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摇头,抱着身子缩在水里,动都不敢动。她小声道:“还没。”
又过了一会,章年卿似乎才消化她的话,慢吞吞的问:“是不是你不会洗,我去给你叫珠珠?”
冯俏清清嗓子,水汽氲腾,蒸的她颈间锁骨都是一片桃花粉意,她道:“不,不用了,我洗好了。”
“哦。”
章年卿忽的站起来,走到澡盆边,将冯俏从水里捞出来,连衣服都没给她披,径直抱回去。他大步流星,刚要把冯俏扔在chuáng上,冯俏紧紧拽着他胸前的布料,大声道:“我身上还有水。”
章年卿脚步一顿,胳膊扫开八仙矮桌上的茶具托盘,将冯俏放在桌子上,扶着她站稳。
脚下木桌微凉,冯俏双手环胸,不自在的站在桌子上。月色皎洁,透窗照过来明亮的光,她身上的水滴也映出星辰般的光泽。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年卿,眼睛却不敢和他对视。
章年卿脱下外罩衫,将冯俏兜头兜脑罩下,将她身上的水渍温柔的擦gān。
末了,冯俏坐在chuáng沿。章年卿抓着皱成一团的外衫,捉着她的脚,替她吸gān双脚上的水。——这是他吸取的教训。
冯俏皮肤太细嫩,纵然他已经足够温柔。替她擦gān身上的水渍,冯俏身上还是留下一片又一片红痕,触目惊心。
故而,章年卿为她擦拭双脚时,格外温柔。
“好了。”冯俏缩回脚,钻到被子里。
手中突然一空,章年卿失落一会,丢掉衣服。和衣倒在chuáng上,叹道:“终于安静了。”
冯俏莫名所以,支着耳朵倾听。窗外糙丛悉索,虫鸣啾啾,是有些吵。可她还是有些糊涂,不解道:“什么安静了?”
章年卿没有说话,chuī熄蜡烛,轻轻拍着她身上的薄被,倦意浓浓,“俏俏,睡吧。”
啊,冯俏在黑夜里瞪大眼睛。
什么qíng况?
冯俏有些失落,难以启齿的期待落空。心里说不上来是怎么滋味,倒不是她真的如láng似虎。只章年卿今晚的表现太奇怪了,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冯俏有些郁闷,章年卿有节奏的拍着她入睡。她反而睡不着,小声道:“天德哥。”
“恩?”章年卿闭着眼睛应道。
“……没什么。”冯俏叹了口气,辗转难眠。
章年卿一直闭眼假寐,感到冯俏一直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他半撑起身子问:“睡不着?”
冯俏闷闷的问他:“我还以为你找我有急事,都不让我洗完澡。”没头没脑的。
章年卿却听懂了,失笑着问她:“你不是说你洗完了。”
冯俏羞臊不已,低呼一声钻进被子里。任凭章年卿怎么拉扯都不出来。
他听懂了,他一定听懂了。
他肯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怎么办啊。
冯俏心如小鹿乱撞,呼吸急促,双手捧着羞红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章年卿胸膛震动,低沉的笑声回dàng在整间屋子。他把冯俏搂进怀里,像抱着个大宝贝,感慨道:“幼娘,我的幼娘。”他亲亲她的鬓角,然后告诉冯俏了一个小秘密。
“幼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把你娶回来吗。”
冯俏果然感兴趣,扭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章年卿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逗她道:“因为太喜欢你。”
“咦?”冯俏心花怒放,还是板着小脸道:“这个我早都知道了。”
“好好好,那就说点你不知道的。”
第50章
章年卿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没完没了。
恰好两人都没有什么睡意,章年卿拉过大迎枕垫在冯俏背后,冯俏赤着细白的小胳膊,把手端庄的压在被子上,只露出小香肩,将自己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
章年卿靠在chuáng头,长臂一伸,将冯俏搂进怀里,左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她肩头。
他道:“……那时候我爹娘不在,从这给他们写信,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十天。往往都是我这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洛阳的信才姗姗来迟。”
“远水救不了近火嘛。”冯俏敷衍的安慰他,催促着他快点说,说重点。
章年卿好笑的问她:“什么才是重点。”
冯俏一噎,呐呐道:“我想听的就是重点啊。”一语道破真谛。
一个念头闪过,章年卿来不及抓住,只好继续道:“每次一想到这个,就不大愿意给父母亲那边写信。久而久之,习惯xing的报喜不报忧。一有什么事,只能找冯先生说,找你说。”
话音未落,冯俏立即不满道:“你可没有来找我说过。”她瞪大眼睛,坐直身子,胡搅蛮缠道:“哦,你一直想让我当你温柔贤惠的解语花,原因在这啊。”
冯俏一挑眉,纯真妩媚之色尽显,隐隐的还带着一点点傲气。她扬着弧线优美的下颚,挑衅的问,“章大人,不知你外面的那位解语花是谁啊。”
“俗不俗,酸不酸?”
章年卿觑着她,将她按进怀里,亲上她的小嘴,喟然道:“除了你,还有谁。”
冯俏心悸不已,还是嘟着嘴,道:“你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都来亲我。你以为亲我,我就消气了吗。”她嘟嘟囔囔,抱怨道:“我看你就是心虚。你本来就没有对我倾诉过衷肠。”
章年卿道:“倾诉衷肠是这么用的吗?你也不怕把冯先生气死。”
冯俏咬着下唇,杏眸乌黑,瞪着他却有几分恨恨。
“好了好了,知道你眼睛大,快别瞪了。”章年卿去拉她的手,哄她消消气。猝不及防,冯俏对着他手背就是一口。
章年卿第一反应就是去掰她的嘴,目光一转,看见她伏着光洁的后背,皮肤细腻,白净如玉。他不动了,任凭她恨的牙痒痒咬在他手背上。
章年卿连一丝痛意都没有,指尖在她背上作画,流连忘返。指腹触感温热,柔滑凝脂。他的目光黏在她背上,低声道:“你不是解语花,我也不想勉qiáng你做解语花。”顿了顿,他换了一个更ròu麻的词,认真道:“你是忘忧糙,看着你什么烦恼都没有,哪里还需要你开导什么。”
冯俏被夸的面红耳赤,不自觉就松了口,还温柔的替她擦了擦背上的口水。
章年卿心里一动,忽然道:“幼娘,你还没有字吧。”
冯俏一愣,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章年卿没有提过这件事,她也没有问过。怔怔点头:“没有。”
章年卿目光炯炯,炙热道:“萱糙忘忧,不如我给你取字萱糙。”他兴致勃勃的,“以后我给你刻方印,你也可以用作号,萱糙居士。如何?”
冯俏瞪大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萱啊糙啊,我才不要当不知名的小糙。你取名太差劲了。”
章年卿一僵,“你,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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