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俏一点没有隐瞒,她道:“我答应王国舅,会帮小睿恢复皇子身份。”
“你!”章年卿内心惊涛骇làng,终究咽下一肚子话,点着她额头道:“你啊你,怎么这么胆大。皇家的事是这么好掺和。”
冯俏闭着眼睛道:“管他呢。反正你早已经和四皇子脱不清关系,我是你的妻,自然也难逃其咎,伸一头缩一头有什么分别。”
孩子气。章年卿哭笑不得,摸着她的小脸,怜爱的不得了。
为什么人在挚爱的人面前会没有自信呢。
章年卿一直以为,在冯俏眼里他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冯俏的世界里,却一直觉得章年卿是她无所不能的大英雄,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小丫头。
绝佳的视力,几乎过目不忘的本领,jīng湛的画技,博览群书,歌舞双全的冯俏俏啊。
他的九天神女冯俏俏啊。
章年卿抵着她额头问:“阿萱怎么会这么没自信。”
冯俏微微仰头,对上他的眼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道:“天德哥,你在外面怎么喜欢冒险都好……别忘了,我和小章章还在家里等着你。”
章年卿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想告诉冯俏一句他图的不是功成名,不是惊险刺激。但,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从后面搂着冯俏的腰,搂着她和孩子,调侃道:“你这是拿着王牌在勒令我啊。”
冯俏笑倒在他怀里,促狭的问,“管不管用,管不管用。”
“管用,管用。”章年卿笑吟吟的,一个大宝贝一个小宝贝,他哪敢不乖乖听话。
冯俏摸着他gān净柔软的小臂,低声问:“那你能告诉我,你袖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吗?”
章年卿道:“是乌蓬帮的兄弟的。他当时为了护我,背上挨了一刀,我接住他的时候蹭上的。”他卷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终于准时啦,大家晚安!
第124章
这么多天来,两人还是第一次坐下来好好说话。
冯俏肚子三个多月了,有一点轻微的隆起。章年卿兴致勃勃的趴在肚子上听胎动,这才方觉自己方才摸的不是幻觉,冯俏肚子上真的有了圆润的弧度。
胎动才是大幻觉,什么也听不到。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期期艾艾的问:“把衣服掀开让我看看肚子?”
冯俏有些犹豫,“现在吗?”她望了望明晃晃的天色。
章年卿失望道:“那算了。”他慢慢坐直身子,勾着冯俏的手心,有些yù言又止。
冯俏怀着孕,他本不该说这些。可今天难得两人把话说开……此事事关孔家和冯家,解决问题要一劳永逸。
阿芙蓉这件事不解决,永远是个大隐患。章年卿委婉的告诉冯俏,“谭宗贤知道这件事了。”
“谭宗贤?”冯俏有些发懵,一时没有明白这件事又是怎么和谭宗贤扯上关系的。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不说。”
“恩?”章年卿有些诧异。
冯俏不急不缓,黑眸明亮,她慢慢道:“你做你的事自然有你的道理。你不好说,那我就不问。只一点,天德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章年卿伸出手,按着她的头侧,“你说,我听听。”
“阿芙蓉的事必须告诉我外公和父亲……不仅仅是我娘家拖累你的原因。此事事关孔家门风和冯家的前途,这件事必须jiāo给长辈处理。”冯俏态度坚决。
章年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是这么想的。”
冯俏一噎,道:“……我们都不喜欢大人做我们的主,我们也不能替大人做主啊。”十分理直气壮。
“恩,你说的有道理。”章年卿笑了一下,长长舒出一口气,“我想让衍圣公出面,让冯先生和冯岚姑母断亲。”
断亲。
冯俏当然知道断亲意味着什么,断亲后,冯承辉和冯岚再无瓜葛,以后冯岚不管犯了什么大罪,哪怕是诛九族,也牵连不到冯家身上。
但这样一来,冯承辉势必要背上寡恩的名声。
孔仲令不以为惧,衍圣公只要派人把他看起来,严加管教。孔仲令一个身无子嗣的瘾君子,掀不起什么风làng。
可冯岚是个大麻烦。冯岚如今是许家的主心骨,她在许家苦心经营多年,许家是绝不会愿意休了她,把她jiāo给冯承辉管教的。断亲是唯一的办法。
但,冯承辉和冯岚两人断亲是断不gān净的。此后还要拿着断亲书回老家,在族长的主持下,冯承辉所在的二房和冯岚所在的大房彻底断亲。
章年卿道:“之前我就担忧这些,才一直不愿意告诉冯先生。总想着我能压下去,就压下去了。谁知,还是让谭宗贤抓到了把柄。”他望着房梁一笑,自嘲道:“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能瞒一辈子的。现在四皇子浮出水面了,阿芙蓉浮出水面了。不知什么时候乌蓬帮和汪霭也会浮出水面……那时我所有的把柄都会露出来,若被人抓住,给我痛心一击。”
他没有说下去,露出一个冯俏看不懂的笑。他道:“俏俏,人真的不能太自以为是。没有什么瞒天过海,所有都看着你。你一步不能错,错一步,你就是别人的工具。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垫脚石。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他笑看……呵呵。”
“我……”冯俏yù言又止,不知怎么说她打算为四皇子做假证的事。
“怎么”
“没什么,许家如果不jiāo人的话,好像除了断亲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冯俏勉qiáng一笑,“矮子里面拔将军。”
中午日头还早,章年卿回来两天都没有正式见过陶孟新和孔穆行。
陶孟新和孔穆行倒是一早听说章年卿从泉州回来了,陶孟新本想把章年卿拎出去陪孔穆行一齐喝喝酒,三人叙叙旧。
却被消息灵通的孔穆行告知,章年卿这两天正忙着,喝酒就算了。陶孟新奇道:“天德忙什么大事,连和家里人见个面的时间都没有。”
孔穆行毫不客气的嘲笑,“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的好外甥跑到扬州去大闹天宫去了。”
陶孟新沉吟片刻,“扬州有谁得罪他了吗?”
“他是替朋友伸张正义去的。”
孔穆行颇有兴致的看着桌上,陶孟新随手的画的画,一抬头,正对的是窗外的园林景致。孔穆行目露诧异,再看画时,便察觉出几分细致。——陶孟新画的正是窗外的园治,看似出手随意,细品之下,处处是巧手匠心的雕刻布置,连光影都布置的jīng心。
看来他这位陶舅舅也是所学颇杂。
陶孟新微微一笑,“陶舅舅喜欢这里的园治?”这个光影的手法,是洋人那边过来的东西。孔穆行这两年闲来无事,蹭市舶司的船出去游玩过两回,对此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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