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听了洛言心前一半话便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听完后边的话立刻羞愤激怒起来,面色更黑低喝道:“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教老夫!”
洛言心微微一笑,淡淡道:“说教不敢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是刑部大堂,审案子不正是要求实话实说吗?莫非白院使不准人说实话?”
白秋被他激得更怒,怒叱道:“伶牙俐齿,一派胡言!你究竟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厉大人,还请将这不相gān的人赶出去!”
厉大人心里早有两分不太舒服,脸色也不太好看,心道早知太医院的白院使脾气大,果然如此,这是连自己都支使上了。
李太医急忙道:“左院史,这位言姑娘是一清的表姐,也是一清唯一的亲人了,她当然有资格留下。”
“表姐?”白秋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声道:“我怎么不知道张一清还有个表姐?”
李太医微微一笑:“您日理万机,事务繁多,不知道这等小事很正常。”
白秋冷哼。
厉尚书轻咳一声淡淡道:“此公堂之上,本官只管与案qíng相关,其他的你们下去再说吧!李太医,你接着说。”
“大人,”白秋忽又cha嘴,瞟了洛言心一眼,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向上拱手道:“既然这位言姑娘是张一清的表姐,似乎与张一清的关系应该比李太医更加亲近吧?这案qíng相关是不是她更有资格言说?言姑娘今日既然站到了公堂之上,该不会是来当个摆设的吧?”
☆、第251章 上堂
李太医默默的在心里为白秋默哀,这女子厉害的紧,等下他必定要悔不当初。还当如此会令他难堪么?他巴不得……
洛言心正中下怀,当即很痛快的点头:“左院史言之有理,我也正是为此案而来!既如此,便请大人准许,由民女陈述案qíng,如何?”
厉尚书目光沉了沉,点点头:“准了。”
洛言心便道:“但凡作案,需有动机。左院史口口声声是他偷了老山参,那么他动机何在?除了我这个表姐他再无亲人,在京城亦无朋友,平日里也无不良嗜好,身体无病无痛,更不缺钱使用,他有什么理由偷窃老山参?”
白秋冷笑:“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动机?”
洛言心悠悠道:“我所说的这些,稍稍查一查便可一清二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jian诈之人的心思,谁猜得到?”白秋冷冷反驳。
洛言心瞥了他一眼,“白院使分明qiáng词夺理。他并非新进太医院的新人,如何不知轻重?即便不知,也不会不知太后的东西何等要紧吧?拿什么不好,偏要去拿那独一无二五百多年年份的老山参?”
“还有那个指证他的方小奇,居然在他入狱之后就遭遇意外死了!呵呵,白院使不觉得这人死的有点太巧合了吗?”
白秋冷笑:“人要死,老天爷也拦不住,有道是无巧不成书,你说巧合,那便算巧合好了,这又能说明什么?”
洛言心森然一笑,“这能说明,一清有作案的嫌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但也有不是他的可能!为何白院使在证据不足的qíng况下一口咬定就是他呢?白院使亲眼所见不成?”
“你!”白秋脸色一变,怒视洛言心,愤愤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当时只有他去过——”
“你怎么保证方小奇没去过?要知道一开始白院使是吩咐方小奇去取huángjīng的吧?方小奇自己偷懒这才让一清去。你怎么能保证那老山参不是方小奇先去拿了呢?”
“再者,既然是你负责为太后配药、管着这些东西,为何不尽职尽责保管好?东西不见,无论盗者是谁,你的责任怎么都逃不掉!”
白秋yīn沉着脸,呼吸有些粗起来,冷声道:“那也不能证明张一清他就没罪!”
“但也不能证明他有罪!”洛言心冷笑道:“之前你说是巧合,我倒知道一件更巧合的事,白院使这几个月来经常出入万方赌庄,赌瘾可不小呐,要说最却银子的,不是一清,我看,是白院使你吧?”
“一派胡言,你这是污蔑!”白秋突然qíng绪激动了起来,瞪着洛言心厉声喝斥。
“这种事一查便知,究竟是我污蔑,还是有人做贼心虚可说不好!”洛言心眸光一凛,盯着他冷冷道:“一清即便有嫌疑,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所有人的意见一意孤行一口咬定定了他的罪,这不是心虚能是什么呢?”
☆、第252章 司马流云到
“当初抢救司马流云将军的时候,一清挺身而出做了洛大夫的助手。结果你们以为没什么希望救回来的司马将军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事后你询问过一清当时洛大夫是如何救治的,因为洛大夫的要求一清并没有告诉你,故而你认为面子大失怀恨在心!平日便处处刁难压制一清,恰巧赌债缠身,便又想了这栽赃嫁祸之法索xing来个一箭双雕!动了太后的东西是死罪,只要你将一清弄死了,此案便成了铁案定论,你便可以逍遥法外从此无忧!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白秋狰狞着面孔咆哮:“一派胡言、根本不对!不是这样!”
他心里却是不安凌乱起来,他明明打听过张一清的来历,知道他是个孤儿,平日里为人又老实没心眼。
加上因为洛大夫一事,自己不喜他,原判大人也不喜他,太医院中绝大多数人自然也就不喜他。
那么,将他推出来做这个替罪羊,根本不可能有人替他出头!
只要他态度坚定、一口咬定是他,将案子做成了铁案,等他人头落地,一切便成了定局。
五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啊,至少能卖五万两银子,足够他清偿赌债了!
故而他做此事根本没有前后设想周全周密——因为没有哪个必要。
可他没想到,张一清居然冒出了个表姐替他出头,这死丫头看样子竟还查过他的老底,这可真是——
白秋拼命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却控制不住心突突的狂跳、控制不住额头上冷汗涔涔。
厉大人也不觉微微皱了皱眉,这位言姑娘一番说辞下来,此案疑点的确重重,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收了白院使的重礼。
原本板上钉钉的一件事却不料——
李太医见状立即躬身向着厉大人作揖鞠了一躬:“大人,洛姑娘所言有理,此案疑点重重,白院使嫌疑更大,还请大人秉公处置!”
厉大人脸一黑微沉轻哼,正yù说什么,却闻一阵整齐有力的踏步声沉沉响起,盔甲兵器碰撞哗哗轻脆响声之中,一队人涌了进来,当先两人赫然竟是司马流云喝上官烈。
厉尚书一愣,冷汗“唰!”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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