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在冯俏身上让他迷恋,涂到自己身上,章年卿只觉得自己像个娘们儿。
擦完身上,两人十指jiāo缠的在铜盆里洗手,章年卿细细的清洗她手背手指上的颜料,忧心忡忡道:“是我不谨慎了。这些都是硝石等我制成的,染在身上唯恐不好。还是洗gān净为妙。”
冯俏小手躺在他宽厚的掌心里,被他整个包围,只觉欢喜。半点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章年卿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眼里满满是甜蜜的笑意,叹口气,任命的替她搓洗起来。
第88章
章年卿发现今夜的冯俏有些缠人,他和衣躺在chuáng上时,冯俏突然从背后揪住他一缕墨发。章年卿头皮一紧,顺着她的力道靠过去。柔声道:“幼娘,怎么了?”
冯俏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微红,咬唇半晌,才道:“天德哥。”她扑过去,抱住章年卿的脖子,在他耳旁小声道:“……等你及冠,我送你个孩子好不好。”
章年卿眼中骤然一亮,笑意攒在唇边,他道:“不好。”然后,不由分说的解下她缠在他脖子上的双臂。章年卿温热的掌心,握着细嫩的胳膊,动作温柔。
冯俏茫然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
章年卿半晌不语,良久,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慢慢道:“俏俏,你忘了我为什么会惹上四皇子。”
青嬷嬷。冯俏下意识想到,她张了张嘴,yù言又止:“天德哥……”唇上猝不及防被他亲上。
章年卿细细亲吻她香软的唇,捏开她的腮,往最深最狠的地方亲去,炙热探索。
冯俏挣扎着想和他说什么,章年卿用全身的力气压制她。
长臂一挥,打落chuáng幔。明绿色软幔缓缓落下,章年卿叹息的声音混杂其中:“幼娘,你乖。”别让我现在还要分神cao心你了。
正如章年卿所料,众臣对他发难,同样着急上火的还有谭宗贤。
谭宗贤受开泰帝指使,紧锣密鼓的安排一切,竭力将章年卿摘出漩涡。
谭府正厅燃着袅袅檀香,八仙桌上摆满珍馐美馔,谭宗贤食不知味,难以下筷。李舒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见着谭宗贤先是一拜,这才道:“谭大人,有转机。”
谭宗贤让他坐,“慢慢说。”
“谭大人还记得前阵子,王国舅要娶侧室的事吗。”
谭宗贤皱眉,“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李舒嘿嘿一笑,“王国舅是游山海湖的时候遇见他那位红颜,他走的时候,可是章年卿亲自携地方官送行……那章年卿果真不是个糊涂蛋。济南府一有人知道他身份,他就跑了。”
谭宗贤先是一喜,然后皱起眉头:“这事不好办啊。王国舅和刘宗光都是前朝过来的老人,我拿什么劝他帮章年卿说话?”
李舒不紧不慢道:“这正是小的想说的第二点,前儿我听我婆娘碎嘴,说王国舅老不正经,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还惦记着人家huáng花大闺女。”
谭宗贤敏锐道:“王国舅这个红颜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她和章年卿倒是有那么一点渊源。”
“哦?”谭宗贤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李舒把缑秀和章年卿差点定亲的事告诉谭宗贤,又道:“……王家今非昔比,已是qiáng弓末弩,硬撑着罢了。王国舅若不想被言官弹劾,现在明哲保身才是正经。”
李舒再次拔高声音,铿锵有力道:“大公子,老爷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天下的主人都换了,你莫要再被前尘往事绊住手脚。”
良久,谭宗贤‘恩’一声,道:“备礼,去王府。”
“是。”李舒领命而去,还未跨出门,便听谭宗贤又道:“李舒,再去帮我查查。王皇后打入冷宫前后,王家男儿的官职调动。”想了想,补充道:“查嫡系那一脉就好。”
“李舒明白。”
章年卿沉浸在山东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谭宗贤在京城里为章年卿那点破事跑前跑后。
谭宗贤带着重礼和王国舅儿子的前程,换取王国舅的支持。
章年卿朝堂一众权臣的力保下,轻松洗脱罪名。什么泄题,什么庇护自家亲戚。章年卿分明躲在山海湖,前有驿站官出证章年卿借住的邸报,后有王国舅力证彼时章年卿在场。
先前跳出来,指责章年卿的官员一时成了笑话。
开泰帝神清气慡,大刀阔斧改革换制,雷厉风行,力求章年卿的新举能在下次乡试时,举国推行。
章年卿因此意外扬名,在士林间名声极好,很得清贵喜欢。屈指当属翰林院的清流们,各个将章年卿当做翰林院的骄傲,标榜其中。
九月九日重阳节,章年卿在弱冠之年,赢尽天下清流的好感。加之他娶的又是衍圣公的孙女,大家更觉他是福星高照的第一人。
于是,章年卿回京之时。难得遭到刑部和翰林院抢人。
刑部尚书张恪振振有词,章年卿一年前就是他刑部的人,如今不过是挂名翰林院去监考。翰林院凭什么和他抢人。
翰林院也坦坦dàngdàng:是,章年卿是被调到刑部去了。可当初因审辛勖涵案,事出从急,章年卿离开翰林院的流程就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章年卿还是翰林院的人,不过被刑部临时掉借走罢了。这次章年卿‘出战’山东,也是打着翰林院的名号去的,刑部你又拿什么脸抢人。
开泰帝笑吟吟的看着刑部和翰林院在朝堂上互吵,不仅没有劝阻,还火上浇油的说:“章爱卿此番立了大功,他想呆在哪朕都由他……算是朕对他的恩赏。”
竟是把章年卿当宠臣看的意思。
翰林院诸人眼睛一亮,竟是誓死也要把章年卿抢过来。甚至把昔日和章年卿要好的杨典薄拉出来,让他给章年卿写信,打感qíng牌,让章年卿留在翰林院。
“非章年卿不可。”
刘府里,刘宗光qíng绪不明的写下着六个大字,他不断的想,为什么不是‘非刘俞仁不可’不是‘非其他人不可’。
如果刘俞仁还是当年那个神童……
刘宗光呼出一口郁气,那也不能如何。
迄今为止,刘宗光不得不承认。少年天才并不是章年卿横走官场的原因,不可替代才是。不管是从他修《新魏史》,还是如今的‘举新策’。
章年卿占尽旁人没有的优势,出身、能力、地位、运气他什么都不缺。他似乎就是上天注定的那个人——非他不可。
刘宗光恨透了这四个字。
管家气喘吁吁抱着白瓷圆肚瓶进屋,望着满桌子的笔墨纸砚,问刘宗光:“大人,桌子上摆满了,花瓶往哪放?”左看右看,“要不,放高架上吧?”说着就要放上去。
“不必。”刘宗光冷声道,拂袖拨冗,将满桌子的东西拨到地上,冷笑道:“这不腾出地方了。”接过笨拙的白瓷圆肚瓶,珍而重之的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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