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让她又是一怔。
数千年前,在那个比人间还要美丽百倍的神界,他们成婚后,他再带她出去遇见了不熟悉的神,他总会介绍:梨白不再是东皇义女了,她现在是安儿,乃本尊之妻。
她又笑了。
“你是尊上,可我不是你的妻。”
她回答的客气,面前的男人第一时间没理解了她这话的意思,可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qíng露出了惊慌。
随后,她没再多费时间,直言道:“彦。”
下一秒,面前男人周围,突然破了一道屏障,身上的白色的华袍开始带上了青紫色,还有华丽的金银线修成的图腾。
而他那张脸也在慢慢便了模样,又缓缓出现了一截面具。
须臾,他的声音也变了,“你知道是我。”
她摇头,“我只是知道,你不是他。”
登彦懂了。
她不会了解他的,她了解的,只是她的丈夫,哪怕他们分离数千年,又在终于相逢的岁月中,错过。
“安儿。”
“彦。”
“对不起。”
“无所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想陪陪你,所有的事qíng都已经明了,当年,是我冲动,是我盲目,是我有错,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哥,对不起雪儿。”
说了这番话,登彦面具下的眼睛,红了一圈。
她瘸子听了他这样的话后,不住的摇头。
“不是这样,是我对不起我女儿,我无颜面对她……”
这样的话里,没有一丝痛苦,那轻飘飘的语气,就像是在碎碎念。
可登彦听在心里后,将手里为某个男人替她准备的生日礼物紧握在手心,又抬起另一只手,扳过她的肩,把她一把搂在了怀里。
“安儿,在我突然找不到你的踪迹后,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想起了一切,捋顺了很多东西,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为你看好雪儿。”
“我知道你心里苦,我知道的……”
“苦不苦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不到什么办法,是见我女儿……我离开时没有告诉她,我想去为她找父亲,我一走便将事qíng弄成了这么一团糟,让雪儿担心,我无颜面对她,我该怎么做呢?”
说这话,她将头靠在了登彦的肩膀上。
他是她除了重和玥以外,认识最久的人了,他们曾经相恨又惺惺相惜,在挣扎犹豫之中,互相关心着对方,虽然十有八九,经常唇枪舌战,恶言相向。
在这寒冬的腊月,冰冷的他出现,也给她带来了一点,隔着时空的依靠。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他回来,让他好端端的站在你和雪儿面前,我……唔……”
登彦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白安安用手捂住了。
他最后“起誓”二字,没有说出来。
而她突然这么做,也是因为,她知道他会说什么。
“不用,彦……我很失败……一败涂地……如今连女儿都不敢见,我若是懦弱,我好希望你能帮我坚qiáng,我想雪儿,我也想你好好的。”
“安儿。”
“谢谢你记得我白安安的生日,能别说话,就让我静静的靠你一会儿吗,不多,就几分钟。”
他没有回答,闭上了眼,而两只手却将她的背,往自己怀里又拢了拢。
白安安靠在他的肩膀上,能慢慢察觉到他身体的一点温度。
他的身体越来越暖和了,被他抱着也很舒服,让她能在短暂的时间中,假象幸福还眷顾她。
而外面的天空,越来越凉了,那冷冷清清的光线,也有了一层淡淡的鹅huáng,铺洒在了登彦那青紫色的华袍上。
后来,她在他肩上动了动脑袋,下巴抵着他的肩头,想要去看看窗帘细fèng处溜进来的阳光。
可就这一看,她愣住了。
窗帘的fèng很细,可依旧能看到一点点外面的风景。
在那被雪映衬的很亮的室外,隔着那被朦胧雾气遮挡着的玻璃,她看到有一个真真切切,异常有重量有质量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一头墨发修剪利落,遮挡着饱满额头的发丝随着室外的寒风微微飘动,他那双睿智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透过细fèng看着室内的她和登彦。
薄唇抿成了一字,可还是有温热的吐息从中呼出,在唇边形成了白色的冷气。
他挺拔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线条漂亮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
两年后。
正文 第260章 田螺姑娘
和静拥有影后殊荣,身价上亿,名利双收,是很多人眼中的上帝宠儿,更甚者她爱的人,还爱的非她不可,这样看起来完美的人生,终究还是被老天收走了一件。
萧止墨与和静分手的那一年,和静以自己的胃和心明白了一个道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时间慢慢过去,她在习惯与不习惯中,逐渐接受了她和萧止墨形同陌路的事实,只是因他和她分手也从未有过女人,她还留着一丝侥幸,可谁知,他后来有了一个女人,叫白安安。
从那时起,她才真真切切明白,什么叫煎熬,什么叫qiáng颜欢笑,什么叫窝囊懦弱。
为什么要冲动的,什么都不考虑的,答应嫁给他呢?
无非是那段时间的歉疚和渴切,让她根本不想去考虑后果,只想抓住,先把他捆在自己身边就好,所以她嫁了。
嫁给了在婚礼上都没有开心,都没有流露真心,更没有说过爱,却送了她一场盛大豪华婚礼的,她的爱人,仅仅,只是她的爱人。
虽然没有听到她最想听到的话,可婚后,他对她的无微不至里,总是有一半相敬如宾。
他总是,会在某个时间段独自一个人呆在书房,或者独自出去。
在书房,他总喜欢用毛笔写一些很久远的诗词歌赋,那是她认识的萧止墨,从来不会做的事qíng。
甚至,让她无比惊讶的一件事是,有一日他自己写的洋洋洒洒的书法,被公公带来的宾客所看到,以为是他从哪里讨来的书法大家的作品,硬是想花高价买下。
她演古装剧,每次演到书写的镜头,总会请一些人来代笔,她亦是懂得一些皮毛,看到她丈夫的字迹,她唏嘘惊叹,他写的的确好看,甚至……不同于近现代任何一位书法大师,他的字迹,犹如他们的距离,总觉得隔着很远的距离。
嫁给他之后,她才发现,她需要重新认识他。
然后呢,她还跟踪过他几次,发现他总是会开车去他一开始和白安安昏迷的那片湖的岸上,总是会站在那里,看着那寂静的湖面,眸光中流露着别人看不懂的qíng绪。
她的萧止墨,再也不是那个有点可爱,有点开朗,喜欢冒险的双子座大男孩了。
他沉稳缄默,谦卑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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