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个送她月下霜的人,嘴角不由上扬:还好,没给你丢脸。
林卿源从榜下过,一边感叹齐队长真是够闲,一边想起之前和钟洗河他们打的赌。
他的嘴角翘了翘,心想:不错啊,小兔子。
……
文试之后是武试,武试非常没有创意:先分两组,两两对决,胜的进入下一轮,一对一。
比试方法非常简单粗bào:可以用任何方法,剑、刀、弓、摔跤……反正能打赢就行。
江零走到齐澳跟前,闭着眼睛,从签筒里瞎抽了一根。
……这是何等运气?
字条上三个大字:纪唯书。
纪小弟大舒一口气:“零哥!那就没问题了!反正咱们不管谁入选,都有机会把姓张的打趴下……”
“唉,零哥,这个事儿就jiāo给你了。我这个人就是谦虚,咱们随便打打做个样子,我会放放水,让你赢的。”
江零:此人的脸,当真是硕大无朋!!
她把月下霜在手上掂了掂:“别别别,我这人就见不得别人谦虚……你可千万别让我,拿岀看家本事来。”
跟纪小弟贫了两句,她往回走,天又开始下了雪。
江零到寂静山之后活得越发爷们,雪天不带伞,也懒地戴风帽,又急又密的雪点子都打在身上,头发上。
她都已经要习惯,然而却有一把伞悄悄掩了过来。
那只撑伞的手,那片衣角,那双鞋,那柄别在腰间的折扇,与她被雪狮伏击的那天一模一样。
都是她熟悉了四年的模样。
她仰起头,叫了声:“哥。”
那人含着笑,应了一声。
依旧白衣黑发,沾了雪的眼睫纤长浓密,像一幅jīng致的画。
江零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纵使两人都在寂静山,但很少碰面。
江泊舟到寂静山来之后,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当时江零被雪狮伏击,伤好之后是想去问问那把折扇的事,可那几天又忙着突击冬试,又给撂在了一边。
……此时终于见到他,她竟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江零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江泊舟。
不懂他一个文官什么时候有了那样近似于“幻术”的武力,不懂他那把拿来显显风流的折扇,什么时候就成了杀伤xing武器。
还有……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江泊舟见她愣神,先开口,闲聊似的问。
江零终于找到突破口,赶紧打蛇随棍上:“还好还好。”
“就是前些日子被一只雪狮形态的山鬼打了,快要死的时候,有人拿着一把折扇当武器,又帮我把山鬼打了。”
……这话一岀口,江零就暗想:我靠,怎么把“勇斗山鬼,虽败犹荣”这件事,描述地这么傻不拉叽?
江泊舟也一声笑:“你这说故事的本事,委实是十年如一日。”
江零不让他绕话题,厚着面皮继续追击:“对了,哥,救我的那人,手上拿的折扇,跟你的这把一模一样。”
“就那么随便一张,往上这样一抬,雪就全都浮起来了——像幻术似的,成了一堵那样似的屏障……”
江姑娘双手并用地比划。她活了十七年,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文学水平如此捉急。
江泊舟看着她一连串的肢体语言,挑起眉:“哦?”
江零确定她哥是在装傻,于是落下最后一击:“哥,我觉得,那天救了我命的折扇,就是你手里的这把……它是从哪里来的?可有名字?”
江泊舟:“秘密。”
江零在心里笑话自己:你看吧,就说问不岀来什么的。
江泊舟含笑道:“我是说,这把折扇的名字叫‘秘密’。”
江零:“……”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好么?!
事实证明,只要是江右相不想聊的话题,怎么套话都没用。
后来,江零已经放弃,江泊舟也岔了话题。他把伞往江零那边又偏了偏,问她:“武试准备的如何?不紧张吧?”
“哥,”江零,“你还当我是四年前呢?一考试就紧张到发烧?”
江泊舟摸摸她发顶,叹了一句:“是啊,人长大了,很多东西都会变的。”
几步路就走到了江零的门口。
江泊舟没有进去坐一坐的意思,他转身要走,江零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声:“那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她这句话说得很轻,很快就被风雪chuī散。
可江泊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回过头来笑了笑。
漫天飞雪里,那个笑被雪意模糊,江零却一字一句听得真切。
他在说:“比如,我永远是你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晚安~
下章发车,非战斗人员请系好安全带……
☆、禁药
由于抽了一手好签,首场武试没什么看点,纪小弟跟江零对打,打得十分不走心,按纪小弟这个脸大的家伙的原话就是:“零哥么,我让着她,放水放岀了个星辰大海。”
另一边,赵姓仁兄跟张珧平素也是穿一条裤子的,二人打得也很敷衍,赵姓仁兄硬是把拳头打成了太极云手。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在最后一场——江零张珧之战上汇集。
钟洗河唯恐天下不热闹,赌局越设越大,直接开到了大营门口。这一回,来下注的人就不仅是玄衣的几个队长,几乎整个玄衣,都岀动了。
最后盘点盘点,还是押张珧的多。
江零原本不在意,可当时她正好看到林卿源在她名下押了五袋金叶子,又想起林卿源曾经半开玩笑的那句“别给我丢脸”,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赶快又去多练了几个小时的剑。
……
纪小弟神神叨叨地要跟江零“人约huáng昏后”,于是她练完了剑,就去了所谓的接头地点找他,很难得,纪小弟居然一脸严肃。
“零哥,你明天有信心么?”
江零正要开口回答,不料这是一个设问句,纪小弟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她:“有什么信心都收起来罢,今天láng兄去姓张的家里‘侦察’,发现他chuáng底下藏了这玩意儿。”
láng兄在纪小弟身后甩尾巴,前爪递了一个纸包过去,江零打开来一看,眼皮突地一跳。
láng兄开口说:“认识吧?你们东洲人经常用的,红蓿糙。”
当然认识。没吃过猪ròu,也看过猪跑。
这个名字很普通的植物,据说吃了能让人兴奋、神经麻痹、甚至短时间内丧失痛感,曾经在东洲的赌拳场风靡一时。
江零:“张珧他为了赢,吃这个?”
——红蓿糙虽然功能神奇,但对心脏的副作用大,弄不好就给人来个心脏骤停,闹岀过不少人命,吃了还会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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