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娘。”这是之前问世子妃她是否另有准备的朋友,她惊讶地问沈朝元,“安国侯家的那叶小子说的是真的?你有机会成为大宗师?那这话的意思岂不就是说……”
“不至于。”世子妃忙说,“大宗师那是什么地位?元娘年纪还小。”
“那么宗师……”
“不至于不至于,律歆自己都是孩子,他懂什么?”世子妃道。
她也不懂,所以不敢冒昧地接下这句“预言”。
大宗师?这个名头可太大了。
就算是宗师,以沈朝元的年纪而言,也能称得上是惊世骇俗,除非这话是真正的大宗师所说,不然,一定会有不甘心的人找上门。沈朝元是什么人?难道天天待客,摆擂台吗?她只好先忍痛舍弃这个名声,不过,只要沈朝元一直保持这个水平,等到有更大的场合能表演,届时,一定会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一时的口舌之争,不重要。
世子妃并不担心她铁口咬定沈朝元不是宗师,会给侄女带来什么困扰。反正她不懂琴嘛!如果有懂琴的人夸赞沈朝元,那么她就说自己说错了呗,这又不丢脸,她是晋王世子的夫人,又不是琴艺界的大师,还怕说错吗?何况,别人最多说她是太过谦虚罢了。
总之,求稳为上。
世子妃考虑周全,替沈朝元挡下了大部分好奇的目光。
这也解决了沈朝元的一个巨大的麻烦。
现在的她,可没法应付那么多人的请教。
很快,世子妃宣布斗花宴结束,将各位客人送出府中,沈朝元也在郑婵的陪同下,从另一个门离开。等叶律歆想要私下来见她时,她早就已经回到了正月园。郑婵一路上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到了家,沈朝元总算能问了,“你一路上总盯着我看,是不是有话想说?”
“奴婢没想到您的琴艺竟然如此了得。”郑婵紧张地答道。
“你就为了说这个?”
“……是。”郑婵忙点点头。
“这话哪用得着憋这么久?”沈朝元摆摆手,“下回有话直说,不要对我隐瞒。”
“是。”这次郑婵回答得没迟疑。
杨柳乐呵呵地凑过来,“县主,您这次可是大出风头!”
“是吗?”沈朝元解开披风jiāo给青宁,“你怎么知道?”
“嘿嘿。”杨柳不好意思地说,“婢子刚才跟着其他人一起去衡月园附近偷偷看了一下。”
在沈朝元弹琴时,她一点也没错过,她也没想到沈朝元的琴艺竟然突飞猛进。
但她不比其他人,杨柳听过更多更复杂的音乐,算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她马上发现衡月园里那群客人竟然都听傻了,更别说跟她一起来偷看的侍女们,也都一个个张着嘴盯着高台上那道身影。
她足足听完了所有人的议论,赞许以及评价,这才从衡月园回来。
一路小跑,比同时出发的沈朝元先回来。
她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说出来,卧房里在的侍女都觉得与有荣焉。
就算叶律歆那句话有夸大之嫌,可是——大宗师!这句评价再注水多少也是最高赞誉。
棠国历史上,才有多少大宗师?其中,又有几人是女子?
“县主,今晚的名头传出去,您在琴艺界可是无人不知了。”
“琴艺界?”沈朝元一脸好奇,“还有这说法?”
“我猜的。”杨柳赶紧说实话,“对了,婢子还看到燕王府那位,跑出去了。”
“谁?”沈朝元疑问。
“上次我们见过的,沈朝亚。”杨柳小声说。
“你怎么突然说起她?”郑婵皱起眉,“别把你爱说小话的毛病教给县主。”
她一皱眉,杨柳就怕,赶紧道歉,“是,婢子错了,不讲了。”
郑婵不许正月园的人评价沈朝亚,沈朝亚身边的人却正在谈论沈朝元。
☆、余音
沈朝亚大发一场脾气,跑出衡月园,可没等到叶律歆来追她。
她在晋王府大门口站了半天,也没人来,终于忍不住泪洒当场,边哭边上了燕王府马车。
沈朝亚还有几位姐妹一起来,她一个也没等,命车夫将马车驾回燕王府。
在路上,她泪流不止,表哥竟然吼她,竟然吼了她还不来追,“呜呜呜……”
哭得停不下来。
她最信任的侍女名叫常玉,此时其他侍女都只敢缩着脖子装不存在,唯独常玉上前安慰。
“郡主,别哭了,哭伤了自己可是不值得。”
啪。
沈朝亚伸手掴了她一巴掌,“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怕我的娘亲责怪你们吗?”
常玉捂着脸摇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您!”
挨了打也得赔笑,这就是做沈朝亚的侍女求生之道。
“担心我,哼?”沈朝亚依旧冷笑,但语气柔软了几分。
常玉想了想,问沈朝亚:“郡主是不是气表少爷?”
“你不许提他!”沈朝亚尖锐地说。
常玉道:“奴婢是怕您和表少爷因为误会……表少爷一向对您很好,怎么今日就?”
“我哪知道?”沈朝亚扭过脸,故作不知。
“是不是因为晋王府那位?”
“你也别提她的名字!我不想听!”沈朝亚气愤地说。
常玉却知道自己说中了。
当下微微一笑,道:“郡主,这事肯定不是您的问题,也不是表少爷的错。”
这话说得最让沈朝亚中意,她扭头看向常玉,“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去调查一下涪陵县主的身份,她之前明明流落在民间,可是一回来摇身一变却成了个琴艺宗师,您觉得,这有可能吗?她才多大年纪?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常玉道。
yīn谋论总是最令人激动。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古怪,回到京城是另有目的?”沈朝亚激动地说。
常玉笑得两眼弯弯,如同月牙,她轻轻点头,“奴婢正是这个意思。”
“另有目的,呵呵……”
“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她之前在哪里度过十余年,说不定您能够揭发她的假面具,让表少爷知道她的真面目。就算她的身份没问题,可是,之前她流落在民间,无父无母,一定过得很不好,一个女子想活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准,就得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常玉冷笑着说。
沈朝亚越听越高兴,“有道理,你说得对!”
常玉淡淡一笑,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她来说了。
经过常玉的“劝说”,沈朝亚下马车时心qíng陡然转好,再也不见yīn郁的模样。
她急着回家,燕王府里有的是她能动用的人,这次挖地三尺也要撕下那沈朝元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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