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烛为何……”
姬樾转而一笑,说:“沈烛的确是个例外,因为前所未有,所以格外招人耳目。”
如升眨眨眼睛,脑子里突然涌现一个想法,“沈烛是天行堂故意放出来的吧,为了打入太尉府做一些事qíng……”
如升说不下去了,因为姬樾拿茶壶的手忽然定住,一直盯着她,眼神里充满意味。
如升被看得发毛,“怎么?我说错了吗?”
“还挺聪明。”
这属于“聪明”的范畴?
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如升抱紧臂膀,四下看看才发现屋里一盆炭火都没有。
“别找了,莳花才不会好心照顾两位qíng敌呢,能给一间房睡觉就不错了。”
两位qíng敌……
如升闻话笑出声,说:“我还没有资格当。”
说完人就往门口走。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弄盆炭火来,这样睡一晚你我就活不到明日了。”
……
莳花阁虽说没有青楼那般弯弯绕绕,但晚上光线昏暗,即使有灯笼照得也不远。
如升摸黑走了半天才看到一个丫鬟,她步履匆匆,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请问……”
丫鬟停住脚,满脸慌张,如升隐约看到她好像还哭了。
再看,确实哭了。
如升掏出手帕递过去,说:“发生何事,谁欺负你了吗?”
丫鬟接过手帕,抹了几下脸上的眼泪,说:“多谢小姐,没人欺负我,是我做错事惹大小姐生气了。”
大小姐?是莳花吗?
“你做错何事?”
“给大小姐端的洗脚水稍稍烫了一些。”
“就为这个?”
丫鬟点头,“是我错了,不该烫着大小姐,我现在得马上再打一盆来。”
如升还想问话,可她却跑远了。
看来莳花的脾气还不小。
再往前走,如升见一处屋子亮着就过去瞧瞧,没想到恰好是伙房,里边有个年老的仆人在刷盘子。
听见门开的声音,仆人忙起身,蹭蹭手上的水,笑着说:“请问小姐是……”
“来这借住的,请问有炭盆呢,屋里好冷。”
“敢问小姐姓名,莳花阁今日没听说有客人造访。”
如升心一横,“我叫小花,你家主子认得我。”
“哦,这样。”
他说完又盯着如升看了几眼,先是戒备,后又恢复如常,想必也是如升的相貌清秀温婉,实在不像坏人。
就在仆人刚要去端炭盆的时候,有个人突然从后面撞了如升一下跑进屋里,将手中的纸包递过去,急促说道:“张叔,大小姐病了,快把这副药煎了。”
“好好的怎就病了呢?”
“不知,可能是着凉了,一直咳嗽,你先煎药,我还得赶去叫风大人过来看看。”
风大人?是风巽咯。
如升转身,离开了伙房。
她已经不想再要炭盆了,因为没人能顾得上她,她明白。
而离开之后如升也没有马上回密室,而是又蹿上了莳花阁的房顶。
她要验证一件事,一件早就应该有结果的事。
……
在房顶坐了半个时辰后如升终于看到了风巽。
他急匆匆踏进莳花阁大门,直奔内院,如升悄声在后面跟了过去,她明白自己要非常小心才能躲过风巽的耳目。
莳花的房间,风巽连门都没敲就进去了,还打发掉屋内屋外所有的下人。
只见莳花躺在chuáng上,娇弱的样子是个男人都忍不住过去怜惜一把。
风巽坐到chuáng边,抬手摸了摸莳花的额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什么,声音小,如升根本听不清,但全程莳花都在笑,好像见到风巽立马病就好了。
望着风巽的背脊,那一刻如升彻底顿悟了,她做不成后来者居上,风巽口中所谓的“曾经爱过”也是“相爱正当时。”
月下西山,如升从房上翻下来,没回密室,而是直接出了莳花阁。
……
第二日晌午,如升在晏屠嘉府上醒来,昨晚她来的时候晏府上上下下都已经歇息了,因为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她直接翻墙去了晏屠嘉的房间。
那时他也正准备休息,看到如升简直又惊又喜,赶忙安排房间让她歇着,即使憋了一肚子话也要qiáng忍到明日再问。
待如升收拾好就见晏屠嘉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说要一齐用早饭。
外室木桌上摆满了如升爱吃的菜,足足有十盘,数日没怎么吃ròu的她拿起筷子把每样菜都尝了一遍,虽然从未来过晏屠嘉府上,但对这里厨子的厨艺早有耳闻。
“如升。”
“嗯。”
“你怎么自己来了?风巽呢?”
“想他啊?”
“没,就问问。”
如升手里端着饭碗,吃得起劲,“他在莳花阁,还有姬樾和甄宁,好像弘远也在。”
晏屠嘉知道姬樾来西京的事,前几日她刚到的时候就来晏屠嘉府上叙过旧了。
“你也吃啊,看我gān嘛!”
如升言语微冷,从昨晚到现在她一下都没笑过,这让晏屠嘉很担忧。
“你今日要去哪?”
“今日休沐,就在府里。”
如升喝了口汤,说:“一会儿吃完饭你到裁fèng铺给我做几身男装来,还有靴子,从明日起,我要换个身份开始。”
炭火在一旁燃得“嘶啦”响,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冷得冻手了。
晏屠嘉满脸心疼地看着如升jīng瘦的小脸,数日不见,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事发后冷漠又话少的人,这让他极度不安。
“明日带我去太尉府吧。”
“……”
晏屠嘉手下一顿,刚夹起来的ròu片就掉了,“如升……不必这么急,你的药都吃完了吗?”
“差不多,我已经好了,吃不吃都无所谓,你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只想查清我爹的事,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气氛彻底冷了。
晏屠嘉预感如升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能问,这姑娘的脾xing贼倔,一般时候谁也治不住。
“徐玠有什么禁忌吗?给我讲讲。”
晏屠嘉放下筷子,喝了口热茶,说:“徐玠生在书香世家,祖辈世代都是文人,所以他做人做事总是讲究礼仪,而且不喜欢逾矩之人,不过这几年可能是因为年岁大了,他倒也不那么计较这些了。”
“他有几房夫人?”
“三房,不过去年二夫人生病去世了,现在府上只有大夫人和三夫人。”
如升见过三夫人,之前她潜入太尉府的时候见过。
“朝中和哪位大臣属同一政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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