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都疼。
怪不得昨晚他身上滴下来的水都是红色。
伤口没处理过,肯定是医生没发现。
艾笙赶紧跑出去,又把医生给叫了回来。
医生看了直叹气:“怪不得烧得这样严重,伤口都发炎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啊!幸好这时候发现了,否则这烧后天也退不了”。
艾笙听后,心有余悸。
消毒包扎后,医生就去了隔壁,让艾笙晚上有事就去叫他。
其他人都默认她会守在苏应衡chuáng边似的。
艾笙一边给苏应衡擦白酒物理降温,一边心想,就是路边生病的野猫野狗她见了也会动恻隐之心,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算她做慈善积福好了。
只要他一退烧,她就走!
幸好他的体温在持续下降,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用体温枪一量,只有三十八度了。
艾笙松了口气,出了卧室跟医生说后,对方也说没有大问题了。
这就意味着,到了她离开的时候。
艾笙特意对医生和刚进门的经理说:“我来过这里的事qíng,还请帮我保密”。
医生和经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苏太太,苏先生昏睡的时候都在叫您的名字。您要是不在,他肯定不好受”,经理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前两天还高高兴兴地办婚礼呢。
怎么转眼就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艾笙抿唇道:“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请大家谅解”。
见其他人迟疑点头,艾笙舒了口气。
她不想给苏应衡任何希望,也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
事qíng到了这一步,只求相安无事。
她撑着伞,回到了酒店。
雨噼里啪啦下了半天。
苏应衡中午的时候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下意识地找那道熟悉身影。
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门一响,他眼睛里燃起希望。
当看见进门的是酒店经理,失望显而易见。
苏应衡凝着脸,一把扯掉吊针,穿上鞋就去了隔壁。
房间里哪有艾笙的影子!
他心里一急,慌忙走到衣柜前,她的衣服不见了。
苏应衡眼睛赤红,扭头朝经理吼:“她人呢!去哪儿了!”
经理被他吼得心脏发颤,“苏太太搬到酒店去住了”。
苏应衡胸口剧烈起伏着,心里有小小的庆幸。
还好,还好她没走。
苏应衡喉结动了动,“她……知道我生病吗?”
黑亮眼眸的bī视下,经理心里一慌,脱口道:“知道”。
苏应衡眼里的光亮刹那灰飞烟灭,她知道却不肯来看自己一眼。
果真不管他的死活了么?
420.就是想来看看你
苏应衡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经理想解释两句,可又想起答应了艾笙保密。
最后只能把话往肚子里咽。
这天他哪儿也没去,就等在房间里。
可等到天黑,艾笙也没来。
不仅如此,连个电话都没有。
第二天,天气终于放晴。
艾笙心里憋着郁气总算稍稍散了一些。
终于可以出岛了。
可当她打电话给经理,对方却说飞机在检修,得等到明后天。
她片刻都不想多呆,可难道要命令别人将检修停下来吗?
把心里的烦闷压下去,她只能说:“好,那我再等等”。
经理瞄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又战战兢兢地提起:“那个……苏先生的病qíng有些反复,还是不怎么舒服。要不您来探望一下,他被人关心着,病也能好得快一点儿不是”。
上一次艾笙就警告过自己,那是最后一次。
她不在意地说:“发烧反复,是正常现象。你和医生都在,他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是很严重,不用跟我说他的事”。
说了声再见,她利落地挂断电话。
经理余光瞄见苏应衡yīn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色,默默把手机握紧。
您生气归生气,千万别摔我手机……
岛上的下午阳光灿烂。
艾笙憋着房间里,脑海里不断jiāo替着母亲死时的惨状和苏应衡生病时苍白的脸色。
两个景象如果幻灯片一样jiāo替,拉锯,都快把她劈成两半。
艾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换了衣服,出门溜达换气。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棵凤凰树后面的花园。
里面专人管理,姹紫嫣红,十分整洁漂亮。
艾笙看见有几个身穿酒店制服的女孩子正在摘花,编织成花环,便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们忙碌。
“苏太太出来散步啊?”,有个圆脸女孩子率先打招呼道。
岛上民风纯朴,人都好了很多心机。
艾笙“嗯”了一声,“别招呼我,只管忙你们的”。
几人便真的安静做事。
艾笙一抬头,看着粉色云霞般的诺尼花问:“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不摘来编花环?”
圆脸女孩答:“太高了,我们够不着”。
艾笙跃跃yù试,往上仰头一跳,结果连枝桠都没碰到。
她只好讪讪地抿唇。
圆脸女孩子同qíng地看着她:“如果苏先生那样高的个子,就不是问题了”。
一听苏应衡三个字,艾笙什么心qíng都没了。
她转身往花园外面走,路过凤凰树的时候,余光瞄见海景房落地窗后的窗帘,微微晃动。
大概是她眼花了吧。
晚上在酒店餐厅对付了一顿,艾笙回到酒店,就看见自己房间门口的把手上挂着一个满满点缀着诺尼花的花环。
粉嫩的花瓣,直戳少女心。
谁放在这儿的?
艾笙左右探了探,没有什么奇怪身影。
她划卡进了门,就看见一道修长身影窝在沙发上。
艾笙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苏应衡身体动了动,睁开眼睛。
他是真睡着了。
这几晚除了高烧昏睡,他基本没有睡着的时候。
一到她房间,周围都是她甜丝丝的味道,睡眠立刻奔袭而来。
苏应衡捏了捏眉心,没起身。
艾笙冷然道:“你来这儿gān什么?”
苏应衡指了指她手里花环:“送那个东西”。
花环立刻变得烫手,艾笙把它扔到了茶几上。
见她这副态度,苏应衡脸沉了下去。
“就这么讨厌我?怕我身上的感冒病毒传染给你?”,他下颌绷得死紧。
艾笙抱着手臂,撇开眼,“你都知道,何必要问”。
苏应衡盯牢她:“你是不是……是不是恨不得我病死算了?”
她一副不耐烦的神气:“你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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