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掷地有声,赵从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胸口剧烈起伏,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应衡起身,不再看赵从雪。拉过艾笙的手,对苏承源说:“耽搁了这么些时间,我们也该回去了。爷爷,改天我再回来看您”。
苏承源心里骂他溜得快,脸上却没有多余表qíng,“嗯”声点头。
等苏应衡夫妻一走,苏承源也说要去书房。苏应悦犹豫地看了赵从雪一眼,最后还是上前扶住爷爷的手臂,“我跟您一块儿”。
说完心里竟是莫名地松了口气。
偌大的chūn晖堂里,很快只剩下赵从雪一个人。苏家人故意晾着她,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让她觉得比结结实实挨一巴掌还疼。
没一会儿,苏家的女佣就进来收拾茶盏。女佣并不知那明huáng盒子里的砚台是有什么用处,于是小心翼翼地拿盖子盖好。
立在原地像座雕塑的赵从雪却疾步上前去,掀了盖子,将砚台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响中,她眼眶气得发红。从小到大,赵大小姐从未像今天这样丢脸。
所有人都知道砚台背后的真相,只是没人戳穿而已。这不是看她的面子,而是看赵家的面子。
在回家的路上,苏应衡不时观察艾笙的脸色。她好像什么事qíng都没发生过,还将小小的单词本拿出来记单词。
她还真是淡定,刚才赵从雪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恨不得要吃了她。
“在老宅的时候,害怕吗?”,苏应衡轻声问。
艾笙把单词本放到膝盖上,扭头看他,“不害怕,不是还有你嘛”。
苏应衡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在她面前,总是忍不住话,“前面我父亲在未经我同意的qíng况下,和赵家有了婚约。后来我一声不响和你结婚,自然让赵家尴尬。不管如何,那是我父亲,所以欠了他们家的人qíng。砚台的事qíng就此打住,苏赵两家也就真正地毫无瓜葛”。
艾笙点头,很理解地说:“我明白。再说即使知道赵从雪是幕后主使,既不能将她送进监狱,也不可能让她身败名裂。她自视甚高,没什么比看轻她更让她难受的了”。
她一脸认真地说着这番话,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的星芒,波光粼粼。
苏应衡心里一动,没按捺住,拉着她的胳膊,吻在她的眼睛上。
艾笙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皮上柔软的触感让她骨头都苏了。
她脸上又红又热,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在和他好好说话。
不过这样的突然袭击感觉却不赖。不过多来几次就不行了,心脏受不了。
苏应衡火热的呼吸离她很近。感觉身体轻易地起了反应,他一吻即离。
拉着她胳膊的手还没松。只见艾笙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随时要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似的。
苏应衡放开他,身体坐正,故作镇定地拿起她膝盖上的单词本,看了看封面问道:“这学期要考英语六级?”
“嗯”,艾笙仍旧有些晕晕乎乎,条件反she般地点头。
苏应衡随口问道:“记得怎么样?”
“还好”,艾笙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他在美国名校读书,后来辗转各国拍电影,快赶得上语言专业的老师。所以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苏应衡翻了翻书页,原来就不大的一本,被他宽大的手掌一衬,更显得小巧。
“那我来验验你的成果”,他像个严师,肃着一张脸,“我说英文单词,你用中文翻译”。
艾笙只当他坐车无聊,并没有多想。
苏应衡声线低磁地开口,“imperavite”。
“命令”。
“impetus”
“动力,推动力,激励”
“impulse”
“冲动,推动,脉冲”
“iloveyou”
“我爱你”
------题外话------
今天更新终于早一点了,苏先生是只腹黑大灰láng,哈哈o(n_n)o~
091.人没撞坏就成((
周末的时候温序撺掇着一群人去温泉山庄玩儿。提前整整一周打电话,让诸位大忙人把行程空出来。
电话打到苏应衡这里,千叮万嘱,要把艾笙带上。
“她最近最近有考试,我到时候问问”,苏应衡并没有一口答应,一边夹着电话,一边在文件上签字。
温序眼里头,末日来了也不能耽误享乐,不甚在意地道:“大学不就是用来逃课的么?想想你自己,在美国的时候老玩儿失踪,你的导师气得跳脚”。
苏应衡把签完的那份推到一边,翻开另一本,漫不经心地说:“艾笙可是学生楷模,让她逃课比不给饭吃还让她难受”。
温序暧昧地嘿嘿笑,“早上不就是给野鸳鸯们腻歪的吗,看来你人格魅力大减,连男色都不能让她多跟家里留一会儿”。
苏应衡笑骂,“什么野鸳鸯,我和艾笙光明正大领了证的,受法律保护”。
到了这个年龄,温序一听“结婚”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得,得,知道你有主儿了,别得瑟。不过看你俩那个状态,肯定还没到水rǔjiāo融的份儿上,要不要我推波助澜?”
苏应衡在文件上已经签完了名字的前两个字,这时候万宝路钢笔金灿灿的笔尖忽地一顿,本来一气呵成的签名便停在那儿。
他脑袋里警铃大作,“怪不得你以前老是语文不及格,推波助澜是个贬义词。还有,把你的花花肠子及时打住,打不住我送你去医院,当盲肠割了”。
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怒气,但温序后脖子就是凉飕飕地,于是打了岔,没说几句话挂断了。
苏应衡回到家跟艾笙说去温泉山庄的事,艾笙正在客厅里叠衣服。
即使家里有严阿姨,有钟点工各司其职,她仍旧喜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艾笙是做惯了这些事qíng的,坐在华灯底下,手指翻转折叠,熨好的衣服没一会儿便整整齐齐,像变魔术一样。
“你去吗?”,艾笙没怎么思索就反问道。
苏应衡在旁边看她将自己的亚麻衬衫叠好,然后捧起来在鼻端嗅了嗅,他耳朵一下子红起来,像身体的一部分正在被她发掘。
张了张嘴,他忘记自己本要说出来的话。
艾笙把衣服放到一边,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苏应衡快速垂下眼睛,回答道:“唔,我也去,已经让贺坚把那天的行程往后推”。
艾笙点头,笑眯眯地,“那我跟你一起”。
苏应衡突然有点受不了她单纯无害的笑容。那嘴角弯弯的弧度,简直在引人犯罪。
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准备一点贴身物品,要去山庄住一晚”。
“好,你的东西我也一起替你准备吧,反正你有几个行李箱是样样俱全,倒时把不用的东西挪出来就行”,艾笙三言两语便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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