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_猛哥哥【完结】(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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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它地动山摇,霍遇如云端观赏之人,神态怡然,纨绔如常,“这里每间石室都由巴蜀王石棺上的机关控制,只要找到石室对应的机关,即便不动石室内部的结构石室也会坍塌。”

  千钧一发之际,石室之门打开一道fèng隙,薛时安和卿卿一双身影闪现,随即又被孟华仲的侍卫用人盾挡住去路。

  薛时安旋身挡住那些拦路者,将卿卿推了出去。

  石室内的地动山摇和石室外的平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石室地面裂开巨fèng,地面不断沉陷,岩石不断滚落,片刻间,已成废墟。

  卿卿双眼绝望地盯着那片废墟,她不愿信眼前所见,问左右之人:“时安呢?”

  没人能给她答复,她发疯似的跑到那片废墟旁,柔弱十指穿进石fèng中将表面覆盖的石块一块块刨开。

  石头尖刃割破她手心的旧疤,流入密不透风的石头间隙之内。

  她悲悸呐喊一声,漠然回首过来,霍遇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她踉跄地站起来,又踉跄地跑过来,跪在霍遇脚下:“还能挖,底下有动静,王爷,您救救时安,救救时安。”

  霍遇俯首,麻木地看着她。

  她见霍遇不为所动,什么尊严,什么骨气都顾不得。

  她就该死在北邙山下,孟华仲说得对,她不过是被霍遇穿过的破鞋,凭什么值得薛时安四次三番来救?

  她的头重重扣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王爷,您救救他!我求您了!”

  她抓着霍遇的衣角,努力把眼泪收回去,“晋王殿下…是我不对,是我害您来这里的,是我害死哈尔日郝军医他们!全是我的错,您救救时安…我救不了他的…我…以后卿卿为你做牛做马,我会让我二哥也会停手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都给!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时安吧…”

  霍遇也心冷了。

  他在她心里,原本就是个没有心肝的小人、坏人,又何必期盼她能对自己有所改观、有所高看?

  “本王救出薛时安,若是一具尸体,从此以后卿卿与我之间再无恩怨。若是个活人,你便冠上本王之姓,为本王之妇。你可愿意?”

  “你救救时安…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知道她弱小的身体里藏了多少眼泪,怕她哭到山河易位,怕她哭到人间绝迹。

  他怕她为别人伤心,却更怕她伤心。

  他脸上写满玩世不恭,依旧是放làng的笑容:“就算薛时安被压得骨ròu分离,为了卿卿爷也要给他重塑ròu身。”

  他朗声下令:“叫上陵墓外面的人手,一齐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卿卿瘫软在他脚下,扶着他的小腿,止不住抽噎。霍遇看了心烦,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一双泪目看着与自己对视:“你再哭爷就挖了你的眼睛。”

  眼泪哪是说忍就忍的?两行清泪沿双颊滚落,说不可怜,也是假的。

  挖掘途中,废墟下传来玉石撞击声,一个士兵匆匆上报:“王爷!底下有动静!”

  倏尔片刻,底下传来一声微弱的:“小九儿。”

  卿卿跑过去,趴在废墟之上不断回应:“我在的,我没事的!”

  “我也没事的。你先上去,不要妨碍王爷他们。若我一有事,王爷私吞大垣口马场,垄断军马、牟利贪污一事都会有人上报给朝廷,王爷贪图权势,不会不救我的。”

  霍遇怒骂一声,瞪着废墟的方向。

  卿卿破涕为笑,“是,他贪图权势,贪生怕死,你不会有事的。”

  霍遇阔步上前,将卿卿粗鲁地拽开,甩到一旁,“你老老实实上去等爷,爷要亲手救出薛时安,然后要他亲手送卿卿出嫁。”

  卿卿一双眼对他又厌烦又畏惧,真是可恨极了,也可怜极了。

  “来人,送孟姑娘上去。”霍遇顿了顿,看向孟华沅,“你也随她一起上去,至于你哥哥,本王至少给他留个全尸。”

  孟华沅朝霍遇福身行妾礼,“四五载共枕,华伶谢过王爷照拂。”

  她的qíng终究断在了霍遇手上,她跟他这么久,从未见他呵护过谁。而他呵护那人,却什么都不知。

  卿卿上路后才忍住眼泪,行了半天走出迷宫,他们在原地休息,孟华沅递上水袋给她:“真怕你哭死过去。”

  “时安次次为我舍命,我却只能为他流无用眼泪。”

  这出郎qíng妾意的戏码看得孟华沅想笑,说她太过单纯也不是,却也算不得jīng明,霍遇对她的那点心思,只怕已经无人不知,就她还跟个傻子似得想要和薛时安厮守终身。

  “罢了,若非你我也不会想要下定决心彻底和孟家脱离关系,从今往后,我和你们这些姓孟的也是天涯不相见了。”孟华沅将水袋递给卿卿,“往后我会去塞外呆着,和我青梅竹马的那位将军就死在那里,这世上有太多我没见过的好景色,往后我会一一去见过的。”

  卿卿哭得太久,喉咙gān裂,用水润过嗓子,见孟华沅莞尔一笑,那笑容圣洁温柔,如她在北邙山第一次见到霍遇身边那位聪慧却善良的华伶夫人。

  孟华沅的笑容愈发柔和,渐渐和火光融为一体。

  那几个护送他们的侍卫同时倒下,七窍流血,卿卿怒道:“你给他们下了药!”

  “是啊,我给他们下了药。”

  “你究竟要什么?”

  “你说过这里有其他出路,孟华仲那傻子自断生路,我却还想活。你带我出去,我自会放你。”

  卿卿若在这时还会相信孟华沅能放了她,就是真的傻子。她无法理解孟华沅的行为,自己从未做过害她的事,何以她不给自己生路,“你有仇报仇,可我从未害过你,你为何这样对我?”

  “你还记得霍遇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吗?他不会让你痛快的死,他会将你的求生意志折磨尽了,却又让你求死不能,他会榨gān你身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我不想像曾经的你。”

  “是他负你,你去找他报仇,与我何gān!”

  “他夺走我的心头ròu,我便也夺走他的心头ròu,你要恨就恨他好了,谁叫他曾经那么对你,却偏偏又爱你。”

  “你胡说什么!”

  “你跟我走,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

  孟华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刀,她削下卿卿一缕发,放在原地,用短刀胁迫卿卿带她另觅出路。

  卿卿被她封了嘴,难以出声求救,只能用一双幽光森森的眼睛融入前路的无边黑暗。

  ☆、南柯一梦

  季家村。

  今年秋季收成并不好,气候异常,山里的野shòu都跑光了,牛羊冻死,没ròu吃,年轻人只能去边关抢汉家人的粮食。

  老妪去外面和别人家的小娘子用绣活换羊奶,她的绣活虽不jīng,却比这些关外年轻妇人的要好很多,小娘子们一人给她添一碗羊奶,很快集满木桶。她力气大,不用人帮手也提得动这一大桶羊奶,但人老了,筋骨都懒散了,她看见一个小青年正在树下做木活,闭眼一叫:“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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