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和你父亲如大人关系不错。”
“呵!”
如升毫不遮掩地嘲讽道:“他这样的人面shòu心也当得起“文人”二字吗?真是有rǔ先师盛名。”
晏屠嘉叹了口气,理了理衣袖,说:“这几年朝局动dàng,虽不关乎皇位之争,但先前皇上宠信的几位老臣被后起之辈架空,自身难保,党派争夺牵连江湖门第,现在哪哪都是一片浑水。”
暗流涌动,他真的不想放任如升也搅进去,毕竟有些局面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官员能控制得住的。
“给我倒杯茶。”,如升把水杯举到晏屠嘉跟前。
水流“哗哗”从水杯中淌出来,眼看就要满杯。
“够了。”
如升拿过一口饮尽,然后擦了擦嘴角,说:“明日你带我到徐玠那先混个脸熟再说。”
“好。”
太阳慢慢爬上树梢,照进屋内,如升放下筷子长长地抻了个懒腰,感到无比充实。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光秃的树gān,喃喃道:“屠嘉,等这一切都结束,假如我还活着,一定会离开西京,永不再回来。”
☆、第三十七章
入夜,西京城又下起了小雨,夹带着些许雪花,大概这样的天气家家只想关紧大门,围在一起烤火取暖。
如升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因为要掩人耳目,她不敢随意出入,晏屠嘉去裁fèng铺给她定做了几套衣服,还买了一件现成的回来让她先穿着。
打扮一番后如升照了照镜子,忽然被对面那个男儿样貌的自己惊到了……
陌生的衣服,陌生的人,要不是那双眼睛她差点就恍惚了。
而晏屠嘉站在如升身后也同样看呆了,有那么一刻他竟然觉得,倘若如升真是个男儿,也一样能拨动他的心。
“怎么样?”
如升回身,一手弯于胸前,一手负在身后,正了正神。
“不错,很像。”
“那就好。”
两人就这身行头讨论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冷风灌进来,还引进了一个人。
如升料想风巽会来,但没想到他会来这么迟,从昨晚到今晚,她从莳花阁消失了一天一夜,他竟然才找来。
又或者,压根就没找,他只是恰好来看晏屠嘉而已。
“欸?风巽你来啦。”,晏屠嘉到门口迎他。
“嗯。”
风巽走进屋里这才看见如升,他倒是没意外,就是看如升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搞什么?!”
他几步走到如升跟前,肩上的雪花被屋内热气一熏,瞬间融化了。
如升没答,转身面对镜子,一脸冷漠。
晏屠嘉见qíng景稍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那个……风巽,用晚饭了吗?”
“没有。”
“姬樾没跟你一起来啊?”
“在后面。”
说姬樾,姬樾就到了,她推门进来,掸着衣服和头发上的落雪,嚷道:“那姑娘呢?被我逮到非弄死她不可!”
如升手下一抖,转头时对上了风巽的眼睛,他嘴巴紧闭,yù言又止。
如升qiáng迫自己看向别处,“姬樾,找我吗?”
姬樾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几声,说:“你怎么这副打扮?还别说,你们仨个站一起好像三兄弟。”
三兄弟……
如升觉得好笑,只是没等笑出来就被风巽眼里的寒意止住了。
晏屠嘉应话将双手同时搭在如升和风巽身上,说:“以后我们就是三兄弟了,你说呢,小弟?”
晏屠嘉说着刮了一下如升的下巴,调侃道,只是那两人谁都没接话。
手拿下来,晏屠嘉吭了一声,说:“你们先坐着,我叫伙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说着就往外走,姬樾瞧了瞧,也跟了过去。
屋里一下静下来,如升走回chuáng旁收拾刚才脱下来的衣服,仔细叠着。
“你昨晚为何突然走了?”
如升手停下,她能感知风巽正朝她走过来,瞬间bī近。
“我不喜欢住莳花阁,就走了。”
“为何不知会一声,昨晚姬樾找你好久。”
“一会儿我会跟她解释。”
如升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闪现昨晚风巽和莳花在一起的场景,话说得一句比一句冷。
“我在西京有一个住处,你要是觉得屠嘉这儿不方便可以去我那。”
“不必了,谢谢。”
手腕霎时被抓住,如升手一抖,衣服掉了。
“放开!”,如升瞪着他,试图让眼神决绝一些。
“如升。”
冰封化解,就仅仅因为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如升转身,抬眼看向屋顶,咬着嘴唇生怕眼泪掉出来。
“我做错事了吗?你这般对我。”
“……”
“说啊。”
如升转头,失控嚷道:“没有!没有!是我自作多qíng,行了吧!”
眼泪哗啦啦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不知风巽是吓住了还是怎样,他一动不动,只看着如升。
“对不起,我先道歉。”
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可他都先服软了,现今再面对如升,他已经没法冷酷无qíng。
抹gān脸上的眼泪,如升缓了缓神,说:“你不欠我什么。”
说完人就走出了屋外,她无处可去,可她没法再和风巽共处一室,眼前人总是让她不禁想拥抱,想触碰,想占有……
屋外,雨滴夹杂着雪花大颗飘落,如升一开门差点被冷风顶回去。
晏屠嘉和姬樾都还没有回来,如升漫无目的地在府院转圈,竟不小心走到了一处侧门,门半掩着,门外亦是黑漆一片。
如升回头望了一眼房里的光亮,委身从侧门钻了出去。
孤身一人,被爱的资本她拿不出太多,这个时候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能给她内心暂时的慰藉便足够了。
……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日的西京都城满目苍白,北风萧瑟刮得人脸生疼。
落雪夜的宁静在停下那一刻便不复存在了。
宸光殿外,风巽身披青色斗篷,和温cháo并肩而立,脚下印迹清晰。
“温将军,陛下此番召见我所为何事啊?”
“风先生,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风巽凝望着宸光殿,说:“我从不涉朝政,倘若青楼一派做了什么僭越之事,还劳烦温将军提前告知,我死无所谓,底下兄弟不能跟着蒙难。”
“先生言重了,陛下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好。”
风巽回身,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凉,说:“倘若我有事,还劳烦温将军照顾如升。”
这个姑娘是风巽和温将军之间唯一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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