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的很快,风似乎没有方向,卷着火花在林子里乱窜,将这片天照的越发的亮,户中尉的脸发红,喝了一口茶,道:“不是带了东西吗,架着烤啊。”
“是!”说着话,有人抬了一头洗涮gān净的猪,用铁架子往林子一架,众人哈哈大笑,道:“记得翻身啊,不然一会儿烤糊了,就吃不了了。”
这笑声回dàng在四周,恐怖yīn森。
火越烧越大,转眼之间,蔓延了半个山头,有人过来蹲在户中尉面前,道:“大人,里面还是没有声音,不会没有人了吧?”
户中尉蹙眉,看向来报信的人,那人摇头,道:“不会,兄弟们挡不住,可他们是要救人的,坑里那么多人,想挖出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全挖好的。”
“有道理。”户中尉赞同,“杀人容易,救人可不简单呢。想在老子的地盘上充英雄,那老子就成全你。”
户中尉哈哈大笑,指着猪,“翻身啊,一面都糊了。”
众人笑着去将猪翻了一面。
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就已烧了一个时辰,户中尉等的有些不耐烦,蹭的一下站起来,来回的走了几圈,“都烧死了?”
“肯定烧死了。这么大的火,一个人都没有出来。”有人回道。
户中尉颔首,看了看天,“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天亮前我们撤!”
这把火,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回过大人没有。”户中尉道:“告诉大人,一切顺利。”
有人应是,骑马去报信。
户中尉靠在椅子上打盹,有火烤着四周一点都不觉得冷,他舒服的打了哈欠,哼哼着调子,忽然,远处有震动声传来,像是马蹄踏在地面,发出的震颤,不是一匹马,是很多的马,轰隆隆的声音。
“什么声音。”户中尉蹭的一下站起来,随即有人回道:“大人,像是有军队过来。”
户中尉当然听的出军队,他大喝一声,道:“集合!”
他的兵都围了过来,横排成了一数排,举着兵器严阵以待的看着前方。
前方的黑影越来越近,等到跟前来,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是德州的厢军,两方常打照面,所以一见面就都认了出来。
厢军里得用的,能力好的都入了禁军,剩下的歪瓜裂枣就留在厢军里滥竽充数。
所以,禁军的人看不起厢军,而厢军的人也怕他们。
此刻,对面虽有五六百人,但在气势上却矮了他们一头,户中尉大喝一声,道:“孔顺义呢,让他给老子滚出来。”
“户中尉。”被点名的孔顺义骑马走了出来,三十左右的年纪,人瘦小,乃是佃户出身,因为一身好功夫,所以进了厢军,做了头领。
户中尉冷笑一声,盯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在抓山匪,你来莫不是想抢老子的功?”
“大人误会了,”孔顺义确实很怕户中尉,这个人嗜血成xing,一个不和就会动刀子,他们在地位和人力上完全不对等,“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奉命?奉谁的命。刘替吗?他有胆子让你来抢老子的功?”户中尉道。
孔顺义拱手,结结巴巴的道:“下官不是来抢功的,下官是来是来和大人打架的。”他说着话,声音有些瑟缩,显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敢和禁军的人打架。
“打架?”户中尉左右看看,哈哈大笑,“他说和我们打架。就领着这一堆糙包,也敢来和我们打架。”
禁军中一片嘲讽的笑声。
确实好笑,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力,厢军哪一点也比不上禁军。
“说了,我们是奉命。”孔顺义道:“兄弟们,摆阵!”
呼啦啦的,他身后的厢军举着长枪,真的摆出了阵型,孔顺义道:“户中尉,我们今天不打是打架,我还奉命捉拿你们归案。你们滥杀无辜,上头说了,抓到人后,就地正法。”
“我呸。你给老子就地正法。你长了狗胆是不是。”户中尉道:“还有,上头,你哪个上头。刘替敢抓老子吗,他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刘替是德州知府,却没有权利管禁军。
“不是刘大人。是另有其人。”孔顺义还要说话,他身边的属下咳嗽了一声,道:“大人,上头说不要废话,到了就杀的。”
孔顺义哦了一声,想了想,道:“那那就动手。”
“他妈的。”户中尉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居然真有胆子和他们打架,他翻身上马,招呼道:“兄弟们,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今天不打的他们喊爹哭娘,都不要收手。”
禁军这里一阵吆喝。
“摆阵。”孔顺义道。
他身边的提醒道:“大人,阵已经摆好了。”
孔顺义哦了一声,道:“动手。”
“还摆阵,在老子面前充大头。”户中尉大喝一声,带着人冲了过去,他以为,只要他们冲过去,对方就会吓的四散逃开,不是害怕的瑟瑟发抖,也定然成了一盘散沙。
可是qíng况和他想的完全不同,他们的人过去,对方不但没有吓的逃走,还反而举起了刀枪,一个个虽满脸惊慌,却是不动不惧。
他心里慌神了一下,随即两兵jiāo锋
铿铿铿!
禁军冲过去的第一批人嗷嗷惨叫着,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孔顺义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样子,这阵法真的有用。
他兴奋的大喝一声,道:“换!”
人迅速移动,转眼之间,换了个章法。
这一下户中尉看清楚了,刚才像是个凹进去的网,现在就像一把弓,没有盾牌,全是长矛,他看着大怒,喝道:“给老子杀,一个都别留。”
第二批人冲了过去,不过两三次jiāo手,又倒了一批下来,尸体挡在马前面,空了的马惊的往回退,眨眼功夫他这边阵营乱成了一锅粥。
而对方,岿然不动,连人员都没有伤亡。
奇怪了,厢军为什么突然这么厉害,户中尉只是惊讶了一下,立刻怒道:“孔顺义,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又是一批上去,倒下,再一批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不等户中尉高兴,随即对面有人将缺口补上,而冲进阵里的人,就如同羊入虎口,转瞬就被绞杀。
户中尉的眼睛,在火光照she下,一片血红。
怎么会这样,厢军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孔顺义这么糙包根本没有打过仗,平日守城门还差不多,他怎么可能会阵法。
“撤!”忽然,孔顺义手一抬,就看到原本严密的阵法,忽然如水一般向两边分开,留出一大块空间,紧接着,一队弓箭手,弯弓搭箭,孔顺义道:“she!”
箭如雨,簌簌she了过来,一片惨叫声中,禁军倒了一片。
孔顺义接着喊道:“she!”
他的声音一直不稳,激动的微微发抖,这是他们第一次打仗,居然是和禁军,本以为来了就是送死,却没有想到,这阵法居然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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