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轻饶?对!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舅舅难得来一趟,你看我这样也不方便出门,不如去我府中吧,中午我陪舅舅您喝一盅。”赵骏不露痕迹的换了话题。
吴忠君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是笑着道:“得了,你好好歇着,瞧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
“那……”赵骏看向朱珣,“正言帮我招待好舅舅,改日我再谢你。”
朱珣嘿嘿笑着,摆着手道:“你放心,你就是什么都不吩咐,我也得照顾好国舅爷啊。”说着一顿,又道看着吴忠君:“您还想去里面走走看看吗?”
吴忠君一愣,他只是随口一提罢了,这里是宗人府又不是名川名寺,他去走动不合适,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正要开口,朱珣已经站了起来,拉着赵骏,“走,我们陪国舅爷去逛逛。”
来这里逛?我看是你是想熟悉环境,好蓄谋取而代之吧,赵骏气的不行,面上笑着道:“舅舅想逛,我当然是要陪同在侧的。走!”
吴忠君到嘴的话就收了回来,反正来都来了,看就看了,他可是什么都没提。
三个人就前后脚出了门,苏婉如就跟在朱珣身后,一行人往如意门里去,苏婉如拢着手低着头,两只手的手心里都是汗……
她很紧张,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二狗。”朱珣过来搭着苏婉如的肩膀,“你主子我累了,扶我一会儿。”
苏婉如笑着应是,扶着他的胳膊使劲一掐,朱珣疼的嘴角直抖,忍着在她耳边道:“你给小爷等着。”
苏婉如道:“等你死。”
朱珣哼了一声,将她推开跟着赵骏往里面走,苏婉如余光四周看着,耳朵里听着赵骏的介绍,“这两边都是库房,再往前就是铁栅门了,舅舅可想去看看。”
铁栅门自然是指圈禁用的院子,门是铁做的,围墙特别的高,四周都守着人,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也会被人打下来。
“去看看。”吴忠君也想到了苏季,问道:“那位关哪边?”
赵骏就随手一指,前面左边的一间,“倒是不闹腾,吃吃喝喝睡觉,人可是胖了不少。”
“是吗。”吴忠君道:“我可是记得他以前瘦高个儿,看来还是圣上仁厚啊,居然还能长胖,可见也是个心宽的。”
苏婉如脸色煞白,头低的越发厉害。
“就那么大的院子,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吗。”朱珣哈哈一笑,道:“这里比刑部大牢可舒服多了。”
赵骏颔首,回道:“这是自然,一日三餐,一顿都不少。”又道:“厨房里送去的猪油拌饭,养人!”
这哪是养人,分明就是养猪啊。朱珣唾弃,可他和苏季没什么jiāo集,这想法在脑海里一过就没了,“伙食真好,刑部大牢里的那些人不知道多羡慕呢。”
苏婉如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qíng绪控制住。
赵之昂实在太龌蹉了,他一定是想将苏季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在明年三月祭天时,让天下人看到,曾经后宋的二皇子,闻名天下的苏季是一副呆头呆脑的令人作呕的蠢样。
他想用这样的手段,彻底消除天下人对后宋的惦念。
他想用这样的手段来羞rǔ他们,羞rǔ苏氏。
赵之昂!
苏婉如抬头看了一眼天,眼泪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迅速的又退了下去,她恍然一笑,“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啊。”
活着,就是希望!
她目光顿了顿,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朱珣嘿了一声,笑着道:“你这小子,不会是吓的腿软了吧。”
大家就都看着苏婉如。
“是!”她沉着声音,点了点头,不敢多说话。
朱珣就回头看着赵骏和吴忠君,“我这小厮年纪小,肯定是觉得这里太过威严,吓的走不动了路了。”又和苏婉如道:“你先出去等我吧。”
苏婉如低头应是,看了一眼那边的院子,记住,转身朝如意门走去。
二哥你保重啊,等我来,救你出去。
吴忠君的马车停在原处,苏婉如就过去站在马车边候着,赶车的车夫看了她一眼,靠在车壁上打着盹儿,她迅速放了封在垫子底下,又即可退在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赵骏陪着吴忠君从里面出来,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赵骏送吴忠君到马车这边来,拱手道:“……今日怠慢了舅舅,改日定当设宴,给舅舅赔罪。”
“客气了,客气了。”吴忠君笑摆着手,看着朱珣,“你是要和我一起走,还是留这里?”
朱珣道:“国舅爷您不是还有事吗,我明日再登门叨扰。”说着,眨了眨眼睛。
吴忠君就点了头,他来的时候酒才喝了一半美人也在等着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和朱珣再说话,就告辞上了马车,朱珣和赵骏退让在一边。
吴忠君进了车,刚一坐下来就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什么东西!”他跳起来,头撞在车顶上,捂着头不得不往车外跑,惊慌失措的掉在车下。
车是停在青石板路上,他就一头栽在青石板上,额头顿时摔的头破血流,疼的他呜哇乱喊,骂骂咧咧。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的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蜂拥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吴忠君láng狈的坐在地上,指着马车道:“里面有东西咬我。”
大家面面相觑,侍卫掀开车帘去查看。
“怎么会有东西咬人。”赵骏忍着笑,扶着吴忠君起来,“舅舅在这里歇会儿,我让人去请太医来。”
吴忠君的脸擦着灰脸上流着血,身上的衣服也划破了一块,样子láng狈不堪,他敷衍的点着头,回头去看马车,喝道:“找到没有,没用的蠢东西。”
“找到了,找到了。”侍卫猛然掀开帘子,道:“主子,不是什么东西咬您,而是这个……”侍卫摊开手,手心里有两枚纳鞋底的粗针,大家一愣,吴忠君的脸色就变了。
“就扎在您坐的虎皮垫子上。”侍卫将针递给吴忠君,他接过来看了看,冷着脸很直白的扫了一眼赵骏。
他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去的时候垫子上就有针了,很明显就是宗人府里有人捣鬼!
就是不想他来吧!
“舅舅,您先去歇会儿,大夫一会儿就来。”赵骏话说了一半,就看到了吴忠君的眼神,心头徒然一冷,拂袖喝道:“来人,方才都有谁接触过马车!”
想要诬赖他害他,简直是笑话,他就是想动手,也不会用这种无聊的手法。
“回殿下,方才马车附近只有赶车的车夫,还有国舅爷的两个侍卫,除此以为没有别人。”宗人府的侍卫上来回禀。
赵骏就看着吴忠君,道:“舅舅,此针怕还是出自您身边的人,您回去再仔细查问。现在先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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