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很久很久后,她睡梦中,隐约觉得,身上盖着的被子被掀开一角,身边顿时有了一阵qiáng烈的冷气。
再之后,她感觉到,有人趟在了她旁边。
有了这个意识后,她被眼罩遮住的地方,竟然有眼泪,从眼罩里渗了出来。
“是你吗?”
她迷迷糊糊轻声问了一声,像是说梦话。
而她的一只手,也不知不觉伸出了被子,朝着chuáng中央移了过去。
可空气中,静的可怕。
秒针滴答滴答了十几次后,她措不及防的从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扯掉了脸上的眼罩。
人瞬间清醒。
看着自己伸在大chuáng中央的那只手,她的迷离的眼睛,就此黯淡。
她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了,总会在某个特别想他的时候,进入浅梦,梦到一点点他回来了的蛛丝马迹,又被现实一次次无qíng的推翻。
终究,是一场空。
灰飞烟灭的人,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回来?
而后她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再也等不来一点点希望,她最终被寒冬的病毒打败,因发烧陷入了睡眠。
腊月十六了。
凌晨,她醒了。
外面的yīn天,让拉着窗帘的室内看起来依旧很黯。
明明只是睡了两三个小时,可她醒过来后却难有睡意。
肚子因生理反应叫了几圈,可她却没有下chuáng。
而是从自己旁边的枕头下,翻出了那个小牌位。
将牌位竖在自己的面前,她盯着上面那“陆以川”三个字,轻轻动了动唇。
“某位,早安。”
飘忽的声音落在了寂静的房间。
可她没想到,下一秒,空气里传来了一句淡然而温柔的男人声音。
“某位?某位是何人?或是叫重,或是叫叔,或是……叫一声夫君。”
正文 第259章 两年后
顿时,她人一阵激灵。
倏尔她被被子盖着的肩,明显抖了抖。
那样的声音,那样冷漠的语气,错不了……当真是错不了。
只是,明明心里是那么的盼着他回来,可为什么……现在却愣是动不了。
天知道,那突然的声音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冲击,内心的感觉,犹如站在雪山之下,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引来了淹没人的雪崩一般,让人毫无喘息和丝毫的力气和余地。
她没有说话,也没敢回头。
可是,随后却又听到那来自她记忆里,灵魂深处都在思念的声音说出的第二句话:
“安儿,不回头看看我么?”
刹那间,那双因睡眠不足充血的眼睛,红的可怕,可又有清澈如泉的眼泪,qíng不自禁溢出眼眶。
许久后——
她回过了头。
只见,有一男子,一身白衣,身背长剑,站在窗户旁她的chuáng边,表qíng淡然。
凌晨淡淡的光,穿过了窗帘,洒在他身上,犹如烟雾中出现的瑰宝一般,如梦如幻。
那是梦吗?
那是梦吧。
可又非常真实。
泪水虽多,可她亦不敢睁大双眼,看着他,从竖起的发髻到肩上散落的长发,以及额头佩戴的镶嵌绿玉宝石的抹额,还有如他气质一般,清冷gān净的衣物。
真的是他。
是她刚出世,就遇见,就好奇,就觉得美好的男子。
是她后来,偷偷想要靠近的温暖,更是……给了她无上荣宠,让她在某段时间,曾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
是她女儿的亲生父亲。
他让她饱尝绝望和希望jiāo替而现的空欢喜,也让她能耐住世上所有的苦难和寂寞,因她明白,身边一旦有他,定不会再颠沛流离。
可是啊……
当她成了白安安,顶了一副不属于自己的容貌,终于在人间遇到他后,初夏的初遇,他就是这副模样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寂静无声,但而后,chuáng上躺着的小人儿,有了轻轻的抽泣声。
“是你吗?”
她咬着嘴唇,脸上带着小心和害怕,问的百般可怜。
光线下的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露出了淡淡的,却极其宠溺的笑容。
虽然无言,可变换的表qíng,却让她能明白,他有在听她说话。
这微笑的细节改变,却是她如今所有的希望。
她身体依旧瘫软无力,可她还是硬撑着手臂,直起身子,不顾脸上的眼泪,她语气哽颤而激动的又说:
“你怎么回来的?”
“对不起!”
“不要走!”
一连三句话,说出了她所有的,苍白而无力的担心。
“安儿,生日快乐。”
他终于回答了。
可是她,却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抖动的瞳仁一僵,整个脸没了神采,甚至那源源不断的眼泪,也在一瞬间止住,包括她直起的背也驼了几分。
这是很明显丧气的举动,更是希望瞬间化为泡影的模样。
而面前的他明显察觉到了她这样的反应,那双桃眸里流露出了不解。
沾染着咸涩眼泪的唇又动了动,“你……”
她刚准备说话,却被他突然的动作,又吸引了视线。
她看着他,从自己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与他那一身颇有年代感的衣服非常不符,是一个非常现代的东西。
是一个戒指盒。
她一怔。
随后他说。
“安儿,抱歉,我来晚了。”
“今天是你的生辰,来不及为你挑选别的礼物,但柜台小姐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样淡淡然而温柔的话语,让白安安不知所措。
可是她的心,却在他后来说话之后,再也没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因为面前的他,始终没有说出关键,他没有说,他会不会走,会不会陪着她。
盯着他那张甚觉美好的容颜又看了片刻,她忽而露出了轻笑,“是戒指啊?”
她问。
她瞬间就换了一种非常随和而自然的表qíng,这倒是让他觉得不适应了。
愣了愣,他走进她,答:“不然呢?”
喉骨蠕动,她喘了口气,想对面前的他称呼一声,可脑海中,却出现了太多关于他的称呼。
最后,她道出了一字:“叔。”
“嗯。”他应。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怎么会呢?”
看他如此温柔,她弯了弯唇角:“可是叔,你为什么会突然,带着戒指来见我呢?”
面前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chuáng边,坐在了她旁边,带过了一阵清凉的气息。
这时,他刚想回答,可那双眼睛,却猛的看向了窗帘错开的那条细fèng,突然的警惕让白安安也看了过去,可两人却什么都没看到。
届时他才又回过头来,对她说:“因为……安儿,是本尊之妻啊。”
52书库推荐浏览: 野狸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