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更是见那为首的男人,捧来一只小木箱,箱子冲凌朝风打开,里头金灿灿银晃晃,堆满了huáng金白银。
“凌掌柜,冒昧之处,还请包涵,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那人谄媚地笑着,又道,“但那小娘子,是家主人很重要的人,一定要把她带回去。凌掌柜,若是见到人,把人jiāo给我们,之后十倍百倍,不在话下。”
凌朝风拿起一块huáng金掂了掂,含笑道:“好说。”
小晚浑身一震,好说是什么意思,相公怎么能收他们的钱,难道他要把母女俩jiāo出去吗,他怎么可以……她是那么得相信凌朝风。
小晚跑回屋子里,心里突突直跳,母女俩还昏睡着,她们一定是累垮了。
“怎么办?”
心乱如麻,想到相公之前的行事风格,想到他屡次说不要多管闲事,小晚才发现,他到底是不了解凌朝风的。
不自觉地,双手握成了拳头,小晚心里一个激灵,抬起右手,看着莹润的玉指环,闭上双眼,默默念……
此时,张婶来找她,推门进来,说着:“晚儿,你……”可屋子里空dàngdàng,刚才还躺在炕上的母女俩不见了,小晚也不在。
张婶找了一圈,再往前头来,那些人已经走了,她慌地跑到店门外找到凌朝风:“掌柜的,晚儿不见了,那母女俩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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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2 回家再收拾你
凌朝风闻言,立时随张婶来找,果然不见小晚的踪影,那母女俩也不知去向。
“屋子里有没有少什么?”凌朝风问。
“我看看……”张婶四下翻了翻,回道,“掌柜的,没丢东西。”
彪叔和二山都来了,彪叔一脸凝重地说:“难道那母女俩是人牙子,装可怜的拐子,把晚儿拐跑了?”
凌朝风眉头紧锁,走去后门,查看地上的痕迹,也辨别不出她们究竟朝哪个方向走,而两头的路都是直的,站在楼上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张婶最后一次见她们到现在,便是骑马也走不远,往白沙河码头去的方向,方才那伙人便还在路上。
但路的两边,是荒山野林,钻进去,就觅无踪迹了,可山野茫茫,该往哪个方向找,小晚若真是遇上了骗子……凌朝风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太大意了。
然而此刻,小晚睁开眼睛,她连带着母女二人,就从客栈后院的屋子,来到了这个地方。
秋风阵阵河水拍岸,必是白沙河码头了,只见码头上的纤夫挑夫们忙忙碌碌,刚刚一艘大船靠岸,下来很多人,卸货的租板车的,很快就要往白沙镇涌去。
谁也没发现,路边石凳上,忽然多了三个人。
小晚的心快跳出来了,她竟然瞬间来到了白沙河码头。
方才她闭上双眼,许的心愿,是能立刻离开客栈,把母女俩带到可以让她们远走他乡的地方,谁知睁开眼睛,就立刻实现了。
“这是?”母女俩被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眼前忽然换了地方,吓得她们依偎在一起,见小晚在,便怯声问,“姑娘,我们这是在哪里?”
“他们找到客栈来了,我、我们只能把你们送来这里,大娘您坐一坐,我去打听一下。“小晚不能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随口扯了一个谎,便跑去码头询问靠岸的船要往哪里去。
这一打听,小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光顾着把母女俩带出来,不愿她们被凌朝风jiāo出去,却忘了带些银子哪怕是gān粮,她们三人,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出来了。
可是再许愿,就不灵了,她记得婆婆在梦里对她说过,每天只能许一个心愿。
一辆马车缓缓从身边走过,小晚抬眼,便看见了刚才被挡住的光景。
马车的那一边,一位年轻女子,身穿藕色襦裙,臂上挽着金线黑纱披帛,长衣阔袖,随风飘展,小晚认得她,是胭脂铺的岳姑娘。
岳怀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被人看着,朝这边转身来,见是小晚,便温婉一笑。
此刻,远处有马匹嘶鸣,也有人在嚷嚷,那群人坐在高头大马上,下船的人多,碍着他们骑马走过,正吵吵嚷嚷。
小晚一眼就认了出来,慌张地四下看了又看,这里哪有可藏身的地方,转身见岳姑娘在指挥人把箱子搬上马车,她心中一个激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红着脸跑来,恳求到:“岳姑娘,能求您帮个忙吗?”
怀音好奇地问:“我能做什么?”
小晚来不及解释,只道:“求您帮我藏两个人。”
且说那群人,一路找到白沙河码头,不巧碰上一艘船靠岸,码头上乌泱泱的全是人,还有往来的驴车马车。
如此要拨开人群便是不易,他们再要搜,既不是官差,旁人如何能轻易答应,时不时发生冲突,终于忍怒了众人,见寡不敌众,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而就在他们和码头上的人争吵时,思韵阁的马车,缓缓走过人群,慢悠悠地往白沙镇去,马车里装的全是刚刚送到岸的胭脂水粉,一步一阵香气。
小晚和母女俩都在车上,小晚坐在岳姑娘身边,而母女俩则躲在箱子后面,车厢里被塞得满满当当,马车走得很慢,那伙人很快就骑马追上来。
听得见车外吵吵嚷嚷的动静,吓得母女俩瑟瑟发抖,但他们似乎见驾车的人不像好欺负的,只是没好气地吆喝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马车依旧慢悠悠地前行,一阵风chuī过,掀起车帘,小晚看见了自家的客栈。
岳怀音便问:“凌夫人,你下车吗?客栈到了。”
凌夫人?好新鲜的叫法,小晚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称呼。
小晚心里默默念着这三个字,此刻却是说不上来的滋味,她害怕凌朝风会为了钱把母女俩jiāo出去,亲眼看见夫君收了他们的银子还有说有笑,想到他一向古怪而捉摸不透的行事作风……越想,心里越乱。
“凌夫人,你下车吗?”只见岳怀音温和地说,“若是不下车,就要和我一起回店里去了。”
小晚回过神,愧疚地说:“岳姑娘,对不起,客栈暂时不能回去,我也不知道该把她们送去哪里,很可能还会给您添麻烦。”
事qíng的缘故,小晚带人上车后,就向岳怀音解释了,她亦是可怜小娘子在夫家遭受nüè待,只是不太明白这小晚姑娘为何不求助自己的丈夫。
来白沙镇久了,岳怀音已经知道,凌霄客栈是无所不能的所在。
“我的店里正缺人手,你们若是愿意,可以留下。”岳怀音对母女俩说,“自然,你们若想回乡,我也能资助盘缠,只是往后的路上会不会再遇见那些人就不好说了。”
大娘怯弱地说:“不瞒姑娘,我们已是无家可归,只怕家里她不争气的哥哥在等着我们,要继续把他妹妹往火坑里推。我的娘家在同一个村里,也是躲不过的。这一个月,我们漫无目的地东躲西藏,走一步算一步,下定决心哪怕死在路上,我也不能让闺女再回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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