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是他的娘,一会儿是阿离。
阿离皱着眉头,颜烁的声音像是含着一把沙子一样沙哑。
看来病的不清,居然都把她认成娘了。
她收了手,又拽起颜烁的衣服试探了一下,衣服是gān的,应该是被凤羽换过的。
颜烁对他姐姐真的很好,为了姐姐他义无反顾的跳进湖水里捞王冠,还冻出一身病来。
同样作为姐姐,阿离她就逊色太多了,她是被弟弟bī得跳进河里,当时差点冻死。
阿离刚想转身对凤羽说话,颜烁就下意识的轻轻扯住她的手,说话也不清不楚,道:“别走……阿离……”
唔,还不错,这时总算认出她了,没有把她错认为娘。
她睁开眼睛来望着躺在chuáng上的颜烁,沉痛道:“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娘,好儿砸,那我就是刀山火海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师兄的医术深得师父真传,只要师兄出手,没什么病治不好的。
但是她去找师兄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师兄肯定二话不说就砍死她。
呵,昔日亲如兄妹的师兄妹,没想到也会有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一天。
还真是被当初桓温的乌鸦嘴说中了。
阿离称呼他是好儿砸,分明是故意占他的便宜,颜烁气的白了一眼阿离。
凤羽慢慢回过神来,依旧面色苍白如纸,拼命摇头,道:“大夫说颜烁的病很重,可开的药需要五吊钱抓,我们没钱抓药,所以颜烁并没有服药。”
连霆飞抚额做悲叹状,“唉,若是连家坞离得近的话,颜烁小朋友什么药都可以随便吃的。都怪那个摸我包的死小偷,要不然颜烁怎么会没钱买药!”
阿离不想搭理脑回路奇葩的连霆飞,就越过他,甚是亲厚的摸着凤羽的头,安慰她道:“别担心,你弟弟颜烁会没事的。来,你跟我出来。不过五吊钱而已。”
连霆飞第一次被阿离冷落,他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伤阿离先生太深了,阿离先生不想搭理他了?
临出门时,阿离十分慎重地思量了一遍,当初皇兄送给她的一对手镯,当时给大燕公主府的真阿离一只,现在还剩下一只,实在不行就当了它。
不过,阿离还有别的想法,皇兄已经不在了,若是皇兄的手镯她都不能保住,那她简直是太没用了,九泉之下都愧对皇兄。
于是阿离便想着卖张假画骗点钱。
阿离寻思良久,最终还是带着凤羽来到画斋。
老板喜滋滋的迎上来,小眼睛打量阿离两人,最后喜滋滋的表qíng变为冷淡无比,道:“对不起,我们画斋不收穷酸儒生的画作。”
咦?老板好眼力,一脸就看出我们不是买画而是想要卖画的!阿离腹诽道。
阿离斜斜朝画斋挂的许多画作瞟了一眼,这一瞟不打紧,但却让阿离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好一副花开富贵啊,画的还勉qiáng吧,不过就是落款有点让阿离接受不了。落款居然是大凉嘉定公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画
阿离冥思苦想很久,自己是不是真的画过一副叫做花开富贵的画,然后卖给画斋的人?
阿离甫一抬头,这画作粗糙的很,不够jīng细,绝对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的画虽然比不上师父、师兄,但她的画也是勉qiáng能拿得出手的,她的画笔墨特色明显特别的雄浑而且色泽滋润,不仅视觉效果好,色彩上面也是鲜艳亮丽,虽然造型上感觉简易但是给人感觉极其灵动特别的活跃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
而这一幅花开富贵明显逊色很多。
唔,得出结论,这是个卖假画的画斋。
凤羽听到老板这么说,竟有几分腼腆羞涩,扯了扯阿离的衣角。
阿离道:“老板,你等一下再赶我们走,我问你,那大凉嘉定公主的画作多少钱?”
“哼,大凉公主那是什么人啊,嘉定公主可是名震诸国的,曾经还是神秘的鬼谷高徒,她的画作至少也是一千吊钱。”
阿离点头唔了一唔,诚恳道:“不错,一千吊钱还是少的。呃,要不我画个嘉定公主的画,就画那副最出名的清月海棠图,你只要给我五吊钱银子就好。”
老板像是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不已,末了才道:“就你?呵!嘉定公主的画岂是你能模仿出的,人家嘉定公主可是六艺俱全,画作更是独具一格,风味独特,你居然也敢东施效颦?”
凤羽也不确定的看着阿离,阿离真的可以画出嘉定公主的画吗?
阿离没有多废话,大笔一挥,不一会儿就把清月海棠图画出来,并顺手拿过画斋里的假章盖在上面。
老板一看,小眼睛jīng光一现,一脸激动的深qíng看着阿离,道:“神人,神人,你的画作居然真的可以以假乱真!要是说出去,说这幅画是嘉定公主真迹,恐怕没人不信。搞不好说是嘉定公主的遗作都大有人信,哈哈哈……”
嗯嗯,这本来便是嘉定公主真迹,就是刚才那个章是假的。但若说是遗作,那倒是大大不妥,那岂非是诅咒自己死?
此时虽然得老板青睐,但无奈这厮吸血鬼上身,非要榨gān阿离,说什么就算能以假乱真,这也是假的,最多只能付二吊钱。
气的阿离差点想要咬死这厮。
老板接着说:“在我们大晋,嘉定公主可是敌人,她的画作并不受欢迎,要是在大凉,她的画作必然大受追捧,若是你模仿的是我们大晋太子司马泽的画作,十吊钱也是可以的。”
阿离犹豫片刻,便道:“若是东窗事发,你万万不要拖我下水,说那画是我画的。”
于是阿离为了十吊钱便模仿了泽兄的画作,画的便是高山流水图,并嘱咐老板,泽兄画的高山流水图一直挂着他书房,一般人并不知道,人家若是问起画的来历,就胡说一通,反正人家也不知道真假,但别扯上她。
老板喜滋滋的说好,阿离拿了钱就带着凤羽走了。
颜烁问题不大,灌了药,睡了一觉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
阿离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于是阿离甚感欣慰。
颜烁疲乏的倚在chuáng杆上,道:“这钱哪来的?莫不是你与司马泽做了什么jiāo易?”
看来好的还不够彻底,声音还是很嘶哑的,而且神志也不够清醒,一醒来便说胡话。阿离寻思着要不要再来一剂药。
颜烁抓着她的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阿离,但目光中似乎隐隐有点愤怒。
阿离甚悲摧抬头与他道:“看来你jīng神好了不少,可累死我跟凤羽了。我们两人轮流守了你一夜。困死了,我回去睡觉了,过会儿我叫凤羽端给你清粥。”
颜烁还是抓着她的手不肯放,阿离一时也狠不下心来走,就与他道:“你还有什么事?”
颜烁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你的,你没那么多钱的。你说那些给我买药的钱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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