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_Catchen【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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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

  风巽自己都想不通的事qíng也自然没法和晏屠嘉讲清楚。

  话锋一转,晏屠嘉改问其他,“听闻这次抄念经文的人是忽爷。”

  “嗯,无想师父云游去了,没人找得到他。”

  “可忽爷不是佛门中人。”

  “但他心中有佛,足够了。”

  其实宸帝选择忽爷是因为他年少时便仰慕“壤驷清河”的大名,要不是忽爷后来隐居梵净山,定能被宸帝重用。

  “说起忽爷,他还是如升的师父呢,你们师徒三人,倒真像同出一门。”

  风巽抿嘴不接话,冷峻的眉峰挑起,心思难测。

  此时距出发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有两个时辰他没有看到如升,这让他既思念又担忧。

  思念自不必说,担忧是因为怕沈烛刁难。

  虽然现今的如升已不是当初那个凭着一腔复仇心只身去九江找他的如升,她变得更勇敢,更沉稳,更懂得分辨是非善恶,可这不是风巽全然放手的理由,何况他们的关系在很久前就已生死相系了。

  ……

  途径松槐官驿众人停下来歇息,如升从马车上下来好不容易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风巽,两人对望一眼,不过很快就被冲散了。

  “到里边喝点儿水吧。”

  说话的是沈烛,这一路他一直旁敲侧击地打听有关姬樾的种种,无奈如升知之甚少,能告予的并不多。

  “沈先生去吧,我不渴。”

  沈烛眯了眯眼,说:“进去吧,这里人多,你最好跟着我,晏屠嘉和风巽都不便照顾你,只有我名正言顺。”

  “为何?”

  “因为对外你由晏屠嘉举荐,风巽树大招风,而我才是实实在在可以帮你说话又不会遭受怀疑的人。”

  如升笑了笑,“那就进去吧。”

  说起来她从第一次见沈烛的时候就不觉得他有多坏,“赌棍、杀手、替jian臣卖命”等等这样那样的标签犹如一张网罩在他身上,而他内在所拥有的东西反而被人忽略了。

  松槐驿官驿长在数日前就接到上头旨意,所以这几日一个外人也不接待,所有人肃等宸帝出巡,丝毫不敢怠慢。

  眼下宸帝坐在官驿最大最亮的房间中小憩,贺公公照例在旁陪着,不过还有风巽。

  “风先生平时关心国事吗?”

  风巽不知宸帝这一问有何深意,他如实回答:“陛下,风巽乃一介江湖糙莽,不懂政治。”

  “那正好,朕有一事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

  还真是凑巧。

  “陛下请讲。”

  “坐过来。”

  风巽一愣。

  “朕让你坐过来!”

  宸帝拍着身旁的座位,可能是天家威严所在,即使他正常说话也像发号施令。

  风巽走过去坐下,随即听到宸帝说:“听过如世初的名字吗?”

  “……略有耳闻。”

  “朕好几年都没有下旨处死过谁了,没想到攒到一块了。”

  一百四十口,如升跟他说过,他记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朕这道处置如何啊?”

  “这些都是朝中之事,糙民实在不便妄议。”

  宸帝转头看了看风巽,随即长手一伸搭在了风巽肩上,“朕问的话你敢不答?信不信朕连你一块儿杀?”

  风巽定定神,说:“我只知道如世初是先帝的生死之jiāo,是开国大将军,平生乐善好施,军功赫赫。”

  “所以你觉得他不该死,是吗?”

  风巽把脸别过一边,方才还在一旁的贺公公不知何时退到了门口,屋里只留下他和宸帝两个人。

  “陛下不也那么觉得吗?”

  风巽肩膀上的手用力抓了一下,“笑话!朕是亲自下令!”

  “那皇上既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为何还来问我呢?”

  从未有人敢如此跟宸帝说话,他没有动怒,反而觉得浑身舒畅,一种过去在所有男人身上都没得到过的舒畅。

  “朕近来一直在琢磨把军权jiāo与谁。”

  这是在向风巽征得意见?可笑了。

  风巽站起身,重重行了个礼,说:“军权是国事之重,陛下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与大臣们商议。”

  宸帝不理他,自说自话道:“太尉徐玠、禁军统领温cháo,军中副将裴纶,嗯,都不错,你更偏向哪一个?”

  “陛下……”

  宸帝见风巽唯诺的样子,他起身,负手走到风巽跟前,抬起他的下巴,笑道:“风先生是怕朕吗?”

  ☆、第四十六章

  贺公公适时拿了壶暖茶进来,救了风巽的场,以往没有任何一刻让风巽这般心神不定,他想出去看看如升,却脱不开身。

  “风先生喜欢喝什么茶?”

  “回陛下,碧螺chūn。”

  宸帝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盖,说:“现在是冬日了,喝红茶会暖和一些,你来尝尝,朕从宫里带过来的,你肯定没喝过。”

  贺公公闻话要去倒茶,谁知却被宸帝拦下了,他亲力亲为地倒了两杯,贺公公明眼人,自然知道宸帝的心意,他没说什么,又退到门外去了。

  “喝啊!”

  宸帝见风巽不动,于是端了一杯给他。

  风巽见状赶忙接过去,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心生顾忌,倘若这不是一杯单纯的茶水……他必中招无疑。

  “听闻你是壤驷先生的徒弟。”

  “是,陛下。”

  “朕还听闻他前不久又收了个徒弟。”

  “?!”

  风巽哑然,如升拜忽爷为师这件事知之者甚少,怎会传到宸帝耳朵里?

  “忽爷前几日进宫见朕的时候讲的,他说这个小徒弟如今在徐玠的手下当差,叫“尘肆”,你去把他叫来,朕想见见。”

  风巽手里的茶随之一饮而尽,宸帝一席话足以证明这茶里没有下药,可另一面他又抛出了一个火雷,一个随时都会炸掉的雷。

  茶杯放回桌上,“糙民,遵旨。”

  屋外,寒风呼啸来去,风巽一路都在琢磨忽爷此举是何目的,他如此直白地将如升推到宸帝面前,只是为了在查清如家灭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吗?

  风巽自认了解忽爷,所以尽管心里犹疑还是选择走一步看一步,起码他相信忽爷不会加害如升,否则跟宸帝说的时候就不会用“尘肆”的名字了。

  ……

  “这个马是从西境邻国引进的品种,体力好,适合长途跋涉。”

  “它都跑一路了,多给它吃点儿。”

  沈烛瞪着眼睛,“刚才都吃一筐了,还喂?!”

  “可我不确定它吃没吃饱啊。”

  如升手里捧着一篮子的糙料,和沈烛在马棚前叨叨,有了路上的接触,他俩比之前熟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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