她沉了沉气问:“找医生了吗?”
经理点头:“找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可能更需要您”。
艾笙不禁心烦气躁,“我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既然有医生在,我就不过去添乱了”。
经理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张着嘴,把本来要说的话给忘了。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岛上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说如果今晚不退烧,就要立即送到医院才行。可外面又开始下雨,怎么把人送出去,也是个大难题”。
他越说,艾笙心里越乱。
明明恨死他了,却又不自禁地担心。
她在心里骂自己,贱!你怎么这么贱!
他把一家人害得还不够苦?
此刻她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经理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等她心软。
艾笙都快把下唇咬破了,最终理智还是稍逊一筹。
她跟着经理往外走,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真的是最后一次!
到了海景房,苏应衡果真烧得人事不醒。
脸上带着不正常的cháo红,嘴唇白得起皮。
医生和护士正忙着给他上点滴。
艾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早上看着还没这么严重,只一个白天,怎么就成这样了?
经理问说:“怎么样?”
医生:“最好同时给苏先生物理降温,退烧也更有把握”。
苏应衡喉咙上下动着,嘴里喃喃,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毕竟一年多,光从嘴型来看,艾笙就知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踌躇片刻,艾笙走到chuáng边,用沾水的棉签在他嘴唇上润着。
医生忙活完了,就带人出去,经理跟着消失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应衡身上一阵阵地打着冷战。
全身就像被人锁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闭着眼睛,眉头就没松开过。
脚不知什么时候露在了外面。
艾笙走过去给他掖被子,突然发现被子的里层通红,是被血染湿的。
往他小腿上一看,倒吸一口气。
只见上面有一道几厘米长的口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开的,浸血的皮ròu往外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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