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谋_故宅骑士【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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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玉涛心里藏着事,不疑有他。一席酒过,便送人出门。

  薄津浩醉醺醺的被人抬回家,嵇玉涛的人刚一走,他便跳起来,眼神清醒,神色冰冷。疾步走出屋子,在耳房的暗格里拿出两封信,展开,铺在桌子上看了许久。

  一封信,用红朱砂写着章年卿三个字。

  另一封信,用墨笔也写着章年卿三字,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红色的手字。

  这两份信,一封来自刘大人,意为取章年卿的命。一封来自小孟尝,小刘大人,意为取章年卿的双手。

  薄津浩能在汀安站稳脚跟,是因为工部每年运木材,户部运粮食,都不辞辛苦,不惜钱财,租调的是他薄津浩的船。为这个,通州船行都恨死他了。

  在大魏朝,凡是过运河的货,除了盐课的事他cha不上手。都是他薄津浩的天下。

  一直以来,他和刘首辅除了银钱上的往来,刘大人从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

  唯一一次让他做一件事,他却陷入两难的境地。

  刘大人要杀章年卿,漕帮要保章年卿,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薄家和通州船行不和,故而这么多年薄津浩一直竭力和漕帮保持良好的关系,甚至不惜给漕帮上供,就为了保证朝廷货物的安全。

  否则,凭通州船行在京城的根深蒂固。只要他办砸一件事,刘大人也保不住他。

  届时,他在汀安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运河上再没有他的位置。

  漕帮这两年一直在洗白,还把女儿嫁给一个京城当官的……

  薄津浩不甘心。

  第49章

  嵇玉涛对章年卿的疑心,并没有因为薄津浩的话而打消。当初他和章芮樊政见不合,投靠了王国舅一派。两个昔日好友,为此闹翻了。前吏部尚书张恪也因这件事,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

  这让嵇玉涛很无奈,后来章芮樊三儿子要和衍圣公的外孙女订亲。王国舅大惊,嵇玉涛只好连夜去找章芮樊,劝章芮樊打消这门亲事的念头。

  衍圣公的嫡长孙孔穆行是大皇子的伴读,孔穆行娶的也是詹士府何大人的女儿,摆明了孔家是大皇子派的。

  是,孔家没有实权,衍圣公府上也不站队。

  可孔家未来执牛耳者——孔穆行,已经把风向标摆得这么明显。章芮樊还凑上去和衍圣公的外孙女订亲,这不是站队是什么?

  那个冯承辉就更可笑了,他岳家站的大皇子。他自己到和刘宗光勾结在一起,当初刘宗光一脚把他踢出京城数年。冯承辉居然不记仇,不羞不恼的爬回来,依旧舔刘宗光的臭脚。

  好嘛,刘宗光一高兴,把他提到了东阁大学士的位子上。

  如今,更是不得了。冯承辉已经贵为文渊阁大学士。

  瞧瞧,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衍圣公看上少年天才的章年卿,他章芮樊就屁颠屁颠的把儿子赶紧送过去。

  嵇玉涛几度上门好言相劝,想替王国舅招揽章氏父子。

  章芮樊一气之下,要和嵇玉涛划清界限,并警告嵇玉涛有他在朝堂上在一天,谁也别想碰他儿子一根毫毛。

  后来,嵇玉涛就没有参加章年卿的庆功宴。

  过了几日,王国舅劝嵇玉涛:“你们是同乡又是同科,这么多年的感qíng,哪能说散就散。”

  嵇玉涛想了想,也确实不舍好兄弟这么多年的qíng谊。在九斛珠打了份重礼,去章府参加青鸾的满月宴。盼着借此重修旧好。不曾想,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这次的缘由是张恪引起的。章芮樊原本已经消气,对嵇玉涛道:“不谈官事,我们还是朋友。”

  张恪却在一旁yīn阳怪气,冷哼道:“不是我和芮樊,你嵇玉涛能做到现在这个位子,能去给王国舅当看门走狗?真是瞎了眼!”说话十分难听。

  嵇玉涛微怒,念着昔日qíng谊没有发作。连连称是,道:“我明白,张老和芮樊大哥对我的大恩大德,玉涛没齿难忘。”顿了顿,他道:“我也是念旧qíng,才有今日之行。”

  不知哪句话戳到章芮樊,章芮樊脸色骤变,怒道:“我不稀罕你的旧qíng。”连人带礼物一起扔了出去。

  从那以后,嵇玉涛再没有登过章家门。

  这件事,嵇玉涛理亏在前,他无话可说。

  可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嵇玉涛不觉得自己朝上爬有错,一来他没有踩着昔日好友上位,二来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何况,他当时手握重要秘密。

  嵇玉涛没办法对章芮樊吐露实qíng,他只是希望章芮樊能和他一起走在正确的路上。

  跟着大皇子,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冯承辉其人yīn险狡猾,善于钻营。当年冯承辉以新科状元的身份,攀上衍圣公的唯一的女儿。现在又想拿自己不足十岁的女儿,去诓大魏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解元郎。

  你以为冯承辉看上的是什么,他看上的是章年卿吗?

  分明是看上章年卿父亲吏部侍郎的身份,和章年卿外公陶金海的势力。

  他在替大皇子拉拢势力!

  嵇玉涛冷笑,他这个贤侄无非就是黑了点。章芮樊要是实在担心章年卿不好问亲,王国舅可是说了,他膝下的小女正好十三芳龄,和章年卿年龄相当,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

  比冯承辉的女儿不知好多少倍!

  月弦如勾,嵇玉涛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放心。章年卿突然逗留在汀安,越想越蹊跷。

  想来想去,嵇玉涛还是决定见章年卿一面,探个究竟。

  驿站,糙丛蟋蟀蛰伏,虫鸣不断。窗外,江水滔滔。

  章年卿心里有事,只觉得心烦意乱,吵的他睡不着觉。偏生此刻冯俏又不在他身边,心中那股躁意无处发泄。沉着脸,掀帘去了东间。

  东间水声哗哗,听见脚步声,云娇珠珠吓得双双回头。见是章年卿,这才放下心来。

  两丫鬟对视一眼,云娇大着胆子上前道:“姑爷,小姐还在沐浴,你要洗漱吗?要不,你等等再来。或者让人在楼下安置一间……”

  章年卿单手捂着耳朵,烦不胜烦,只觉得云娇叽叽喳喳,吵的他头疼。他不悦道:不要说话。”

  云娇声音一滞,惊恐的望着章年卿。然后看着珠珠,比划着打哑谜,现在怎么办?

  谁知珠珠比她还怂,澡帕往水里一丢,蹑手蹑脚溜出来。临走的时候还拽了云娇一把。

  等出去了,云娇频频朝里张望,忐忑的问珠珠:“就这样出来不好吧?”

  珠珠叉腰瞪她,“那你进去啊。”

  云娇不敢,只好站在外面,竖起耳朵听使唤。珠珠也敛眉收目的,杵在门口当木头人。

  内间,冯俏迫窘的攥着澡帕,将身子缩在花瓣水面下。紧张的看着章年卿,唯恐他说出一些什么’一起洗‘’我帮你洗‘之类的浑话。

  还好,章年卿只是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半晌,不见木盆水声,他转头看着冯俏,怔怔的问:“你洗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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