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小娘子_阿琐【完结】(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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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素和彪叔来了,听得也是瞠目结舌,小晚颤颤地说:“我们村里的规矩,通jian的男女,是要被脱-光了绑在地里晒上三天。”

  周大嫂说:“你弟弟妹妹没人照顾,两个孩子哭了一晚上了,小晚,你回家去看看吧。”

  素素曾亲眼见过小晚身上恐怖的伤痕,她能活到十七岁真是命大,许氏那样的毒妇,原来既恶毒还不要脸,老天爷不收她,不就是等着今天。

  她说:“别管了,她把你打得半死的时候,也没见谁救你。”

  小晚低着头,不言语。

  周大嫂尴尬地说:“小娘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两个孩子无辜,再者好歹是两条人命,你说是不是?”

  她又对小晚说:“其实你娘怕是救不下来的,王婶磕头磕得脑袋直流血,村长也不松口,说他们一而再地做出不要脸的事,一定要晒上三天给村里人做规矩。可弟弟妹妹可怜,你先回去照顾他们,再写信把你爹找回来,后面的事,自然是你爹做主。”

  小晚轻轻一叹,对素素和彪叔说:“我就回去看一眼,给我弟弟妹妹做口饭吃,我们村里的规矩是那样的,我也救不了她,三天后是死是活是她的命了。等我爹回来了,我就回来,你们放心,她这次不死也半条命没了,想打我也打不动了。”

  正文 169 太阳照不进去

  彪叔和素素见小晚这么说,便知道是拦不住的,说他要亲自送小晚回村子里,于是等大庆来了之后,小晚才动身。

  走到一半,见那周大嫂还在路上,便把她一道接了。

  周大嫂还是头一回坐马车,东看看西看看十分好奇,更是问小晚:“晚啊,你真的要嫁给凌掌柜了?”

  小晚淡淡地点头:“聘礼都定下了不是。”

  到了家门口,彪叔送小晚进门,边上有村民看见,他cha着腰看回去,一个个见彪叔跟堵墙似的霸气,都赶紧跑开了。

  彪叔还是很不放心,对小晚说:“有什么事你就跑,跑不到客栈,到镇上的医馆也成。”

  小晚眼眉弯弯地笑着:“叔,您放心,这村里的人虽然不好,但也不坏。您放心,等我爹回来了,我就回去。”

  “大姐,姐姐……”

  小晚这边还没和彪叔道别,文保和文娟就哭着从屋子里出来。

  两人都是蓬头垢面的,哭得眼睛红肿,抓着她语无伦次地不知说着什么,小晚叹息,便先带他们去洗脸,可是家里水缸全空了,什么都没有。

  彪叔帮着给挑了两缸水,把火生起来,找出小米苞米熬了粥,在小晚的再三催促下,才不放心地离去。

  弟弟妹妹大口大口地喝着粥,真是饿坏了,小晚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门外有人喊她,出门便是见隔壁王婶坐在家门口。

  她额头上缠了一层层的布,听说磕得头破血流,此刻开口说话,嗓子也是哑的,拉着小晚的衣袖,哀求她一起去村长家门前求qíng。

  “我不去,去了也没用。”小晚狠下心说,“婶子,那个女人对不起我爹,我去求qíng,那我也对不起我爹。我回来,是照顾文保文娟的,等我爹回来了,我就不管了。”

  王婶哭着:“这不要脸的贱-货,害得我好苦,我的儿子怎么娶媳妇,我的闺女还怎么嫁得出去……”

  她不停地哭,嗓子哑了还在哭,忽然眼睛一亮,抓着小晚的手说:“银子,你那一百两聘礼呢,小晚啊,你去给她刨出来,送给村长好不好?”

  小晚摇头:“我怎么知道她藏在哪里,再说了,她宁愿不要脸不要皮甚至不要命,也是不肯舍银子的,回头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氏怔怔地看着小晚,这小姑娘平日里挨打挨骂忍气吞声,原来心里这么有主意,原来什么都看在眼里。

  “王婶,只怪我对不住你。”小晚说,“我早知道他们搞在一起,我没敢说……”

  王婶自己何尝不知道,怪就怪许氏太贱,她恨地将许氏骂得渣都不剩,可这除了宣泄怨恨,没别的用处。

  她要拉着小晚去地里,给那几个看守的人求qíng,好歹送口水送口吃的,小晚也是死活不肯,她说她不想看见那么肮脏的景象。

  好容易把人打发了,小晚进门来,见俩弟弟妹妹已经吃饱了歪在炕头睡着了。

  她收拾锅碗,还能听见隔壁传来王婶的哭泣。这样的刑罚虽然残酷,可村里是不许小孩子去看的,总算不至于吓到他们,但文保他们往后在村里,在同龄的孩子中间,也是抬不起头了。

  若是别人家出这样的事,小晚一定会同qíng被绑在地里的女人,打一顿,哪怕杀了也好,不带这么羞rǔ人的。

  可自家这位,她实在同qíng不起来,她没念过书,并不会“以德报怨”这个词,但她懂这个道理,她做不到对许氏有半分同qíng心,她同qíng继母,就对不起用命把自己生下来的亲娘。

  闲下来,难免想念千里之外的人。客栈有事,她家里也有事,待嫁的小娘子傻傻地笑着,这算不算也是缘分?

  此刻,凌朝风已经和张婶赶到京城,刚好是皇帝下旨查办此案的日子,但是丞相府里抓了几个丫鬟厨子,并没有动毕夫人。

  二山从衙门归来,进门见凌朝风站在厅堂前等他,他低下头,抬起头,又低下了头。

  “事qíng怎么样了?”凌朝风开门见山地问,“你几时能官复原职?”

  “已经官复原职,但暂时闲散在家中……”二山应道,“至于那件事,他们既不用刑,也不bī供,抓了几个人关在大牢里,就打算这么耗着。”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能撼动丞相府,才提剑闯进去?”凌朝风问,“就为了能让毕夫人伏法?”

  二山见哥哥知道自己的心意,顿时有几分安慰,他在官场时间虽不长,可其中的奥义已经领会,他若正经从衙门立案抓人,毕丞相有无数种办法把这件事遮掩,哪怕他已经辞官在家。

  只有把事qíng闹大,只有惊动到皇帝,可结果……还是这样。

  他知道,皇帝要天下太平,若因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搅得朝臣之间不安宁,或是掀动某一股势力活络膨胀,这是最要不得的。皇帝治理朝廷,讲究的是权衡,其次才是是非道义,只有天下太平,不会影响任何事任何人时,才会有是非道义的存在。

  “天下是清明的,朝廷也不是一片漆黑,但偏偏这个角落,太阳照不进去,皇帝就选择视而不见。”二山凄凉地笑着,“哥,那个女人,杀了我娘,如今又杀了我的孩子。我以为自己入朝为官,就能伸张正义,结果连一个公道都不能给连忆,更不能给天上的娘亲。”

  凌朝风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冷静地说:“从你决定踏上仕途起,你的每一步都要背负这份无奈,要不就放下,远离仕途,要不就扛着,去为了更多的人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可是我的孩子,还有连忆……”二山眼眸猩红,在哥哥的面前,几乎是要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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