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被云歌砍断马锁救下的那三个羌人,齐齐出手解了云歌的围。
云歌脱口喊了声“多谢。”
那三人也回道,“应该。应该。”
这三人忽然解了束缚,如困shòu脱网,迅速加入了战斗。转眼之间,那灰袍大汉已抢下被他拽下马来的先零骑兵的弯刀,另外两人也赤手夺下了围刺云歌的长戟。三人虽无座骑,难借马势,却也因此脚步多变,先零的骑兵不得不时时拨马转身,反不如无马来的灵活。加上三人用的都是糙原上最实用也最狠辣的杀招,所以他们的加入虽未改变人数上的悬殊对比,却着实令云歌三人腹背受敌的qíng况减轻了不少。
云歌也改变了策略,尽量不与先零骑兵正面拼斗,而是从旁协助另外五人,见fèngcha针,频频使用她独家的“五毒蚀心粉”,迷蒙先零羌人的双眼。不一会儿,竟有小一半先零羌人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作战,杀伤力大减。
三个异部羌人忽然齐齐向东边收敛而去。云歌顺势而望,看见刚才寻而不见的勺狄高立于马上,右手提着铁叉,左手单举着那个红色的襁褓。那huáng衣女子苦苦仰首于他的马下,撕拉拽扯,疯了一般。勺狄眼中寒芒一闪,右手扬叉,直刺那huáng衣女子的喉部。
“木珂丹……”灰袍羌人大叫一声,手中弯刀飞斜而出,撞在勺狄的铁叉上,却只稍稍改变了铁叉的角度。云歌看那钢叉在木珂丹的颈部侧划而过,一注殷红划空飞溅,正溅到勺狄胯下坐骑的眼中。那马儿忽然被红色蒙了眼,受惊嘶鸣,扬蹄抡空。勺狄撑钢叉,稳座骑,左手中的东西却是一滑,堪堪向地下摔去。
“啊!”云歌大叫一声,只觉得手足发冷。
才掷了钢刀的灰袍大汉,平地一个鱼跃,突伸着两手,向勺狄的马下扑去,眼见着那孩子要落入他的怀中。马上铁叉一闪,挑住了红色的襁褓,又在空中划了两圈,就势甩了出去。木珂丹不顾淌血的脖颈,刚从地上爬起,恰好看见这一幕,惨叫一声身子又软了下去。
一个褐衣的身影从马上腾身而起,又在马头上借势一点,飞身抢下了半空中的红色襁褓,稳稳落在地上。
“卫律壮士!”云歌激动地叫了一声。两个异族羌人离卫律彦较近,奔过去查看,回头对着huáng衣女子大声喊道,“小王子无事”。灰袍大汉扶起木珂丹低低说着什么,却未见她有什么动静,想是昏死了过去。
这一来一去之间,先零骑兵已经迅速调整了位置,将云歌三人以及那几个异部羌人,封在了环阵中。居于东首的勺狄在看到孩子被云歌他们救下后,并没有再去争抢,而是在马上长啸一声,带着其他先零骑兵绕奔起来。
云歌看看圈内,除了自己和荣伍还骑在马上,卫律彦手抱婴孩和两个异部的羌人比肩立在地上。而那个灰袍羌人还在地上扶着昏死过去的木珂丹。先零骑兵的圈子开始收缩,像一个玄色的铁环,越攥越紧。长戟和钢刀也纷纷向内而出。云歌咬住发抖的下唇,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风中忽然一片羽箭挫风之声。阵环北侧的先零羌骑兵纷纷跌下马去,环阵忽然被撕开了一个缺口。透过那缺口,云歌看见那三辆藏有驽器的货车,正一边发she着箭矢,一边从糙坡奔驰而下,隐隐可以看到简泓其他兵士掩身紧随在大车之后。
先零的骑兵此时已纷纷解下腰间的弓箭,向那三辆马车对she而出,却由于大车的挡护根本she不到人。大车下掩藏的弩机却又是一轮箭she。更多的先零羌人跌下马去。环马阵上一片哀嚎,霎时就乱作一团。
“云公子伏低身子。当心被误伤。”荣伍一边提醒云歌,一边掩护着卫律彦和那三个异部羌人一同从环阵的一个破口向外移去。云歌记起出发前简泓的叮嘱,将身子尽量伏低,也随他们移出了那环马阵。卫律彦将孩子jiāo给刚刚醒来的木珂丹,木珂丹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神智还有些不清,全靠那灰袍大汉撑托着这母子二人。卫律彦则与那两个异部羌人挥刀抵挡还在进攻的几个先零骑兵。荣伍和云歌策马赶过去趋散了那几个先零人。一行人渐渐移到了弩器的she域之外。
简泓他们驱使着大车,在到达坡底前又进行了两轮弩she。此时还能立在马上的先零骑人已所剩无几。余拔太已身中数箭跌下马去。只有勺狄仗着马好,带着两个人向东逃去。
荣伍见状,在马上搭弓引箭,一连数矢,she倒了那两个跟随的羌人,却未she中勺狄。
眼看勺狄的马越弛越远,忽然劲糙惊风,一支黑羽长箭侧向飞出,远远cha在了勺狄的背上。勺狄摇晃着摔下马去。
“简大哥的箭法果然名不虚传!”荣伍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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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写武戏,才发现自己掌握的动词真不够用。别忘啦……啦啦啦!
第四十九章 木珂丹
茫茫糙原,极目之处,落日熔金。晖光映着近处的白刃赤血,一片斑驳耀目。那几只糙原秃鹫重又聚拢而来,或天空盘旋,或在近处静候,只等着车队的人清扫完战场,它们就可以靠近了。
“刚刚清点了人数,除了余拔太受重伤之外。其他先零人都死了。”荣伍在马上拱手向简泓报告。
“勺狄呢?”
“被简大哥你一箭she中了胸口。”
简泓点了点头,又问道,”咱们的人呢?你们几个都还好吗?”
“都好。”荣伍答道,眼中却掠过一丝不确定。
简泓未注意到他的眼神,策马向云歌等人赶过去。
木珂丹此时已清醒过来,看简泓策马近前,知道是汉人的头领,忙在那灰袍大汉的搀扶下,单膝下跪,右手搭肩,给简泓行了一个羌人大礼。灰袍大汉和那两个羌人也单腿下跪,行了大礼。
简泓在马上面无表qíng地停了片刻,翻身下马,扫了一眼几个异族羌人,最后却将目光停在了云歌脸上,冷冷未发一言。云歌虽不悔自己救人的初衷,然而想想自己劫马独行,不服从军纪,到底有些心虚。她避过简泓的目光,就近瞧了瞧木珂丹。
木珂丹此时怀抱婴儿,已从方才的慌乱癫狂中安静下来,正将自己的脸颊在那孩子的小脸上摩挲着。虽然她脸上溅有泥污,颈上还缠着止血的布条,却难掩美貌,若不是怀抱婴儿,俨然还是个少女的姿容。再看她外套鹅huáng色的堆绣锦织坎肩,里边是淡huáng的薄纱长衫,显然是羌人中的贵族。刚才打斗时那两人称她的孩子为“小王子”,看来木珂丹应是某个部落豪酋的女人,只是不知是哪个部落的。
云歌还在沉思,荣伍拖着奄奄一息的余拔太过来,一个推搡丢在简泓和卫律彦面前。
余拔太趴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你们果然是谍探,都怪我让勺狄大哥放了你们。”
荣伍喝道,“到这个时候还嘴硬。说,你们为什么要追杀这些羌人?”
“哧—”余拔太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恨恨道,“我们羌人部落内的事qíng,你们汉人cha什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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