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_猛哥哥【完结】(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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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都快厌烦了,爷也不稀罕看。”

  他大喇喇摊开双臂,闭上眼做入睡模样。

  耳边先前倒还有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可过了一阵又没了动静,霍遇的眉头好奇地皱了皱,忽然一具冰凉的身体贴在怀里,一双绵绵玉手搭在他肩上,悄无声息,此刻缄默胜过千言万语。

  “卿卿不远千里要嫁给爷,爷焉有不受之理?只有一事,必须先理清楚。”

  “何事?”

  “你又孟家庇护,而我…不曾善待于你,你又是何苦自找苦吃?”

  “大抵是过不惯好日子…若我不来,你又会放过我么?”

  “卿卿深知我心。”他热切地握住她的一双柔荑,搁在自己心窝的位置,“卿卿可知道爷现在想要什么?”

  “那王爷可知道卿卿此刻心中所愿?”

  他自然是说不上来的,女儿家的心思本就细小难觅,尤其这一刻,他心头烧起火焰,她不论做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我只想身边有个人陪着,让我不要为明天的日子担惊受怕,不用挨饿,不用挨打,没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就像在西南边陲的那段日子。我不是自找苦吃,而是知道王爷不会让卿卿在别的地方过的舒心。”

  “卿卿是想施以美人计,让爷以后放过孟家?这招又是谁教你的?让我猜一猜…你二哥恨不得将爷活刮了,断然不会如此作为,是那个姓佟的老家伙?他被囚在皇宫,纵是有心也无力给你提这个醒。能叫卿卿如此信任听其使唤,又有这个心思的,便只有薛时安了。”

  “即便是居心叵测,我也为王爷千里跋涉,还不足够么?”

  “本王虽好美色,却也非色令智昏之人。”

  他生平最瞧不起因美色坏事之人,美人应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上加霜,偏偏一些人不清楚自己的斤两,一味急色,令风月之事也变得俗不可耐。

  他生平最好美色和美酒,迫不得已时,二者皆可割舍去。

  可眼下竟是不同了。

  “但若是卿卿,本王愿当一回瞎子。”

  卿卿扣住他的双肩,翻身坐在霍遇身上,她目光坚定,还带着一点点绝决的意味,“卿卿能给王爷的只有身体,王爷带着卿卿一起下地狱吧。”

  若是无间地狱,也是二人同行。

  霍遇翻转过身,二人位置对换,他捞起卿卿腰肢迎合自己,用一贯qiáng硬的方式进入她。

  北邙山下只有这一屋人烟停在历经过沧海桑田变更的天地间,没了伦理束缚,没了权势蔽眼,只有他和她。

  qíng的闸门打开,yu望便向cháo水一般涌出。

  yu能让人死,爱却让人生。

  霍遇紧紧抱着身下的躯壳,从没一个冬天让他觉得如此炙热,在北邙山这样的环境下独活,很容易看淡人生,他不是坚韧之人,骨子里带着懦弱。

  他分不清,究竟是她总在合适的时候将自己从颓靡中救出来,还是因为是她,所以才是合适的时候。

  “爷的皮ròu好不容易长出来,又要被你挠烂。”

  他摸着背后被她在激烈时挠出来的血痕,哀叹一声,垂首就见她蜷在棉被之中,面带cháo红,不禁笑道:“看来卿卿很是喜欢。”

  卿卿虽不喜欢听他说这话,却也心怀这侥幸,好在他还能说这些令人扫兴的荤话,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北邙山今年的冬天格外严寒,远处的镇上已有好几处冻死的例子,bào雪没有预兆地到来,茅屋前老树的树枝被风折断,屋顶险被掀起。

  霍遇抱着怀里的人,享受与世隔绝的温暖。

  卿卿望着窗台上的雪渐渐积厚,却想,还好孟九不用承受这场bào雪,还好,在这场bào雪之前她赶过来了。

  ☆、赈灾特使

  bào雪连下三了三天三夜不见尽头,北邙山下的人口家禽多有冻死,朝廷格外重视此次冻灾,bào雪发生当夜,皇帝夜下批文送达邙关,第二日朝上众臣人人自危,生怕此时被发配至北邙山赈灾。

  谁愿意在年底去担这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呢?

  皇帝知道这些老臣心思,虽是气怒,却并不当朝拆穿,而是在退朝后招来一些刚踏入仕途不久的年轻官员,广集这些青年一辈的意见。

  肖仲乂入朝不久,其实在刑部因行事太过偏激而并不得上司待见,此次由谢秦二位大人联合举荐,才得以如太液宫面圣。

  最终包括肖仲乂在内的七名新官,由谢衡之子谢覃领头前往北邙山济灾。

  皇帝在此事之上虽并未qiáng求朝中官员,甚至朝前朝后与他们有说有笑,却是在暗中使劲打了这些老臣的脸。

  太液宫为皇帝御用书房,能入太液宫觐见者在朝中也不过是三公独权,此次皇帝却昭告天下自己将年轻官员召入太液宫中,无疑是对朝中臣子的直白讽刺。

  北方边陲的雪灾冻灾自他们入关以前就时常发生,不论是对中原百姓而言还是常年久居关外的邺人来说,都是习以为常之事,按理说只用按部就班即可,今年的举措实在有些大动gān戈。

  臣民间皆议论纷纷,猜想此次这些青年官员是否皇帝派去北邙山辅佐晋王的,想了想又很快否认,赈灾特使由谢衡长子谢覃出任,人尽皆知谢覃与太子为同窗,更因晋王与谢家姻亲一事结下梁子,谢覃的出现不会带给晋王任何甜头。

  上朝时间已过,有一人在大殿里迟迟不肯离去,过了半个时辰,德全领着两个小太监端着茶水过来:“董大人,请回吧。赈灾官员名单是陛下亲自拟的,那上头没有你的名字的。”

  董良跪得久了,也忘了起身。

  “您若想接济晋王,那在永安府也是一样的,朝中总得有个人是不是?”

  灾qíng文书一呈上朝廷,董良便立马提笔写了请愿书,但他是家中独子,亦是皇帝和太子身边的红人,他父亲一早就陈书皇帝求将他留在京中,太子也不会让他离开,他执意想去北邙山,实在令众人费解。

  赈灾的官吏队伍已经出发,董良仍没能拿到北上批文,他在家中几日难寐,更染上风寒,手头的职责只能由别人jiāo接,自己在家中养病。

  董良的夫人子贤将夫君受的苦看在眼里,却不能苟同,没有做妻子的愿意丈夫放下高官厚禄去那不毛之地受苦。

  “晋王又不是不回来,你这是何苦?”

  董良气恼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望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半晌后道:“士为知己者死。”

  此话一说,子贤立马发了怒,将茶水泼到他脸上,“亏你有脸说得出?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个丈夫,是个父亲?”

  看着夫人失望的脸,董良先前的一腔意气也消弭了下去。

  正如朝中大部分臣子所想,此次赈灾官员的前往并没有对晋王有任何帮助。他如今身份为罪民,无官无爵,只有一身值得杀头的罪。

  赈灾事大,根本无人顾及深山里面的这间小屋。

  风摧茅庐,霍遇将一天的时间都用来伺修缮房屋,生怕睡觉时屋顶塌下来将她和卿卿砸死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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